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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风抛下这么一句暧昧至极的告白,又带着未解决的问题离开。甚至那句话都不算告白,语气强横反倒像是变相威胁。
宁栀没想到第一次在厉风嘴里听到“喜欢”两个字眼竟然是这么个情况,那些小女孩时而幻想的浪漫场面在那一刻碎得稀巴烂。
委屈,还生气。
徐淼察觉到了宁栀最近的情绪低落,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个办法。
她好心办坏事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会儿也不敢再偷摸着搞事。
六月底,临近期末。
班里的氛围仿佛都凝重了许多。
结束了高二年级的最后一次考试,宁栀在考场外长长舒了口气。
“走吧,”徐淼推着宁栀,“江繁花在楼下等我们呢。”
早在几个星期前,江繁花就觉得无聊想找宁栀玩,只是怕打扰对方学习就一直搁置了下来。如今考试结束,变相等于暑假开始,她也没什么需要考虑的了。
宁栀最近有点累,其实更想在家里一个人呆会儿。
只是徐淼和江繁花一个劲的想让她出去,宁栀又不太能拂了她们的好意。
午饭吃的拉面,两个姑娘絮絮叨叨说着日常小事,偶尔交流一下粉色八卦,比如谁被谁甩了,谁又追了谁。
“对了,”江繁花突然扒拉了一下宁栀的手腕,“我们班有人和厉风告白了。”
宁栀听见这个名字先是一顿,然后低头吃了筷子上卷起的那一团拉面:“嗯?”
“厉风是这么说的,”江繁花清清嗓子,装模做样道,“你能考六百五吗?成绩不行还不好好学习,天天想着搞早恋,你爸妈知道吗?”
宁栀:“……”
一个二百五十分都考不到的人,还好意思这样质问别人。
江繁花捧着下巴,喃喃道:“感觉厉风最近心情不太好呢…”
宁栀抬了抬眼,和一边的徐淼撞上目光后又很快低下。
和江繁花认识这些时间,好像都快忘了对方的心思。只是大大方方的喜欢难以招人厌烦,自己那别扭又脆弱的内心和江繁花一比,倒显得有些矫情。
晚饭前,宁栀收到了孙晴的电话,厉铭今天回临城,特地喊他们一家出来吃饭。
她本以为会见到厉风,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小风好像去比什么赛了,”厉铭抓抓后脑勺,笑呵呵地说,“他天天乱跑,我哪知道!”
“自己儿子跑哪去了都不知道,”孙晴笑着打趣,“你看你这爹当的。”
她说完一转头,问向宁栀:“你应该知道吧?”
宁栀先是一愣,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厉风只告诉她了在附近,具体地地方她也不清楚。
孙晴非常惊讶:“你怎么也不知道?”
宁栀有点懵,她为什么就一定要知道。
一时间母子俩相顾无言,厉铭见状连忙打圆场:“栀栀的脑袋是用来学习的,也不用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孙晴摆摆手:“小风比赛怎么是乱七八糟呢,能让他往外跑的可都是大比赛…”
耳边长辈们有说有笑,宁栀垂眸,去看桌边搭着的桌布。
厉风六月份的比赛好像的确挺重要的,如果是江繁花…应该是知道的吧?
她在桌下戳了几下手机,几人小群里很快有了回复。
彩虹花花小白马:【啊?你不知道吗?】
水啊水啊都是水:【全国田径锦标赛…六月二十四…在渝州…】
栀:【……】
怎么都知道?
