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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梁音的福,简言结识了几位同行好友。简言虽然有工作室,但是并不出名,以前上学的时候出过几个还算惹眼的作品,但因为当时在国外,所以国内对她名字的熟知度并不高,偶尔遇到几个知道她的,也大多是留学海归。
今天来看展的有很多都是海归,听梁音介绍后纷纷道:“以前总听别人说YAN很有灵气,只是人太神秘,想见一面很难,今天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梁音对简言的称赞向来夸张,“可不嘛,所以我才每天眼巴巴地跟着她,就等着她以后成大师,我靠她挣钱呢。”
众人大笑,“别等以后了,现在投资开展也行。”
“现在不行,简大小姐不缺钱,”梁音说,“我得先等她落魄。”
“你这愿望可有点为难人啊。”远处过来一个人。
简言看过去。
梁音微微偏头介绍,“今天的主办人,白守晟。”
白守晟和梁音以往结交的富贵少爷不太一样,他身上贵气不多,有很浓的艺术气息,戴着金丝眼镜,皮肤很白,身形单薄又瘦,看着好像不太健康。
走到众人跟前,他笑着说:“那么多人来捧场,我还真是受之有愧。”
“拉倒吧你,真受之有愧别发请帖啊。”梁音拆台。
白守晟露出无奈的神情。
有人笑出声:“上学的时候守晟就被梁音拿捏,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变哈。”
梁音抱肩,“这是他输给我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白守晟失笑摇头,大方承认,“是,那个时候就说好了,输的人要给赢的人卖命,这几年我在国外算偷懒了,以后你随便吩咐。”
“这还差不多。”梁音非常不客气。
寒暄过后,白守晟邀请大家去内厅喝下午茶,聊到兴头,每个人都就国内文化发展发表建议,问到简言的时候,简言笑着说:“我这几年比较少关注这些。”
有人想起什么,说:“确实好像有几年没听过你出作品了,会不会是水土不服啊哈哈。”
都是玩笑话,也算一个礼貌性的台阶,大家一笑了之。
“不过下周美洲有个大型展会,你们不去转转吗?”有人提问。
白守晟说:“这次展会有我几位老师,我还是要去看看的。”
“听说有不少名师的关门之作,我也要去。”
“简言呢?”有人看过来。
简言沉默了下。
其实这个展会简言早在半年前就听说了,只是当时她正在忙其他事,又是紧要关头,便搁置了。
如今想想展会地点……
还在思考之际,梁音忽然出声:“去啊,当然去,这种前辈的展会怎么能不去,不去多没礼貌啊。”
说着她朝简言扬下巴,“是不是,简老师。”
简言无奈,只能附和一句,“是。”
梁音这人办事效率极高,嘴上说去,出了展厅就把二人的机票买了。
“咱提前去,正好我有场秀要看。”
简言问:“什么时候回?”
梁音:“我都行啊,不过都去那边了,你就不打算……嗯嗯?”
展会举办城市和顾琛在同一个城市,按理说,去都去了,总该和他见一见。
可是……
简言抿唇,片刻,答:“他忙。”
梁音嗤笑,“忙个锤子,再忙也得吃饭睡觉吧?我就不信他是个铁人。”
说着勾住简言的脖子,吊儿郎当的,“这样,你别提前跟他说,咱们突袭查岗,怎么样?”
简言看着梁音满是算计的表情,喉间咽了咽,心里莫名生出期待感。
眸中也闪出几分和平时淡然沉静截然不同的亮度。
可想到顾琛这个人的性格和原则,简言敛睫,掩下神色,说:“先过去吧,你不是要先看秀?
“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
机票是后天的,简言赶在前一天回了趟简家。
家里有高中生,起得早,简言去得也早。
欧欧正吃早饭,看见简言挺高兴,离老远就挥手:“姐!”
简言笑着走过去,阿姨拎走她手里的燕窝和坚果,笑着说:“小姐真是有心了,最近这个牌子和燕窝和坚果可不好买。”
欧欧立刻来了兴致,伸脖子问:“什么坚果什么坚果?”
“是你念叨很久的坚果。”阿姨当即就拆了,给每个人泡酸奶喝。
欧欧赶着上学,狼吞虎咽吃了,非常不讲究地一抹嘴,跟简言挥手:“姐拜拜。”
说完就跑了。
简言在身后喊:“慢点。”
“这小孩儿,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像谁。”穆恣从二楼下来。
简言看过去,“穆姨。”
“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简言说:“明天要出国一趟,想着出去前会来看看。”
穆姨疑惑,“出国?”
