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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看不到太阳,虽是早晨,整个天幕却是阴沉沉的。
袁漠拎着砍竹刀,来到了后山。
后山分为东西两部分,东边是青阳子同来养灵鸡之地,西边便栽种着墨竹。
这墨竹是用来收取竹心液,上交宗门,对修真之人大有裨益。
在此地的南方,却是一个深谷,深不见底,野树成林,极为幽深,人迹罕至。当年柳风曾独自一人,仗剑去那深谷里探查过,却并无甚奇异之事,倒是猛兽毒虫多了些,但也从不出谷,所以这些年来也相安无事
这些暂且不提,此时袁漠此时身在的地方,便是西竹林。
这后山云雾缭绕,但见满山青翠,层层叠叠,山风过处,竹海起伏,细碎的竹叶如大海波涛,极为壮观。
袁漠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山间灵气充裕,袁漠吸了一口,顿时觉得舒服极了,活动一下身子,拿着竹刀走进了竹林。
剑隐宗的竹子不比凡间的翠竹,颜色更翠绿,每一根都是如袁漠小臂般粗细,而在那竹节处,呈淡淡的墨绿色,竹质更是坚硬。
这里竹子大都高耸,枝叶繁茂,直插入天,光亮从枝叶缝隙间透了下来,在地上留出一片一片的阴影。
袁漠左看右看,挑了一根稍微细点的竹子,比画一下,便举刀欲砍。
“咔”,只听一声脆响,袁漠虎口一震,竹刀竟脱了手,再看那竹子上,只有小小的一道印子。
袁漠甩了甩手,刚才那一下,只震的手臂发麻,好生疼痛。
拾起竹刀,扎个马步,对着那小小的印子,比划一下,又举刀砍了上去。这次袁漠长了个记性,用了比之前略微小点的力道,可即便如此,袁漠还是被震得发麻,竹刀在手里嗡嗡震动着。
“原来如此!”袁漠一怔,拍手叫道。
原来在袁漠砍向竹子的瞬间,有道暗劲顺着手心,传到手臂,将袁漠使出的力道反弹回来。
“力气越大,暗劲越大,可如果力气小了,却没有什么效果。”
袁漠迟疑,想着解决办法。
“如果我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力,是不是……”袁漠喃喃自语,似是觉得此法可成。
事不宜迟,袁漠便开始了尝试。
一下,两下…..
忘了自己挥动多少次手臂,只觉得手臂酸痛,已不像是自己的。
两个时辰后。
袁漠举刀砍去,忽然间神色一凝,只感觉反弹的力道刚好适中,手心也不发麻,仿佛有一丝丝看不到的气息从血肉内凝聚出来。说也奇怪,在这道气息出现时,袁漠只觉得手臂忽然间舒服至极,酸麻感觉一扫而光……
在袁漠独自砍竹的时候,他不知,远处山顶,那片云烟缭绕仿若仙境之地,站着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老人,此人仙风道骨,三缕白髯飘然胸前,脸色微微含笑。
“悟性不错,可惜资质太差,难成气候,不行……不行”
说话间,抚须摇头,化成一道长虹,消失在这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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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浑身酸痛,一天下来,袁漠只砍了三根竹子,还少了两根,瞧着空瘪的肚子,袁漠叹了口气。
“哟,回来啦。”
袁漠推开房门,只见大栋躺在床上,瞧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根小枝条,在那儿挑着牙缝。
“给你留了个鸡腿,趁热吃。”
袁漠大为感动,把鸡腿塞到嘴里,只觉得一股热气顺着喉咙散至全身,舒畅之极。
“大牛呢?”
“领饭去了。”
说话间,孙大牛拿着两份饭回到房间。
见袁漠没去领,大栋也明白定是没完成任务。
于是将饭分成三份,大栋最少,袁漠次之,大牛最多。
吃了饭,袁漠拿出凝气卷再次看了起来,默默按照上面所描述的,去感受天地间的灵气,可是无论袁漠怎么吐纳打坐,体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袁漠轻叹,满脸无奈。
时间就这样流逝,一天,两天,直至过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袁漠渐渐的每天能够砍上五六根竹子,吃饭倒也不愁,孙大栋虽然修炼懒惰,但却喜欢捉青阳子的灵鸡,袁漠沾大栋的光,每次都也能吃到……一个鸡腿。
至于修炼,到现在,自己丹田内,也只有可怜的几丝灵气。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砍竹,身子倒也变得健壮,不似当初的瘦弱书生。
这一日,袁漠扛着竹刀,沿着通往后山的幽静小路,慢慢悠悠的走着,现在自己砍竹速度大涨,不必着急。
来到后山,袁漠径直向着西竹林东边走去,经过这段时间,袁漠发现这竹林东边靠近养灵鸡之地,那里的竹子比之其他地方,细了不止一圈。
而此地离那幽深的深谷,约莫只有二三十米。
袁漠双手握住竹刀,摆好架势,便举刀要砍。
忽然间,只听得左手边,似乎有些动静。
如果换做之前的袁漠,他也只会当作是风吹竹叶的声音。而如今的袁漠,体内有几丝灵气,听觉倒是比之前,强了不止一分。
“谁!谁在那儿?”
竹林幽静,他的声音在竹林间远远传了开去,半晌却无人回答,只有那沙沙的竹叶声,似是在回应。
袁漠神色紧张,只见左手边那片低矮的约半米高的青翠草丛,此时正微微抖动着,幅度不大,竹林虽有风,但确实不是风吹的样子。
后山林深树茂,除了杂役弟子上山砍竹,还有一些饲养灵畜的外门弟子,便无人肯来。所以大栋前来偷鸡时,从未失手。
“会不会是那深谷中爬出来的凶兽?”
