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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私密的温馨的环境让一整天的疲惫卸下,晚饭是柏斯时做的,他以简矜手指伤了不能沾水为由,把她赶出厨房。但简矜瞧着自己手指上他但凡晚说几秒都要愈合的伤口心头一软,知道他是要照顾自己。
简矜执拗地看着柏斯时,强调道:“我没事。”
柏斯时无奈地看她,说:“那你在这陪我说话吧。”
简矜抿唇,想说自己说的“没事”不是他理解的“没事”,但瞧着柏斯时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简矜垂了垂眼皮,没拆穿。
两人晚餐吃得少,柏斯时很快做好两菜一汤。
简矜帮着布置了餐桌,坐在柏斯时的对面。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顿饭,简矜无缘由的难过起来。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和家人安静地吃顿饭是多么的难得。
心里压着情绪,简矜吃得比以往更少,话也不多。
柏斯时注意到,问:“不合胃口?”
简矜轻摇头,说:“下班前吃了点甜品,不太饿。”
柏斯时没强迫她再吃点。
餐桌收拾好,用过的碗筷被放到洗碗机。简矜指了指楼上,对柏斯时说:“我上去处理点工作。”
“去吧,不要太累。”柏斯时说。
简矜故作轻松地笑笑。
回到三楼,简矜绷在心里的情绪终于得以宣泄,她在柏斯时面前笑僵了的嘴角耷拉下,苦涩的,难过的,失意的,有种很难再提起来的颓丧感。
简矜熟练而机械地去卸妆,洗澡,一道道工序护肤,擦身体乳,头发吹到半干抹护发精油,最后挑了件喜欢的睡衣,坐到工作台前开始画设计稿。
她喜欢设计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工作可以编织一个个美好的东西。她喜欢美好。
早上她说要自己设计一对婚戒,白天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大概有了方向。她在工作台前一坐便是两个钟头,等从专注状态中出来时,一对婚戒跃然纸上。
她捶了下因为久坐酸痛不适的腰,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困倒是没困,沉浸工作后,她完全从吃饭时的压抑情绪中挣扎出来,心情豁然开朗。
她又端详了一会设计稿,画了几笔,开始想柏斯时看到这个设计会喜欢吗。
简矜看了眼时间,不知道他睡了没。
简矜走到楼梯口,看到一楼还亮着灯。她想了想,带着设计稿下楼。
柏斯时坐在沙发里看书,薄薄的眼镜架在鼻梁上,侧脸英俊深邃,神色专注。
明明已经很晚,往常这时候柏斯时已经休息了。
但今天他仍然坐在这,好像知道简矜会来找他一般。
简矜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朝他走去。
柏斯时看书久了眼酸,移开视线,拳头抵在鼻下打了个哈欠,后知后觉注意到简矜。
简矜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放松,她问:“你还不休息吗?”
“一会儿。”柏斯时看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简矜主动上前,把东西递给他:“婚戒的设计稿,你现在看吗?”
柏斯时把手里的书合上,放到一旁,接过设计稿。
简矜扫了眼柏斯时看的书,忐忑而期待地望向他。
“戒圈的设计……”柏斯时端详片刻,看向简矜,问,“是字母J和S?”
简矜在设计里藏了很多小心思,被柏斯时轻易看出心下一怔,却觉得十分开心。
柏斯时的“时”和简矜的“矜”,J和S两个字母尾首勾在一起的位置镶戒花。
简矜对自己向来自信,敢拿出手展示给人看的,便是十分满意的。但此刻面对柏斯时,简矜比往常的商业设计都要紧张。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吗?”
柏斯时弯唇:“很喜欢。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成品。”
简矜心情放松下来,晚上没吃几口的后遗症这时体现出来,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柏斯时听见:“饿了?”
简矜不好意思地笑笑:“嗯。晚上的汤还有吗?”
“我去热。”
简矜嘴甜地卖乖道:“谢谢。”
柏斯时接话:“谢谢谁?”
简矜说具体:“谢谢,斯时。”
“只是斯时吗?”柏斯时站在厨房门口,仿佛简矜不说对,他就不进门似的。
“谢谢……”简矜仿佛才学会说话般,嘴唇一张一合,不太熟练地说,“老公。”
她说完,掌心冒汗,不自在地站在那,不知该作何动作。
柏斯时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明追问的是他,但简矜真说出这个他想听的称呼时,又感觉十分措手不及。
“不客气,老婆。”
他看似坦然,实则内心狼狈地匆匆丢下一句,走到灶台前,开火热汤。
简矜坐在餐桌旁,还是晚上吃饭的位置,心情却大不相同。
没一会柏斯时端着热汤出来,只有一碗,放到简矜面前:“晾一晾再喝。”
“好。”简矜看着柏斯时坐下,缓缓开口。“傍晚时就想跟你说。”
简矜想说的是简瀚川的事。她用白色的瓷勺慢吞吞地搅着汤,在氤氲的热气中缓缓开口:“一般家庭的父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但我爸妈对我都很好,甚至我爸对我要比我妈还要好。他对我没有要求,给我提供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告诉我不用成为什么样的人,开心做自己想做的,给我提供了一个足够理想的童年。我现在想想,他可能是没对我寄予厚望,所以没考虑溺爱的环境对我未来的影响是好是坏。但我依然很感激那个时候的他。我人生的前十五年一路平坦,无忧无虑,很幸福。幸福到哪怕后来经历再多坎坷波折,也依然满怀勇气和热情。”
柏斯时帮她把餐桌旁的调味盒拿到近处,问:“后悔和家里闹掰吗?”