简言说:“梁音要看秀,正好那边有个展会,我就一起去了。”
“挺好的,是该到处看看,”穆恣说,“虽说已经结婚了,老太太那边也愿意为你做主,但还是要想清楚自己要什么,走什么路,路怎么走。”
穆恣少有对简言说教的情况,可能是因为二人是半路母女,于情于理都不方便。
更何况,简家是大家,一声不吭忽然接回一个二十多岁的私生女,旁人听了都震惊万分,穆恣作为当家主母,她的心境更是让外人议论纷纷。
不少人直言,简言日子恐怕不好过。
后来简言嫁给顾琛,众人更是笃定简言是被穆恣卖了。
可只有简言知道,她是心甘情愿的。
也只有她知道,穆恣其实对她不差。
穆恣好歹是大家出身,婚后那么多年一直相夫教子,临了年岁半百丈夫平白无故多出一个私生女,还要接回家里,她能同意简言进门,已经是莫大的气度。
之后她也没为难过简言,虽然不够亲切,但礼数上从来都是妥帖到位。
简言后来想过,可能是穆恣多年家庭主妇,失了实权,又年过半百,娘家再强势,也不可能顺着她这个时候离婚。
所以只能吞下这个委屈。
再加上她回简家没多久就嫁给顾琛,给简家带来了不少利益,而她本身也从来没袒露什么要争权夺位的意图,穆恣便将她视为“戴罪立功者”,体面相待。
如今忽然给予母式教诲,简言很是意外。
但嘴上还是顺从答:“我知道的,穆姨。”
她话不多,但她没在敷衍应付。
她是真的都知道。
穆恣闻声看了她一眼,目光好像很深,又平静得有些淡薄。
最终没再说什么,起身去了书房。
没多久,简章下来。
简章虽然年过半百,但身体身材都不错,一眼看过去像刚过四十岁,穿了正装更显气质。
“爸。”简言起身。
简章和简言虽然是亲生父女,但是简章话不多,对简言也不冷不热的。
“来了。”
简言“嗯”一声。
简章说:“你玩,我去公司。”
简言上面有大哥,下面有妹妹,但是大哥刚上手,妹妹才高中,所以公司主权还是在简章手里。
目送简章离开后,简言去院子里转转,阿姨正摆弄绿植花群,跟简言闲聊,“小姐看上去气色很好,看来还是顾先生回来管用。”
简言笑笑道:“他已经走啦。”
阿姨嘴巴很甜,“人只要在心里,走哪儿都走不远。”
是啊。
人只要在心里,走哪儿都走不远。
简言坐在院中小椅上,盯着阿姨手中摆弄的花,忽然问一句:“那是玫瑰吗?”
“不是,这是月季,那边才是玫瑰,”阿姨说,“前段时间欧欧学校做实验,她种了一堆,实验结束就不管啦,送去小齐那里一些,留下了一些。”
“什么实验还种花啊?”简言随口问。
“就是玫瑰和月季的区别,这两种花确实像,你看你刚刚不也看错了,”阿姨说,“单看表面花相是很容易看错,所以学校让他们自己种,看花看叶都不如看根。”
“根不是一个根,长得再像,也开不出同一只花。”
简言听着,渐渐失了神。
清晨本是人脑子最清醒的时候,简言却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浑。
又或者正是因为太清醒,才察觉道自己的脑子其实有些浑。
她看着同一片土壤里共生的玫瑰和月季,视线渐渐失焦。
待日头高升,阳光直照面庞,她才眯了眯眼睛问:“阿姨,听欧欧说您见过小时候的顾琛,他变化大吗?”
阿姨还蹲在地上,手上都是土,她陷入回忆,娓娓道来。
“顾琛啊,我记得那年顾家老太太带他给穆老太太拜年,那个时候大家还喊他阿琛,单看长相和性格,其实好像不太大,都说三岁看老,顾老太太以前就嫌他话少,旁人还安慰她说小孩内向,长大就好了,结果长大话更少了。”
阿姨想了想,说:“这么看,好像没太变,长得也是一如既往得周正,以前大家就总夸他长得好。”
简言听着,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
只是淡笑着:“这样啊。”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阿姨在穆家待得久,算半个长辈,平时聊天并不拘泥太多,“想顾先生了?”
简言笑笑,“就是随便问问,闲聊嘛。”
阿姨可不信,“你要想他就去找他,那么年轻,可不能总在想象中过日子。”
片刻,简言轻声答。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