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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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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月色似乎与往日无异,只是这天像是被泼上了墨,黑的使人心不静,身不安。这一切对于身居这深宫大内的皇家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自从英后有孕以来,灵帝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将赐予,上苍自己的孩儿必定身负天命,举世无双。
  人头攒动的东宫灯火如同白昼,宫女太监们不停歇的身体使得他们的头脑没工夫多想,有的人想着皇子公主快些平安降生,主子一高兴,也许还能领到些赏钱;有的平日里和英后亲近的心心念着主子的安慰;还有的心里默默的为主子祈祷,动机最为淳朴,生怕主子有个三长两短,龙颜大怒,获杀头之罪。
  就在东宫忙于英后分娩之时,皇宫外的黎府乍一看很是寻常,但在黎府后院一间不起眼的小阁楼中,有四个人在秘密商讨着什么。一盏蜡烛在轻轻摇曳,使墙上的人影模糊不清,正如这五个人此时的心境,忐忑、兴奋和恐惧。任谁也想不到这四人的身份,府第的主人京兆尹黎玉、右卫将军解谷、金吾大将军弘毅和尚书右仆射殳师熬。
  虽是在黎玉的府中,但按官阶作为中央最高尚书省长官的殳尚书才是这四人中的核心,事实上其余三人也是被殳尚书拉拢,进而卷进了这一场事后想想仍会让他们觉得后脊背发凉的事情上。
  “弘将军、解将军,今夜禁军可否顺利接管皇宫?”殳尚书率先发问。
  “都已安排妥当,只是...”右卫将军答道。
  “只是什么!”右卫将军的话显然惹怒了本就思绪不稳的殳尚书。
  “尚书莫急,罗将军...他...不是我们的。”右卫将军支支吾吾回答。
  “怎么,送去的东西罗广禄没收?”这次发问的是京兆尹黎玉。
  说完扫了一眼解谷和弘毅,两人低头不语。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殳尚书摆摆手打断了京兆尹,“算了,罗广禄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他的为人我最清楚,我把他放在了这个位置,现在倒成了我的麻烦。”
  “殳尚书,那今夜若罗将军死守宫门不开怎么办?”弘毅问。
  殳尚书不语,黎玉见状,向弘毅使了个眼色,弘毅一惊,与解谷对视一眼,罗广禄的命运似乎在这一刻就已经注定。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这位罗广禄罗将军,是今晚最大的难关。
  一声啼哭在东宫划空而过。
  一位老婢女从英后房中出来,“恭贺陛下喜得皇子。”
  灵帝笑骂道:“什么皇子,这是朕的太子。”边笑就朝着里屋走去,吓得婢女们慌忙阻拦,“陛下尚不可入内。”
  灵帝倒也不动怒,只是喝退旁人,“朕的太子、爱妃都不能看吗?”说完便不理睬这些下人,径直往里屋走去。
  屋里的众人见皇上来了,纷纷跪拜。灵帝走到英后的床前,见英后虽面色苍白,但精神尚可。英后看到皇上就要起身参拜,被灵帝阻止,“不必起身,好些调养才是。”眼睛已看到一旁已熟睡的婴儿。
  英后抱起孩儿递给灵帝,“陛下快看看自己的孩儿吧。”灵帝接过婴儿细细端详,眉宇间透露出一丝英气,英气之下一股耸人的杀气涵盖其中,呼之欲出。灵帝暗惊,此小儿怎会有如此面相。
  “陛下快给孩儿取个名吧。”英后道。
  灵帝方醒,忽闻远处有杀声传来,“怎么回事,宫中何处有喊杀之声?”说着将婴儿交给英后,向门外走去,临了还不忘嘱咐下人好生照料英后。
  灵帝方至东宫外,“左神武大将军罗广禄何在,速来见朕!”喝完便有侍卫禀报,“禀陛下,右卫将军解谷,金吾大将军弘毅领禁军在宫外叫门,罗将军不允,现已开始攻打宫门。”
  “他们两个想怎样,要造反吗?”灵帝心头一震,扭头望了一眼东宫,想到自己的孩儿和皇后,猛得一惊,“喊杀声从东面而来,莫非是通训门?”
