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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白绮见楚诚茵安然无恙的赶了过来,便知道自己早先设定的计划败了,虽知道此时再动手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但却不甘心楚诚茵在今日不仅毫发无损,又能借着诗会在贵人面前大出风头,心中暗自盘算着等会一定要见机行事,给她使些绊子才行。现在也和满腹心事的苏窈一样无心作诗,随便应付的写了几句后和苏窈一起把题纸交了上去。
大长公主和云贵妃拿着众闺女们写的题纸一张张的翻着,不时的加以几句评论。待翻到楚诚茵所作的那张时,不禁眼前一亮,“这楚家小姐不愧是我大金朝名满天下的才女,今日新题的这首诗果真是不负众望,特别是最后那两句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真真是传神得很,仿佛那火红的石榴花就在人眼前开满了似的。看来今日的诗会胜负已出,魁首非楚家才女莫属。来人,快把这诗给呈给圣上,那边也在进行比试呢,如今这楚家才女这佳句一出,想必是连那些热血的男人们都要甘拜下风的。”云贵妃看似对楚诚茵和她的题作特别的推崇,实则却是在为楚诚茵和整个楚家树敌。
楚诚茵的祖父-楚大学士曾教导过当今圣上,如今虽身居闲职,但却被誉为帝师,在朝中也有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但只可惜这楚大学士最是推崇长嫡之论,虽还没有明确的站队,但是对既为长、又为嫡的大皇子很是推崇,前两年林家奏请金怀信立太子的时候,这楚家也跟着附议,幸好右相和常胜候一派以天子尚且壮年,不宜早立太子为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平衡了朝上一面倒的话语权,而金怀信也害怕这边太子立了之后,林家为了更大的权势会提早谋算自己,好提前让大皇子金翼遄登基称帝。如果金翼遄再娶了林家的女儿为妻,那么以后这大金朝的血脉就会改为林姓了,这林家仅仅用了两个女儿便兵不刃血的便谋了朝、夺了位。
今日,各家的千金和那边正在比试的儿郎们好容易得了个能在圣上和贵妃面前露脸的机会,哪个不是抓紧了机会或是为了自己扬名或是为了家族牟利。可如果风头都被楚诚茵抢了去,那么这楚大才女和楚家将会得罪了整整大金朝的贵族圈子,想必今后楚大学士在朝中的威信也会受到许多的影响。
大长公主虽然一下子就看穿了云贵妃的意图,但却也不想得罪了这个当今圣上的心头肉,只顺着云贵妃的话对楚诚茵也赞了几句,大长公主在金怀信和其他皇子争皇位的时候,和驸马吴文辉为金怀信做了不少的事,所以金怀信登基之后,大长公主和整个吴家很是被圣眷隆宠,现如今,只要她和吴家不再参与到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夺位之争中来,以后不论是谁登上那个位置,她和吴家还能如现在一样风光。所以,大长公主对大皇子和二皇子两派的人都不得罪,却也都不深交。
其余的也都跟着附和,虽有真心为楚诚茵的才华称赞的,但更多的却是暗恨楚诚茵孟浪,挡了自家儿女在贵人面前露脸的机会,虽是夸赞,但却话中有话,不得不说,这语言的艺术真是博大精深。
苏窈虽清楚云贵妃此举的动机,但是却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的道理,瞄了一眼楚诚茵的表情,赫,真不似一般的女子,要是一般女子肯定会再三推脱以示恭谦,可这楚大才女就那么傲然的站着接受众人的夸赞,虽脸上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但是那昂首挺胸的架势还是透露出她内心的得意。
接下来,大长公主和云贵妃又随意的点了两首诗作为今天的第二三名,可是有了楚诚茵的珠玉在前,这两人即使被评上了也觉得分外打脸,好似做了楚诚茵的垫脚石,生生的比她低了一头。那些没被评上的女子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么多人都没评上,自己在其中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这边的彩头刚发完,那边金怀信和驸马吴文辉就带着一众的男宾也来到了这花园之中。大金朝对男女之防并不像前朝般那样严谨苛求,所以众人都聚在这花园中也并不为过。
“这楚家才女果然名副其实,这首咏石榴花的诗竟然把今日其他的诗作都比了下去,这满院子的男儿竟然都比不过你一个。”金怀信的话让云贵妃勾起了唇角,如今连皇上都这么说,楚家这个亏是吃定了,便接着金怀信的话继续说道“今日楚家才女的诗可是让臣妾惊艳得很呢,也不知她作得如此好诗可有什么秘诀。”
“启禀圣上和贵妃娘娘,臣女作诗并无任何秘诀可言,如果非要说出个究竟,无非就是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罢了。”楚诚茵往前走了几步,继续维持着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哎呀,说得好,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妙,真是妙啊!等下把前几日那块新进贡的那方端砚和前两日林家送进宫的前朝文豪字帖赏给楚家才女,也只有如此才情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了。”那方端砚也就罢了,林家送来的字帖可是千金难换的,据说大皇子求了好久林家都没松口,被他缠得没了办法,才把字帖送进宫中。如今楚诚茵得了这份赏赐,想必林家和大皇子的心里也会对她稍有芥蒂的。金怀信对上次楚家附议林家提议设立太子的事情十分不满,自己的平衡之道是林大学士教导的,只为了他心中那顽固的嫡长思想,竟是连朝堂上的形势都不顾了。
旁边一众的贵妇、千金和各家的老爷、少爷们此时虽然都摆出了一副对楚家钦羡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是对楚诚茵和楚家更是嫉恨了几分。楚家的当家主妇是楚诚茵的继母小罗氏,和常胜候的妇人罗氏是堂姐妹,此时虽然也猜出来几分帝后的心思,但是却装着糊涂,没有丝毫的表露出来。一来是楚诚茵一直对她有几分想法,如果她此时出来谦让会让楚诚茵误会,二来是她也乐得看到一直高高在上、对她目无尊长的楚诚茵倒霉,却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和崔贵妃却是把整个楚家都拉了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