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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平每天6点起床,看上半个小时电视,念叨几遍诸如“这班真他奶奶的不是人上的,我这么大的领导……”之类的话,然后精神十足地准时出门去赶通勤车,临走也不忘在床边隔着被窝抱我一下。从城西迎着日出,晚上又从城东看着日落,自诩为追赶太阳的人——后羿,不过王者荣耀里的英雄后羿都是一些初阶者的最好,易于上手操作,故由此判断后羿也就是个农民工的角色,也不知当初嫦娥怎么看上的她,估计比较产生美,和猪二哥一比也就有的一拼了。新一天的生活又开始了,生活就是这样,生下来活下去,哪天活不下的时候不是去了天堂,估计就是下了地狱。不过有时在瞎琢摸,如果有选择的话,人是愿意去天堂呢还是地狱?天堂会不会太晒,估计也没有空调,地狱怎么样,怎么也是十八层的小高层,不过肯定没电梯,黑漆漆的,这一蹦一蹦上台阶也太累了。好象有本书叫作《天堂向左,深圳向右》,逻辑上深圳就是地狱呗,这其实很不好,不是丑化社会主义嘛,毕竟我们这是试验田嘛,用点有机肥啥的,万一哪天一不小心踏着了翔,点背也不能怪社会嘛。这“地狱”其实哪哪都好,就是物价有点高,我们这的人大代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开会,也不知道都唠些啥嗑,是不是把我们这些人民的心声代表上去了。
想得是不是太多,或是太长远了,不过有句俗话不是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当今金钱社会,除了想想还中,其它什么不用钞票,竟然有些脑残人士说“这年头只要用钱搞定的事情都不是事”,这你妹纯粹装A,关键是没有钱哪,这十年只见房价高耸入云去,也从来没见过平缓上涨,我们堂堂地一个“干部家庭”也已经感觉到经济下行带来的阵阵寒意。从内地来深最令我满意的是莫小平在事业上至少还算小有所成,有一份颇为稳定中央企业的管理干部职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已至四十不惑的年龄,人也早已不惑,没有太多的追求,时常摆出一副时刻响应党和国家号召准备退居二线的架势,又美其名曰给年轻让位,创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前提是钱只要不少他的。
前几天排了半天队,挂了人民医院的一份内分泌科大夫的专家门诊,不痛不痒地问了几句,就建议我去看一下精神科,你妹啊,老娘好好的,怎么就精神科了,你们全家都精神科!于是愤然离开,开车在街上闲逛了几圈,回家百无聊赖,上班的走了,上学的住校了,我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最后上网还是预约一下心理医生吧,万一精神有问题,万一象我老爸每天愤世嫉俗、怀才不遇似的。网上预约了一青年专家号,现在的医生都是青年才俊,年纪轻轻不是博士至少也是硕士吧,那些本科及以下的老医务工作者就直接被时代的车轮碾压得稀碎了,哪个鸟人说大夫越老越值钱,那纯粹是旧社会中医忽悠广大劳动人民的,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药开一大堆,吃不死人,也治不好大病,人畜无害。莫小平的娘,也就俺婆婆就是被老家的中医给耽误了,起初感觉肠胃不适,一直看中医,治来治去一年后治成了肠癌晚期,半年后就去了地球的另一边,从此莫小平对中医统统归类为大力丸江湖郎中之类的。
上午9点半按照预约的时间赶到人民医院,去看精神科大夫总觉得怪怪的,不过想想也就罢了,我是神经病我怕谁,杀人都不用偿命!甩甩头发,昂首走了进去。大夫是一个三十出头,浓眉小眼的,非常符合当今韩流的帅哥形象。帅哥问了一些家常菜式的问题,诸如家里几口人,老公做什么工作,平时都有什么业余爱好、爱不爱你老公啊等等,什么叫爱,什么又叫不爱,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吗。我心里面却在想这么高学历的人才问的为什么不是海鲜不是大闸蟹式的问题,一点不象个大夫,我是准病人哪,拜托你专业一些好不好。最后大夫得出诊断意见,轻度抑郁病,我靠,“大夫,也就是从今儿天始我就是精神病了呗,恁这是弄啥咧。”
大夫笑笑,“抑郁不等于精神病,但却也精神疾病的一种,只是相对对正常的一种不正常状态,从专业的角度,当今社会每个人都有病,只不过是有轻有重,这年头没点精神病都不叫现代人。”
紧张压抑的心情顿时有所舒缓,长出一口气,“早说嘛,合着都有病啊,这就放心了,这个社会都有病何况是人呢。”
大夫继续说:“有病不可怕,不承认自己有病才真正可怕,象你这种情况还好,辅助一下药物,思想上接受自己有病是一小步,认识全社会都有病那就是人类的一大步。”
“那理论上大夫您是不是也有病?”,知道自己问题不大,不禁胆肥了些。
“没病谁天天在医院坐着,久病成医,久医成病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从心理上还是认可大夫的诊断结论,近几个月以来常常会出现记忆力下降,该想的想不起,该忘得忘不掉,本以为是后青春期症状,原来老娘日复一日地“抑郁”着呢。看完病,感谢完帅哥大夫,开单取药,拎了两盒百忧解,隔壁天虹楼下买了两套煎饼果子,就当中午饭了。
好久没来医院,此次医院之行,最大的收获是知道自己有病,也知道了大家都有病,原来是都市传染病,也算是有福各自享,有难要同当。不是有那么多名人要死要活的嘛,连小崔都苦于睡不着觉,前不久又一个电影明星驾鹤西游,自己倒是苦尽甘来,苦留白发悲悠悠。这不是傻吗,不是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是事就一阵吗。
午后小睡片刻,上网度娘了一下,据说有一个叫什么香的地方,为了减轻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病耻感,希望给大家提供一个地方可以卸下压力,放松情绪,这里可以“不穿衣服”,因为大家都是“光着的”。我去,这是什么奇特疗法,抑郁症可能是没有了,别的病估计就有危险。
又据不完全统计,政府官员呈现抑郁高发趋势,自2003年8月底至2014年4月初,被各级官方认定为自杀的官员达112人,其中,省部级官员有8人,厅级官员22人,处级及以下官员82人。这玩意弄的,钱搞多了又不敢放心地花,能用钱搞定的都不是事,关键是是不能用的钱。所以本山大师说过一句名言“人生最悲哀的是人走了钱没花完”,这能不抑郁吧。
哎,我和这个社会都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