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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小院儿,奶奶早在巷口等着。仔细张望着来往的人群,迫切又难掩兴奋。
远远看到那个在巷口等待的老人,鬓边花白,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只是匀称的身材在岁月流逝中并没有走样,总是能穿着一身得体雅致的旗袍。隐约能从她身上看得出曾经的模样。
三人一眼便从人群里看到,快步迎上去。
苏越有些不满的嗔笑着,一边挽着奶奶的手:“怎么出来了,在家等就好了呀”
“没事儿,在这儿等更好”
奶奶笑着转身看向秦越仔细端详着这张与之前相较愈发成熟的脸:
“小越回来啦,奶奶给你做了好吃的,还热着呢”
脸上尽是慈祥。
“回来好啊”
随即便伸手摸向秦越的头,秦越微微俯下身子,应和着。
他拉着奶奶的手,笑得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奶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还带回来了好多补品回来,给您补身体,叫苏越炖给您吃”
他笑得得意,苏越猜这应该也是他兼职来的钱,这人上大学过得得是多苦啊。苏越下定决心以后得对他好点。
可是他为什么借花献佛,使唤她,无奈的谈了口气。
“人回来了就好,人回来了就好”
虽是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是孙儿孝顺的骄傲,苏越忍不住笑了。
“外面风大,先回家,回家再聊”
一旁的盛淮安突然柔声说道,清风朗月的笑着,眉宇间尽是温柔,仿佛再凛冽的冰也得化开。
苏越一时有些怔住,有些挪不开眼,有些燥热翻涌而上。幸好夜晚灯光昏暗,没人注意到她,不然变会看见苏越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泛红。
“好,回家”
奶奶拖长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格外温情。
多少个夜里,奶奶温柔笑着,声声笑意回荡在苏越和秦越声侧,她们不再是没有长辈陪伴的孩子,她们互相牵着对方的手挨过来好多个黑暗。
即使是在没有路灯照亮的街道,他们也不再胆怯,如同那些承载着爱意勇往直前的孩子。
他们的背后并不空荡,也不是孤生一人,可以独自面对冰雪国度里的大雪怪,可以攀岩满是荆棘的高山。
后来又有一个少年加入他们。
他聪明睿智勇敢,乐意分享他所拥有的全部爱意,帮助他们度过那段艰难,且看不到尽头的日子。
他总站在风口替他们挡着呼啸而来想要吞噬他们的狂风,不断的给予他们勇气,在哪个寒冷的冬天。
那晚的风霜比今夜不知冷冽了多少倍,那一晚只有他们三人,在那间惨白的房间里,独自面对着不该是他们这个年纪该承受的苦痛。
他们抱头痛苦着像孩子一样,那么脆弱,那么易碎,他们都害怕失去。
他们从来没有面对失去的勇气,从来拥有得不多,每一件都是在浩荡人世间为数不多属于他们的东西,如此珍贵。
哭得那样无助,恐惧,像是在浩瀚宇宙中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彷徨的看着眼前并不熟悉的星球,周遭没有生命,孤寂得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自己被这个原来的世界遗弃了。
直到那一刻盛淮安才明白一切,为什么苏越冷静理智客观,甚至是骨子里都带着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