彩虹花花小白马:【你是有多不关注他啊!我之前还想着要不要去渝州看比赛!】
水啊水啊都是水:【太远了,我哥没让我去。】
彩虹花花小白马:【我们要不要偷偷去给你哥一个惊喜?】
水啊水啊都是水:【那应该是惊吓吧?】
宁栀握着手机,没再参与对话。
反思一下过去,从自己那个暧昧不清的亲吻后,她和厉风的生活就像是半撕裂式的分割开了。
在学校两人各忙各的互不打扰,在家里两人一起生活,有空会凑在一起看书学习。
宁栀担心厉风的高考成绩,一直想把对方拉回来学习文化课。虽然对方对学习没一点兴趣,但也都耐着性子背她抄的例文算她给的题目。
好像一直都是厉风在迁就。
彩虹花花小白马:【厉风下午有几个短跑项目噢,到时候应该会有直播。】
水啊水啊都是水:【我哥有个五千米,跑完我都能睡着…】
宁栀关掉了手机。
-
当晚,宁栀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厉风的对话框开开合合了几次,点着输入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有了矛盾可以针对性地沟通交流,解决问题,但厉风好像突然变得不太讲理,怎么说都油盐不进。
宁栀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也不知道厉风为什么这么大火。
以前分明都让着她的,怎么突然就……
年苗苗的事就像是一根小小的刺,扎进皮肤里,说疼也不疼。
可她就在那里,每每触碰到时都会觉得刺挠难受。
想连彻底解决,连根拔除。
分明是个女孩子。
凭什么…随便握男生的脚踝。
-
六月二十四日,全国田径锦标赛开幕式如期举行。
宁栀在手机上看了一半开幕式,被孙晴催着去上补习班。
心思全飘外面去了,听老师讲课都进不去脑子。
她发现虽然自己保存着厉风的金牌,也记录着每一场比赛,可是自己好像都没真正去关注过比赛本身。
厉风为了夺奖付出的努力,那些训练所发生的事情,她甚至都还没有江繁花了解。
年苗苗和厉风同是体育生,所以一方受伤另一方才会感同身受吗?
宁栀不理解是因为不懂,就像厉风说的,她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
她怎么就不懂了?
不就是青春期那些分泌旺盛的多巴胺吗?只要牵扯到在意的人就会趋于感性,情绪乱飞。
宁栀其实不太乐意变成这样,被情绪左右明显不是好事。
但她却像是憋着一股闷气,在体内横冲直撞不守规矩。
理性上觉得不能不行不可以,可就是想意气用事,特别想胡乱作为。
-
九月二十五日下午,渝州市中心体育中心结束了一天的比赛。
厉风的短跑项目集中在今天下午,场外的大屏幕上正播着复盘视频,下方滚动播放冠军名单。
宁栀微仰着下巴,静静看了许久。
就在今天早上,她用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请假,又瞒着父母订票。直到随着人流从检票口赶往站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她一个人去找了厉风,在只知道一个模糊地址的情况下。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波折,宁栀顺利地到了目的地。
可惜她没有预先买票,进不去体育馆,给厉风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干脆就在外面生生等了一个下午。
正好整理整理情绪,想想一会儿该说什么。
一天的比赛落下帷幕,有记者在场外找出馆的观众做随机采访。
宁栀有意避开他们,找了个靠角落的长椅坐下。
她垂眸打开手机,给厉风发过去一条信息。
栀:【比赛结束了吗?】
对方没有回复,估计还在忙。
她关掉对话框,打开软件开始背单词。
“来了来了。”
有记者催促着涌去出口。
宁栀好奇地投过去目光,抬眼便看见厉风那招眼的个头。
她收起了手机。
面对镜头,一所高中生回答问题时略显青涩,宁栀站在一边悄悄看着人群里簇拥着的少年。
三连冠、破纪录、成绩优异、未来可期。
这些字眼用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宁栀听着也踮了踮脚尖。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厉风还没有回复她。
估计也是没有时间。
角色好像突然置换过来,宁栀忍不住会想厉风以前看着“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的自己时,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很自豪,替对方开心。
可却也有小小的失落,因为他们好像离得很远。
短暂的采访结束,一行人跟着教练一起往外走去。
厉风和徐焱说了什么,整个人脚步便慢了下来,宁栀正准备从后面追上去给对方一个惊喜,却未曾想厉风身子一歪,抬手按在了一个人的肩上。
是年苗苗。
“你还好吧?”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年苗苗挽住厉风的手臂。
宁栀脚步一顿,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还行,”厉风重新站直身子,甚至还十分亲昵地笑着给了年苗苗一手肘,“至于吗你?”
他们跟在人群的最后,厉风从背包里掏出手机,低头一边戳着屏幕一边往外走。
宁栀下意识地打开手机,以为对方会给自己回复。
厉风的备注显示“正在输入中”,但随后又恢复成原来的名字。
不远处,厉风收起手机,和整个校队一起出了体育馆。
他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