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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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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娅睁开了眼睛。
  
  ‘您已进入梦境。’
  
  ‘我知道。’她在心里回复系统,扶着椅子的把手站了起来,极目远眺,‘我不是第一次进入他人的梦境了。’
  
  她曾不小心误入过西尔维娅和她的弟弟们的梦境,还被当做是新诞生的人格有了相当独特有趣的经历……回忆起曾经的过往,少女微笑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方天地的阳光,亮了几分。
  
  弥娅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但比起这个,还有更吸引她注意力的事。
  
  此时她所处的地方是一栋五层高的楼顶露台,露台的主人似乎很有生活情趣,摆满了花草盆栽,还放了造型别致优雅的桌椅和白色遮阳伞——只是看着就能够想象得到,在阳光正好温度适宜的下午坐在这里品味茶点的惬意。
  
  这里的主人似乎还嫌只有盆栽花草不够,甚至还在露台一侧划分了大约四分之一面积砌了一个水池,水池里栽种了漂亮的水生花卉。
  
  弥娅此刻就站在这水池旁,一转头就能看到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比夜色还要深沉的黑发,像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般的眼眸,容姿无双,清艳绝伦。
  
  以弥娅尽觅美人的阅历而言,记忆中,也只有前世的帝国公主殿下和今世东域林家灵祭林梓寒可以站在这样的人身边而不被夺尽风采。
  
  不是白岚的白发蓝眼,也不是此刻正在翼城以赏金猎人身份活动的阿娅的外表。
  
  是她真正的模样。
  
  弥娅:“……”
  
  虽然有心理准备了,但猝不及防被扒掉伪装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她之所以连阿娅的形象都用的伪装后,就是因为本体相貌太惊人了,属于是只要不是眼瞎的见过都不会忘、走路上都有可能引起大型连环交通事故的祸世容貌。
  
  这对于弥娅接下来要做的事,实在算不得什么正面影响,所以她醒来之后就先让系统给自己糊了一层伪装捏了个新脸。
  
  这里是梦境,按照梦境规则,离开之后除了极少部分人外,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准确回忆起在梦境中经历的人和事……问题不大。
  
  放弃了找东西遮脸的打算,弥娅环顾四周,找到了离开露台的门。
  
  等到她从楼上下来,站在外面的街上回首看自己苏醒的这栋建筑物,从其上略显老旧但透着深沉历史气息的外墙上,弥娅根据自己对咏桃市收集的情报,认出了这栋建筑物原本所属地:“东城区的老城区建筑……”
  
  咏桃市最初的市区核心是在如今被称之为东城区的老城区,随着城市规划一路发展,才形成如今的规模,和后建的其他三个城区相比,东城区有相当一部分伊泽尔公国时期建筑。
  
  这栋建筑物也属于其中之一。
  
  从即使经历了百多年岁月依然不掩精雕细琢的考究细节来看,这栋建筑至少能追溯到太阳王时期……弥娅若有所思地转身,沿着街边漫步。
  
  ‘您在想什么?’系统不明所以,考虑到神子本身的隐私问题,它只会读取神子愿意与它交流的念头,而不会去读取所有神子在思考的事——当然也有一定原因是神子的思维强度和速度,它跟不上……
  
  提起来真是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这附近的建筑,好像都是伊泽尔公国时期留下的……”弥娅环顾四周,她并没有遇见阿亚图碰到的白雾,视野清晰,就连天气都是温暖和煦的晴天,看起来似乎是春天的样子,不过她穿着冬装也不会觉得热就是了。
  
  很适宜人体、舒适的环境。
  
  她又走了一段路,沿街的风景在随着建筑物的递进而慢慢变化,从太阳王时期渐渐过度到了艾尔王时期:伊泽尔公国当年的领土虽然没有一路延展到如今咏桃市的范围,但它的文化流行和风尚却是那个年代的方向风标,以本国为核心辐射全大陆,所以即使是在非伊泽尔公国领土地带,都有它的风格影子。
  
  弥娅回忆起任务报告里提到的失踪的人,还有莫名消失的建筑物。
  
  ……它们被梦境包裹,被藏在了梦中。
  
  某个存在的梦中。
  
  #
  
  “问题是,得是什么层次的超能系魂灵能有这样将实际存在的生物和非生物包裹在精神世界中。”
  
  梦境的某个角落,同样推断出了真相的阿亚图靠在街边公园的长椅上,抱手思考,自言自语:“传世级?不……”
  
  总觉得,这种程度的梦境哪怕是传世级都很难做到……虽然听闻超能系圣魂灵圣克莱斯可以将空间“藏”起来,但根据烂陀寺历代研究,那也不过是通过空间折叠的方式将空间“折”进去了而已。
  
  和这种完全模糊掉了现实和精神的界限、将现实驻入精神的手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像是你要把你正准备吃的苹果放进光脑里一样不可思议。
  
  让苹果从现实里消失的手段多得是,在光脑里创造一个苹果的存在也简单,但要确保光脑里出现的这只苹果就是现实里消失的那个苹果……
  
  什么样的魂灵能有这样的权能?
  
  大约一年多前,超能系圣魂灵所属的莱纳克斯塔尔家族发生动乱,尽管详细内容无人知晓,但烂陀寺的情报网还是得到了一部分消息,据闻在那场动乱中,超能系圣魂灵圣克莱斯似乎遭受了再次重创,导致本身伤上加伤,甚至还短暂出现了圣印离体的现象。
  
  ——虽然很快就被按了回去……说起来谁按的?圣印那种东西竟然还能“按”回去吗?感觉按的那个也不能算人了……
  
  暂且将那个算不算人是谁的问题放下,阿亚图专注回忆关于那次动乱以及之后莱纳克斯塔尔的动向:如果说……
  
  那次动乱导致了圣克莱斯的位阶下跌,从超能系圣魂灵之位上跌落了,那么——
  
  他看向笼罩着这一片街区的白雾。
  
  本来受制于本系圣阶存在的准圣级魂灵,就有可能进阶圣级了。
  
  倘若是完好无损的超能系圣魂灵,那应当是可以做到这一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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