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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儿以前在霄家一直照顾柳雪梅,没有接触过自己的少爷,不过即便她接触那时的霄锋,也不见得有冷锋那么好。毕竟清灵大陆上的等级深严,可谓在每一个人心里根深蒂固。
看着低头感伤的韵儿,冷锋可以体会那种十几年的枯燥无味,那种十几年的孤独寂寞,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没有诉说,没有温暖,没有,都没有。
疼了,忍着。伤了,不说。
韵儿知道,美好的旅途就快完结了,接下来只有主仆之分,毕竟少爷身份尊贵,要顾及外人的话语不是?
何况即将进入雪河大学,她只有后厨做饭的时间,洗衣什么的都得背着主人,这是清灵大陆的规矩,下人不可以越界。
“少爷。”韵儿突然抬起头看着冷锋。
“啊?”
“韵儿告诉少爷一个秘密吧。”韵儿微笑着:“少爷如果以后伤心了,就抬头看看星空吧,四十五度角就行。”
冷锋有些雾:“为什么?能开心一点么?”
“不是,可以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以不让眼泪掉下来?这是什么回答?冷锋感觉心里一疼,这就是她抬头仰望星空的期望?
“韵儿。”冷锋叫道。
“嗯?”
“你……想上学吗?”
韵儿一愣,停住了步伐,不过随即笑了,笑得很天真,笑得很……
“少爷,韵儿想啊,可是韵儿也知道,韵儿身份低贱,不能进入学堂。”
韵儿说得很自然,这是每一个清灵大陆人的思想。
“少爷为什么这么问?”韵儿有些不明白。
冷锋轻松一笑:“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哦。”韵儿有些失落,她还以为冷锋要她上学呢。
不过也对,即便少爷心善,想让她上学,也没有学校愿意收她,即便霄东大族老也不同意,这是挑衅清灵大陆的上位者权威。
下人进入学堂?清灵大陆不曾有过,如果非说有,也就一个传说,就是千年前,一个少爷喜欢一个丫鬟,不顾世人反对,强行将心爱之人送去修士学院。
这也是那少爷太过逆天的缘故,乃是清灵大陆传说中的绝世天骄之一,不过后来以悲剧告终了,与世为敌,不得好过。
韵儿没有在说话,因为她们一行人进入了雪河大学的中心,即将与雪月族大族老相聚,她得恢复下人该做的事了。
这里的美丽与壮观就不用多说了,冷锋等人进入了一栋冰建楼,太绚丽了。
一进大门,便看到冰楼中的摆设,全是冰块雕琢而成。
一个冰刻水晶灯巨大无比,倒挂房顶,上面没有电线,因为他们根本不用电。水晶灯上密密麻麻镶嵌满了宝石,闪闪发光。
映接这冰建的内饰,一片通明,却是看不到建筑外的世界,仿佛无数万花筒,映照着几人的身影。
这是亿万镜子啊,却又没有那种刺眼的感觉,更加不会出现眼花缭乱的情况,整体就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感。
一楼的大厅应有尽有,璀璨夺目。冷锋等人跟随雪月风花向着楼上走去,一切都与外界建筑相差无几,不过全是冰块筑成就不一样了,视觉都是一种巨大的改观。
这些冰建筑果然有阵法支撑,冷锋明显发现了灵气的充裕,这也是雪国人长寿的原因。
几人刚上二楼,走廊尽头便传来一声欢笑,这欢笑苍老中带着厚重,干劲十足。
“哈哈哈,霄东,我还以为你此次闭关就坐化了,不曾想,还是一样生龙活虎。”
霄东与雪月风花闻言都笑了,霄东答道:
“雪月山人,你不死我怎么会坐化?我每天都强行留着一口气,等着你死在前头呢。”
两道身影从转角处出现,最前面一位满头雪发的老者急步而来,为什么说是满头雪发呢?因为太白了,如同白雪一般,尽显沧桑。
老者便是雪月山人无疑了,因为来人再次开口:
“霄瓜皮,你这张嘴还是那么讨厌,都不知道改一改。”
“雪中碳,你也不差我。”
雪月山人来到霄东身前,用力拍了拍霄东肩膀,两人大笑了起来,似乎找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哈哈哈……”
“哈哈哈……”
笑了一阵,雪月山人转身看着身后跟着的中年对霄东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雪河大学的校长,楚留飞,同时也是雪狼军退役的大统领。”
雪月山人说罢又对中年道:“这位便是我跟你说的霄家大族老,霄东。”
中年对霄东一抱拳:“大族老,久仰大名,闻名不如见面,大族老果然是人中龙凤,晚辈有礼了。”
霄东轮了雪月山人一眼,对着楚留飞微笑道:
“大统领别听雪中碳胡说八道,什么人中龙凤?我就是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头,”
“大族老谦虚了。”
雪月山人见两人招呼过后,也算认识了,于是神情严肃起来,对着霄东说道:
“霄东兄,你交代的事就让楚统领代劳了,你既然已经出关,那当年的约定也该进行了,那些老伙计都出关了,你看是不是……?”
霄东闻言也严肃起来:“是该出发了,那就有劳楚统领了。”
“大族老哪里的话,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楚留飞信誓旦旦,堂堂雪河大学校长,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霄东也不废话,他有重要的事需要处理,转身对着冷锋道:
“锋儿,你就先随楚统领去报道吧,爷爷有事,就不陪你了。”
“我知道了爷爷。”冷锋应答。
霄东又拿出一个包裹,递予冷锋。
“这是爷爷与霄天族长给你的东西,你收好,记住好好参悟。”
“是,爷爷。”冷锋接过包裹,想必应该不是凡物。
“嗯,去吧。”
楚留飞也是上前,准备带着冷锋离去,可是……冷锋却迟迟不见动。
“怎么?还有事么?”霄东问道。
冷锋神情坚定:“爷爷,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求您。”
霄东邹眉,这是孙子第一次开口求自己,难不成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什么事?”
“爷爷,我想让韵儿跟我一起上学。”
“嗯?韵儿是要很你一起去啊。”霄东不明白。
冷锋又道:“不是,爷爷,我是说……让韵儿也进学堂。”
众人一愣,也进学堂?让一个下人进学堂?
“不行!”霄东断然拒绝。
冷锋态度坚硬:“爷爷,韵儿自小服侍娘亲,娘亲也没把她当作下人,难道就不能让她跟我一起上学吗?”
霄东大怒:“放肆,霄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冷锋坚决异常,他看不惯清灵大陆的规矩,看不惯清灵大陆的不平等。
“知道你还无理取闹?”
“爷爷,这是孙儿第一次求您。”冷锋知道,霄东一直闭关,霄锋定然没跟他提过什么要求。
“不行。”
雪月山人也是多看了冷锋两眼,暗自摇头:“少年,你可知道你在挑衅这个世界的权威?这是不明智的举动,只会害了你。”
“前辈,我可以认她做妹妹。”
“霄锋!!!”霄东举起了左手,就要给冷锋一耳光,这太突然了,太……荒唐了。
“少爷?”韵儿早已愣住,泪水止不住往外流,这世界,还有人愿意为了自己怎么做?
可是,这不是好事。
“少爷,韵儿不要上学了,韵儿……”
“闭嘴。”冷锋打断了韵儿:“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韵儿立刻闭口不言,确实没有她说话的份,不过泪水更加透彻了。
要知道,一个少爷如此行为,那这丫鬟得是几世修来的福气?韵儿想都不敢想。
“霄锋,你……”
霄东眼中全是失望,冷锋的行为深深伤害了他,他要的是一个担负重任的孙子,不是一个无知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