简矜拿起胡椒粉的瓶子,攥着掌心抠了抠瓶身的包装纸,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后悔。我怀念的,只是前十五年的爸爸,他已经完全变了,并且不可能回到过去。”
汤凉得差不多,简矜撒了胡椒粉,加了醋,慢吞吞地开始喝。
柏斯时在旁边陪着,问起:“明天想跟我一起去集团吗?”
简矜从瓷碗中移开视线,征询意见:“可以吗?”
她眼神是想去的。简家这次遭受打击巨大,简矜也希望能帮一帮。
柏斯时自然是不介意带她去。
但简矜想了想,说:“还是算了。我不想见他。”
柏斯时说:“不见他。还没带你去集团逛逛,不想看看我的办公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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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尚柏集团。
简矜第一次来,因为和柏斯时一起出场,刚进大厅便成了众人的焦点,比在柏灵雅品要瞩目得多。
集团虽然人多,但管理较柏灵雅品严肃得多,大家按部就班地奔忙在各自岗位,工作时间整栋楼沉浸在一股严肃规矩的气氛中。
柏斯时说带她参观公司便真的是一层层的参观,偶有部门领导来汇报工作,柏斯时也不避开她。简矜小跟班似的,寸步不离地跟着柏斯时,深切地感受到他每天的工作量和肩膀上的压力。
简矜踩着高跟鞋走了一路,到办公室坐下后,习惯性地活动下脚踝。柏斯时注意到,问:“累了?”
“没。”简矜打量着办公室的状况,和家里的装修风格很像,黑白灰色调,绿植成了最温暖的点缀。她起身走到窗边,透过洁净透明的落地玻璃窗,从整座城市的上空俯瞰纵横交错的街道和更为高远无垠的天空。
“这里视野真好。”
柏斯时朝简矜的左边指了指,说:“那边是南。傍晚时晚霞笼罩整座城市,霞光满天,更好看。”
“是吗。有机会我要看看。”简矜说。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梁肃进来汇报:“柏总,简先生已经到了,在会客厅。”
柏斯时抬起手腕看眼时间,还不到约定的十点。他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你先去忙。”
简矜敛走悠闲放松的神情,看向柏斯时:“我先出去。”
“不用。”柏斯时说,“这里有扇暗门,里面有间小休息室,你一会在里面等。门不用关紧,可以听到外面说什么。如果不想听,里面有床,你可以小憩一会。”
柏斯时思虑周全,简矜没有疑问。
十点整,简瀚川被梁肃带到办公室,简矜按照柏斯时安排的去了办公室附属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视野开口,因为楼层足够高,窗户没安窗帘,光线充足,视野开阔,床品干净,衣柜里挂着方便柏斯时换的衣服。窗边还摆了一张阅读桌,桌上放着柏斯时没看完的书。
简矜没坐床,走到阅读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书翻看起来。
休息室的门没关紧,她确实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小矜昨天没生我的气吧。公司的局势太紧张,我心急话说得重了些。”这是简瀚川的声音。
柏斯时可能是没接话,也可能是说话声音太低,简矜没有听到。
倒是简瀚川继续道:“我对不起她妈妈,这些年也亏欠小矜。看到她现在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他从小镇青年到靠岳父的背景发家,混迹就商场多年,不单是凭借好皮囊,眼力劲是有的,凡事知进退,有硬气,也能示弱,像卖惨这样的事情可谓信手拈来。
简矜见识过他多个面目,怎么会不懂。她藏在一门之隔的休息室里,垂着眼皮,面无表情地听简瀚川陈情。
这些话,可能是发自他的真心,但这点真心根本不足以改变什么。
罢了,就让这些话成为他们关系的圆满收尾吧。
柏斯时将文件合住,放到一旁,也不说可行还是不可行,只道:“接下来梁肃会和你对接。”
简瀚川和柏斯时接触得少,摸不准他的意思,斟酌着怎么开口问一问,便听柏斯时再度开口:“听说你在济阳小区有套公寓?”
似乎是一句闲谈。
但简瀚川想到那处公寓的意义,面上一愣,心里一方面确信柏斯时这次肯定会帮自己,另一方面诧异柏斯时竟待简矜如此好。
“怎么,有问题?”柏斯时好整以暇的打量他。
简瀚川苦笑,说:“没问题。我回去便办过户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