袁漠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山谷,因无人打理,杂树丛生。绝壁上满是青苔。
过了一会,像是下定决心,双手紧握着竹刀,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低矮的草丛边。
袁漠右手举起竹刀,左手轻轻的拨开草丛。想着如果是毒蛇猛兽之类的,便当下砍死。
“是你!”
袁漠见着眼前满是伤痕的猫虎兽,大吃一惊。
猫虎兽是一种罕见的物种,外形像猫,额头却有个小小的“王”字花纹,因为其十分温顺,身上毛色黄白相间,速度极快且护主,具有杀伤力,非常受女子喜欢。
袁漠望着眼前瑟瑟发抖的猫虎兽,只见它的右眼上方,有个小小的赤红色胎记。
上次见到它,是在苏家,苏瑶的怀里。
几个月前走时,并未见苏瑶带着这小东西,没曾想倒是偷偷的把它带了来。
猫虎兽也看到了袁漠,神色本是萎靡,忽然间睁大眼,冲着袁漠叫了几声。身子却不能动弹。
袁漠蹲下身,爱怜的看着伤痕累累的猫虎兽,望见猫虎兽嘴角的几根鸡毛,不禁莞尔一笑。
“这小东西,原来是去偷灵鸡吃……”
拿出随身携带的杜虹草,用手搓碎,涂抹在猫虎兽的伤口处。
袁漠涂抹完,忽然看见猫虎兽的前脚爪,虽然并无伤痕,却黑了一片,连同脚爪上柔软的白毛,也变得如同染上墨水。
他探出手,想看看小东西的前爪是怎么回事。
霎那间,一股钻心的刺痛感,从指间传到脑海,袁漠头疼剧烈,忍痛看着自己的手指,只见食指上,有个小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异常疼痛。
十息后,刺痛感渐渐消失,袁漠晃晃脑袋,盯着猫虎兽的脚爪看着。
只见那脚爪上,赫然有根银色的铁针!已经刺穿猫虎兽的前爪。露在皮肉外的,只有半个指甲长。肉眼看不仔细。
袁漠长了记性,拿起长袍一角,包住右手,抓向那根银色的铁针一头!
“喵呜……”
猫虎兽凄厉的喊叫,回荡在竹林间。浑身毛发炸起,额头上王字花纹,深深地皱在一起。
远处惊起一群鸟雀。
袁漠只感觉这铁针像是和猫虎兽的皮肉长在一起,使出全力,才拔出将近一半。
过了一会儿,袁漠看着手里长约三四公分的的银色铁针,针身还沾着猫虎兽的血迹。
随手撕下一块衣袖,将这根针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袁漠不敢随手丢弃,若是有弟子经过这儿,怕又是讨了苦吃。哪怕没有弟子经过,若是伤了鸟兽,也是罪过。
袁漠将竹刀找个隐秘的地方藏好,回头抱起猫虎兽,沿着小路,向杂役处走去。
今日竹子便不砍了,猫虎兽伤势极重,需要救治。
回到房间,大牛大栋还未回来,袁漠将猫虎兽放在床上,猫虎兽奄奄一息,杜洪草虽然能够止血,但却不能根治。
无奈下,袁漠只好去求见胖道人。胖道人住的地方,是在这一排土方前的一处安静之地,前方有个小院,用篱笆围起,里面栽种些药草。
袁漠抱着猫虎兽,站在院外,冲着屋内喊道。
“师弟袁漠,拜见师兄。”
院门缓缓打开,从屋内传来一丝不耐烦的声音。
“进来!”
袁漠进了院子,院外还未觉得,进了院子,只觉得这院内灵气充裕,远不是外面可比。
进了屋,面前一个碧玉桌子,上面摆放一个小鼎,右边是用紫檀木做成的床。左边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名中年道人,身后背着剑,仙风道骨,卓尔不凡。
画前摆着一个蒲团,胖道人便坐在蒲团上,盘膝打坐。
袁漠将猫虎兽放在碧玉桌上,向着胖道人抱拳弯腰。
“请师兄救此兽!”
胖道人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眼,缓缓说道。
“此兽伤势太重,师兄无能为力。”
袁漠眉头一皱。心里直冷笑。
胖道人心头一动,像是想起什么,遂睁开眼,望着袁漠。“这应该不是你的……是谁的?”
袁漠心里冷哼,脸上神色不改,抱拳回道。
“是青阳子前辈弟子,苏瑶师叔的灵兽。”
“哦?”胖道人一惊,随即猛然站起身,“是那个刚上山的女娃的?”
袁漠点头称是。
“是她…是她…”
胖道人眼珠一转,叹了口气,抱歉的对袁漠说,“袁师弟,师兄说了谎。”
说着大袖一甩,拿出一个青绿色的小瓶子,递给袁漠。
“这是师兄偶然得到的寒血丹,只此一枚,因为实在太过宝贵,为兄舍不得,可既是苏师叔的灵兽,给它又何妨!”
袁漠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恭敬地说道:“师兄真是这剑隐宗,第一心善之人!实在让师弟佩服!”
胖道人微微一笑,嘴上说着哪里哪里。
袁漠将小瓶放在怀中,抱起猫虎兽,向胖道人告辞。
出了院子,袁漠走在路上,转身望向胖道人屋子方向,嘴角扬起一丝邪笑。?
一声轻哼,荡漾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