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萧暄近两日也是心神不宁。连着两晚,都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他是一个世家子弟,小时候跟着母亲出行,救了一位叫晚儿的小女孩,因见晚儿聪明乖巧,就让她跟在身边当了丫鬟,之后教她读书写字,两小无猜,待长大,渐对晚儿有了情愫……
他用尽办法,终让家人答应他娶晚儿为妻,但后来,发生太多事,晚儿渐与他离心,甚至想杀他证道。
再后来,晚儿离开他,每年写一封休书,用七年时间斩断他们的情缘。
而他,至死都放不下晚儿。
梦里的晚儿,长大后跟苏白晚现在长得一模一样。
第三晚,萧暄又做了同一个梦。
待早上醒来,萧暄洗漱毕,想了半晌,便吩咐人备马,策马到了远山寺求见寺中专为人析梦的高僧。
高僧听毕他的梦境,道:“施主,梦境里的事,应该是你的前世,你前世未放下执念,须在这世了结。”
萧暄问道:“如何了结?”
高僧道:“你前世接了七封休书,情缘寸断,这一世,须得让她一次接一次爱上你,再一次接一次被休弃,至第七次,终于死心,情缘寸断,方能放下执念。”
萧暄失声道:“我要休弃她七次么?”
高僧:“是。”
萧暄回了侯府,一时困倦,便倚在椅上小睡,一时再度做起前世的梦。
梦醒,萧暄略有些怔忡,一时站到铜镜前,仔细端详自己。
这一端详不由吃一惊,他眉峰蹙起时,整个人的气质跟梦里的阿喧一模一样。
且,胸口闷闷的,一股被休弃的凄酸犹在。
莫非,阿喧真是他的前世?
萧暄坐到案前,不知不觉,像梦里阿暄那样,收敛了周身的情绪,整个人沉静下来,细细推敲近来发生的事。
好一会,萧暄唤进侍卫,吩咐了几句。
须得让晋王和官超风知晓,苏氏已怀了他的骨血,好早早死心。
第二日,萧暄又跟萧老夫人商议一番,决定跟苏家好好商量,尽早再迎苏白晚过门。
苏白晚这一日,却在申氏房中说话。
申氏感慨万端,“这些年,杨令令仗着你祖母和父亲偏爱,还仗着育得一儿一女,几乎不把我这个正室放在眼里,没料到,只须两封信,就能毁了她。”
苏文信那晚看了苏白晚伪造的两封信,心下起疑,因质问杨令令,当晚且禁足了杨令令,过后细查,果然查出杨令令与落考举子表哥有来往,杨令令还接济过那位表哥。
至今日早上,还查出杨令令曾私会这位表哥。
苏文信大怒,当即让人把杨令令送至京外的庄子里,声称一辈子不许她再回苏府。
赶走杨令令后,苏文信又申斥了杨令令所出的儿子苏文雁,再禁足了苏白柔。
申氏大为畅快,让人请苏白晚进房,细说这几日的事,吐气扬眉。
说毕杨令令的事,申氏拉住苏白晚的手道:“阿晚,从前是母亲无用,让你受了委屈,嫁至侯府,想来也受了许多委屈,至这回被休……”
她顿一下,“你若是不想再嫁至侯府,母亲会为你设法。”
苏白晚一愣,接着微红了眼眶,母亲终于开始为她着想了。
她定定神,抬眼道:“母亲,我若要再嫁,自然还是嫁侯府比较好,只不过……”
她看定申氏,“母亲,若有一天,我再度被休,您可肯接纳我?”
申氏失声道:“怎会再度被休?”
苏白晚看着申氏,等她回答。
接连被休,定是一次比一次狼狈,说不定还有走投无路那一天,希望母亲肯帮忙一二,好度过难关。
申氏幽幽叹了口气,这世间的男人,真能托付终身的太少了。
苏文信先前何等宠爱杨令令,两封信,他就忘却先前种种恩爱,把杨令令送到庄子上。
她若行差踏错,苏文信一样会休弃她,不会有半点心软。
萧暄这次休了晚儿,难保下次……
申氏回过神,摸了摸苏白晚的头,半晌道:“阿晚,母亲想通了,以后,会为自己谋划,有朝一日,你们遇到难处,母亲会是你们的依靠。”
母女正说话,婆子报进来道:“太太,大姑娘,永安侯来了,说想见见大姑娘,有事相商。”
萧暄再次踏进苏府时,总觉自己这回要见的,不是苏白晚,而是梦中的晚儿。
他在厅中候了片刻,听得脚步响,抬眼向外看,正好对上苏白晚的视线,两下里齐齐有些怔忡。
苏白晚:也是奇怪,为何觉得他气质沉稳了许多,很像梦中的阿暄呢?