  侍卫答道:“正是通训门。”
  帝道:“难不成他们的目的是东宫?他们到底要怎样?”
  灵帝也算是历经风雨,饱经沧桑,但当他敏锐的意识到自己的皇儿、皇后已处于风口浪尖之时,却再也不能镇定自若。心中仿佛有上千个疑问,同样也有上千个答案。
  “起驾,去掖廷宫”,众人心头都是一惊,此时皇上去掖廷宫必定是要去见那个人,那个不到万不得已,皇上必不会去见的那个人。
  而通训门这时正杀声震天,左神武大将军罗广禄正战立于宫门之上,宫门下,一排排弓弩已就位,攻门的禁军有序后退。
  罗广禄大喝:“全军后撤,盾牌上前。”
  城楼上的禁军听命而行,霎那间箭如雨下,密如蝗虫,纵然有盾牌护卫,城楼上还是有士兵相继中箭。
  “罗将军,别死撑着了,打开宫门,事后必有重赏。”城楼下传来解谷的喊声。
  罗广禄一边悄悄布置城防,一边起身答道:“解谷,皇上待你不薄,任你为右卫将军,统领京师禁军,怎可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
  解谷道:“做臣子的,做谁的臣不是做,何苦偏偏守着一家,还望将军你识时务,将宫门打开,我一定在姬妃娘娘面前替你美言,加官进爵。”
  解谷的话罗广禄嗤之以鼻,但他刚讲到的姬妃娘娘却使他不得不缕清楚眼前发生的事。罗广禄虽为左神武大将军,京城禁军最高统领,但一向本本分分,从不打听任何与己无关的事,关于姬妃他仅仅知道先前是灵帝的宠妃,得宠至极,离皇后只一步之遥。而后不知为何,灵帝大怒,将姬妃打入冷宫,灵帝为此还大病一场。至于原因,更是众说纷纭,灵帝下的诏书上只讲到姬妃霍乱后宫,行径不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只不过是皇上的托词,皇上更是难以启齿,从此一蹶不振。直到英后的出现,皇上也焕发第二春,自英后有孕以来,皇上竟也不宠幸其他妃子,单单守护着英后。
  “罗将军。”竟是殳尚书来了。
  灵帝驾至掖廷宫,照规矩即使是冷宫,宫外也会有侍卫两人,但灵帝眼前并无一人,宫门打开,有男**笑声从宫中传来。灵帝吩咐左右,独自走去,见宫里似有篝火。推开门,果然在大堂中央燃着一堆篝火,火上架着两只已烤得烂熟的鸡,地上扔着一堆吃剩的鸡骨头,还有几坛酒散落在一旁。再看去,两个侍卫衣冠不整,上身裸露的围在一个同样衣冠不整的女人两侧,那女人就是姬妃了。灵帝看去时,姬妃正将口中的鸡腿用口去喂向一个侍卫。
  灵帝大怒,招呼众人进来,“将这两个贼将拉出去砍了!”
  那二人见此情境,酒意顿时醒了,慌忙跪地求饶。侍卫进来将二人拖出去,就在掖廷宫二人头颅落地,其中一人吓得竟连求饶都忘记了。姬妃整整衣服,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眼睛也不去看灵帝。
  “你!你到底在干什么?”灵帝怒道。
  姬妃慢慢张开嘴,“你把我丢在这种地方,妾身也是寂寞得很,找两个男人玩玩怎么了?”
  “你个**,我砍了你!”灵帝话音未落,夺过侍卫手中的剑就朝姬妃挥来。
  姬妃也不躲闪,就在剑将要划过姬妃脖颈之时,灵帝的剑被飞来的锁链勾住,摔在了地上。灵帝震惊,在这宫中谁还敢如此放肆?
