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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众人里,既幸运又倒霉的,那非齐千户莫属。
他被权贵欺压,迫于无奈下投靠了荣王,哪知道却是上了贼船,跟着他逼宫造反了。
谋权夺位,哪个皇帝都容忍不了,只要被逮着,灭他九族都不能说他是暴君,就是轻判也得三族牵连。
谁知他运气好,居然遇上心情不错的建元帝。
这位君王平常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大将军王、宰相都照砍不误,何况他这个小小的千户?
但这次居然对他们网开一面,只是小惩大诫就此揭过了。
齐千户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了。
如此大的祸事,他居然能死里逃生,甚至连根头发丝都未损。
原本直挺挺的腰板弯了,他头叩地长跪不起,祖宗保佑,他遇到了明君了。
可惜他的高兴劲儿也只维持了一个晚上。
次日晨,他听说九皇子找到了。
找到好啊!
他很开心。
他为皇帝开心,为他自己、为将士们,为大兴王朝千千万万的百姓们开心。
皇帝有子,大兴就有希望了啊!
他们是怎么走上造反道路的?还不是因为皇帝无后引起的。
如今好了,皇帝有后,其他王爷也别想更进一步了。
他们这些将士也能过上消停日子了。
可惜他想得太美。
九皇子虽找到了,可他却满身是伤,还是被他手下陈江下令给打伤的。
伤得还不轻!
知道消息时,一向沉稳的他脸色都变了。
他知道,这事没法善了。
之前皇帝放过他,那是因为没涉及到根本,或者尚在皇帝容忍范围内。
可现在伤的,却是皇帝唯一儿子,是整个王朝的实锤太子。
他们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他沉默了,静静地等着皇帝的惩罚。
再说建元帝。
当他确认虞雍真的是他儿子后,尚来不及高兴,就被他满身的伤给惊着了。
他心疼了,惊喜变成了惊怒!
这个儿子如今可是他的心头宝,他稀罕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责罚一句?
可现在因为齐千户这个莽夫,他的儿子却伤得如此重。
他立马唤人,让人把齐千户几个给抓起来。
要不是虞雍当场求情,要不是害怕吓着多年未见的儿子,齐千户等人可能当场就人头落地了。
最终,齐千户被从轻处罚。
夺了他的职,罚了十棍,撵出了军队,等待他的,也只能解甲归田了。
而作为主使人陈江,惩罚就重了。
五十军棍,三代内不得科举,从伍者不得为将。
这令一下,陈江犹如死了亲娘般,哭丧着脸被人提着棍刑去了。
好在建元帝也知道,这陈江并不是故意冒犯他儿子的,要不然非得当场杖毙不可,还得抄家灭族。
还好,五十军棍下来,他虽伤重好歹留了条命,回家好生养着吧。
……
建元帝走了,吉安镇也跟着安静下来了。
可甑家此刻却热闹着呢。
他们虽办着丧事,却还是被人闹上了门。原来,是原房主找上门讨说法了。
房主觉得很晦气。
这个房子他家已空置多年了,他条件尚可,小富之家,也就没想着对外出租房子赚点租钱。
当初甑从安派来的人找房子,比较急切,他们首先打听的对象正是这位房主。
因为甑家给的租金比平常多了一倍,而且只是短暂的停留,并不长租,对方又是个京官,房主这才动了心事。
可他哪里想到,多拿点钱居然会这么烫手。
他只是租个房子而已,可这房客运气实在不好,居然遇到了兵祸。
这甑家人也太衰了吧,镇上那么多人,那些军爷怎么就盯上他们一家呢?
他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还在办丧事,直接堵上了门,让甑家人给他说法。
他家好好的宅子转瞬就变成了凶宅,是谁也舍不得,这以后谁还敢住?
万一对方操办完丧事直接拍屁股走人,他到哪里说理去?
房主这次不敢再贪心了,他真怕多要银子却让他用命去补偿。
于是他给甑家两个选择,一是赔偿他家同样大小的宅子,另外一个,就是直接把房子买下来。
甑元枫听后二话没说,直接选择了后者。
就是房主不说,他也会这么办。
老太太、卢妈、王婆子,还有那接近三百壮兵,都是枉死的。
这宅院风水坏了,以后得找个风水大师好好捣鼓一下。
说到底,这宅子之所以变成凶宅,还真是因为他们甑家。
再说他们还要守丧,扶灵回海安县是不可能的,那里并不是他们家的主宅,只能算是异乡漂客,真正的祖宅在曲城,早被老太太卖了。
既然都是漂客,那吉安镇也可以。
这里离京城极近,也方便甑从书随时带妻儿过来。
以后还可以考虑在这里办个祠堂,供奉甑家祖宗。
他们这支祖宗是从甑老太太这辈开始的,老太太在哪,他们甑家的祖宗就在哪了。
可惜这宅院太小,既然买了下来,以后再考虑翻盖重建吧。
他心里筹谋着,把周围几家也买下来,到时连成一片也不小了。
可惜,他这个想法还没提出来就不得不搁浅了,只因为听说隔壁真正的邻居居然是欧阳家。
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他们居然与欧阳家成了邻居。
欧阳家摊上这么大的祸事,居然一个伤重的都没有。
可他们没伤重,却让隔壁的甑家死了好几个人,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他们那房子倒不是租的,而是他们自己家的,不,应该说,是他们总管家的。
还不等甑家找上门,他们一家人就静悄悄的走了。
用欧阳松话说,不跑路,难道等着甑家人过来揍他们吗?
他曾经还觉得甑家低他们家好大一截。
官职比不上,钱财更不用说。
可如今却反过来了,他们家居然找到了皇子,而且还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儿子。
下任皇帝的大腿都抱上了,不跑路,没活路了啊!
所以等甑忠几人偷摸过去想揍人时,这才发现人家早就人去楼空了。
……
甑元文一家是在老太太去世后一个月赶来的。
原本这院子就不大,三房没过来前就很挤了。
那时的毛家、方家众人已另觅它居,不然真的住不开。
人多是非多,就连向来不动声色的甑从书都受不了。
于是满七后,他就带着妻儿、岳家一起回了京城,方家人当然也跟着走了。
当他们正准备出发时,甑从安一个随从却跑了过来,对他说,甑从辉没了。
众人都听到了,却都静默无语。
可这静默也就一瞬间,他们还是按原定计划出发了。
哪怕是亲兄弟,甑从书都不愿回头给他上柱香烧点纸钱。
这不得不说,他做人何其失败。
……
叶娟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翘首望着城门入口处。
那里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京城早就恢复到荣王叛变之前的景象,三个月前的血染城门,似乎从来没发生过。
荣王败了,败在了去往沧州大营的路上。
与之相反的,是建元帝帝威更盛了。
朝堂后宫如今焕然一新,再无人敢对他指手画脚。
连市井小民都感受到了建元帝的欢欣,因为他找回了儿子,已公告了天下,立为皇太子。
叶娟经过城门口时,就看到了那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