萧暄:她相貌和装束跟以前一样,为何觉得她就是梦中的晚儿呢?明明她性格跟晚儿不同啊!
苏白晚落座,待丫鬟奉了茶退下,这才问道:“侯爷想跟我商量什么?”
萧暄道:“婚期定于十天后如何?”
苏白晚有些吃惊,“这么快?”
萧暄沉沉看着她,“晋王于一些事上,十分偏执,纵知道你有孕,也不一定肯轻易放过。”
晋王得不到苏冷月,若是铁了心要弄苏白晚当替身,纵知道苏月晚有孕,只怕也……
苏白晚低了头,唉,确实宜快些再嫁,若拖下去,被晋王知道自己是假孕,大大不利。
萧暄看着苏白晚的侧脸,梦中晚儿决绝那一幕又浮上脑海,一时只觉心口绞痛起来,你欠我的,须得一分不少的还我。
苏白晚一抬头,见萧暄像梦中阿暄那样静静看着她,心口突然“咚”一跳,慌了一慌。
她避开萧暄的眼神,假装喝茶,一边问系统道:“妖怪,萧暄是不是也知道前世的事了?我看他怎么一副阿喧的眼神呢。”
系统道:“一切皆是你的错觉,你知晓他前世是阿暄,见到他时,难免会觉得他处处像阿暄。”
苏白晚不由沉默。
萧暄见苏白晚似乎走神,不由皱眉,问道:“怎么,你不想快些嫁进侯府?”
苏白晚回过神,想起前世亏欠阿暄的,便轻声答道:“都听你的。”
萧暄见苏白晚柔顺,有些意外,语调也轻了一些,“晚儿,我是怕夜长梦多,但你放心,聘礼诸物,皆会准备妥当,定让你风风光光二嫁。”
苏白晚听得萧暄喊她晚儿,心口又是一跳,疑惑问道:“侯爷,你从前喊我苏氏,今儿怎么换了称呼?”
萧暄垂眼道:“母亲让我换称呼,说喊苏氏太过生疏,我既有心再次迎娶你,换一个称呼有何难。”
他抬眼,“怎么,你不喜欢这个称呼?”
苏白晚摇摇头道:“不是。”
萧暄:“那么,你是喜欢这个称呼了?”
说着不待苏白晚回答,笑一笑连喊了几声“晚儿”。
苏白晚微微红了脸,心下有些异样感觉。
两人又商议片刻,萧暄便站起来告辞。
萧暄回至侯府,在书房踱步,心绪有些乱。
梦里的阿暄,发誓说若下世相遇,定要晚儿还清恩情。
可他今儿见到苏白晚时,只要浮现梦里的阿暄,心口就酸酸涩涩,并没有半点要报仇的念头,相反,还数度想把苏白晚拥入怀中温存。
这事儿,有些走偏啊!
当晚,萧暄再度梦见阿暄和晚儿相处的场景。
梦里,阿暄站在晚儿身后,环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腕,正在教她写字。
晚儿写得手酸,回头想说话,嘴唇却被阿暄堵住了。
场景一转,阿暄在给晚儿画眉,画着画着,两个人影贴在一起。
场景再一转,房内大床上,纱帐颤动至黎明。
阿暄千种情思,化为唇间数声“晚儿”。
再后来,阿暄躺在病床上,病体支离,接到第七封休书……
阿暄形容枯槁,突然转头朝窗外道:“萧暄,你不要对她动情。”
萧暄突然惊醒,只觉口干舌燥。
他拥被坐起,心下“嗬”一声,阿暄,你放不下她,怕我重蹈覆辙?
前世被她休弃了七次,这世自然以牙还牙,哪可能动情?
苏白晚,等着罢!
要让你尝尝七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