  一个上半身裸露,皮肤黝黑,身材矮壮的武士从屏风中走出,一手抓着一坛酒,一手搂着一个宫女。
  “你是何人?”灵帝问,身边的侍卫都拔剑相向。
  那人也不答话,突然灵帝每个侍卫的脖颈都多了一柄剑,灵帝扫了一眼这些人的衣着,道:“你是阁逻凤?”
  那人推开宫女,大笑,“你个皇帝倒还有些见识。”
  灵帝:“谁许你进宫的?”灵帝怒不可遏。
  阁逻凤:“你的天下都是我的了,何况来这种地方。”
  灵帝:“外面都是我的卫兵,你现在伏法认罪还来得及。”
  阁逻凤:“尊敬的皇帝陛下,你最好明白自己的处境。”
  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灵帝,恍然间将今晚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心头本就有的答应更加清晰了,“通训门莫非也是你们安排的?”
  阁逻凤:“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临危依旧不乱。不错,自你将雅娜打入冷宫之前,我们就在在筹划这一切,只是雅娜的意外加速了事情的进度。”
  灵帝:“你们在我朝边境突然驻扎,却按兵不动,果然是有阴谋。”
  阁逻凤:“难不成真像你身边那么废物说的,我们是怕了你们?”
  “雅娜,这皇帝你想怎么处置都由你。”阁逻凤对姬妃道。
  方才站在一旁的姬妃这才走了过来,看着虽未被挟持,却已是瓮中之鳖的灵帝,嘴角挂着瘆人的笑意,扭头对阁逻凤道:“大王,你还是将他速速带去宫门处,以保万无一失。我想去东宫,看看那对母子怎么样了。”
  灵帝脚底一软,声音也软了下来:“爱妃,你将朕怎样都由你,请你不要去伤害朕的皇后和孩儿。”
  姬妃头也不回向宫外走去,一脸的得意,阁逻凤向自己的武士使一个眼色,所有灵帝的侍卫脖颈处鲜血崩出,身首异处。阁逻凤正欲离开,看到一旁刚刚服侍自己的宫女已吓得瘫倒在地,俯下身,右手拖着那宫女的下巴,“你很不错,不过没有我南诏的女人刺激。”说完站起身,用剑向宫女一刺,也不去看她,可怜这宫女,以为自己即将要荣华富贵,到头来却是这般南柯一梦。
  灵帝看着这被鲜血灌注的掖廷宫,眼中无神,被阁逻凤押着向通训门而去。
  通训门,罗光禄不管殳尚书如何引诱,就是不开宫门。
  “殳尚书,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是我恩师,可今日让我与你等一道谋逆,却是万万做不到。”罗光禄大义凛然。
  阁逻凤不知何时已经登上城楼,用剑抵住罗广禄,“久闻罗将军忠义,所言果真不虚。”
  罗广禄回头一看,见灵帝已被两个南诏武士扣住,不由得心中惭愧,“陛下,臣无能...”
  话未说完,就被灵帝打断,“罗将军,难为你了,今日不干你事。”转向阁逻凤,直呼其名:“阁逻凤,你想怎样朕自会允你,休得再滥杀无辜。”
  阁逻凤没有理会灵帝,“罗将军,还望你识时务啊!”
  罗广禄低头不语,手中早藏有一把利刃,趁阁逻凤不备,刺向他的后心,阁逻凤反应极快,身子一挪,利刃刺进他的后腰。被刺到的阁逻凤激起了他的野性,单手抓住罗广禄的脖子并举起来,大喝一声,将罗广禄丢下了城楼,瞬时被摔成泥浆。
  灵帝悲痛万分,泪水止不住留下,望着眼前这一切,这一夜注定在劫难逃,挣脱扣住他的武士朝阁逻凤的剑冲去,阁逻凤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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