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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凡早早起了床,匆匆与灵儿用完早膳,便背好行囊,上了白马。
回望着灵儿水润的明眸,感受着其中的依恋与不舍,一凡扬鞭策马,片刻之后,消失于广阔的平原之中。
待一凡远去,灵儿聘婷的身影依旧立于原地,久久不见退走。
“为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还要与你分开?”
夏风拂起灵儿的鬓髻,亦拨动起灵儿那久远的思念。
“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凡哥,早点归来吧!”
……
从殷都至鹊山郡共有两条主道三条次道,不管走主道还是走次道,中途都会经过一个大镇:中驿镇。据擎苍所言,青木等人先于他们抵达中驿镇,只是未等到他们便先行出发了。若擎苍灵君猜测得不错,青木等人应是在他们之前选择了一条次道,而后在次道上失踪的,因为擎苍等人选择的是主道,一路上任他们再细心地打探,始终未获得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
一凡选择其中一条次道,逆向去寻找他们。
中夏公国以南多为平原,广袤无垠,一骑白马疾奔于其上,有如沧海一粟,极为渺小。而将视角拉近,见那白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又见马上男子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执著坚毅,即便长空那翱翔的苍鹰,望见亦当汗颜。鹰击长空,百舸争流,而这男子,如何就不能破入长空?
连续几日的奔波,让一凡的脸上、发巾上都抹了灰土。每到一个乡镇,一凡都会稍作停留,四处询问乡人。
“敢问大叔,可曾见到一群年轻男女从此地经过?有可能是分批经过,但加在一起可能有上百号人!”一凡问向村头一打铁的老汉。
老汉望向一凡,以袖巾抹了抹额头上的淋漓汗水,摇头洪声道:“未曾,我们村里近段时间未曾来过生人。”
一凡抱拳致礼,道了声谢,跃上白马,疾奔而去。
“大婶,近日里可否见过一众年轻男女经过?”
……
“小二,打听一下,近日可曾见过一众年轻男女?”
……
七日的奔波,一凡终是来到了中驿镇。
将白马交予了一客栈小二,一凡快速进入了客栈之中,寻了处视野广些的角落,径自走向那处的酒桌。
“小二,来碗牛肉面!”一凡招了客栈小二过来。
“小二,最近可曾看到大批年轻男女经过此镇?”一凡说着的同时,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递与小二。
小二初时颇显惊讶,一见银子眼中便泛了光,忙笑道:
“客观你说的是半月以前吧?那时却有大群男女经过,本是想住在我们客栈里,只因我们的客栈小的很,他们便只能分开住店了。”
“你可知那些男女去向何处?”一凡第一次打探到消息,颇为惊喜。
“究竟去向何处,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小二似在回忆着什么。
“不过什么?”一凡愈加好奇。
“不过看他们的方向,应是去了殷都方向。”小二猜测道。
“走的是那条道,入殷主道还是其它小道?”一凡再问。
“入殷主道。”
一凡略显失望,又问:“小二,劳你再想想,在那之前,可曾还有其它年轻男女路过此地?加在一起也是过百号人。”一凡知道擎苍灵君一行人晚于青木掌门之后路过此地,刚才小二所提到的,应是擎苍灵君等人,而他要打探的是青木掌门等人的行踪。
“在那之前?”小二将手指挠向耳边,认真回想着。
“对了,想起了!”小二很是为自己的记忆力而得意,激动说道,“在那之前,好像两日之前,确有大群年轻男女路过,你不说我还不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同一批人!”
一凡眼中泛起光芒,颇显惊喜地望向小二,直待他说完。
“前批人走的应是西北次道,他们个个都带着兵器,气质不凡,正如少侠这般……”
……
一凡离开了客栈之后,又去其他店铺打探了一番,终是确定青木掌门等人走的是西北次道。
看着天色尚早,一凡打点好行囊,再次出发,只是在接下来的打探中,他要极其小心了。
骏马徐徐行于狭小古道之上,这一路上人烟稀少,听着夏蝉与鸟鸣,闻着夏风中夹杂的青草芳,倒让一凡思念起灵儿来了。这两年多来,他与灵儿从未分别过如此之久,偶然想到,自己何德何能,竟得上天眷顾,掉下如此这般的林妹妹,便暗自窃喜。
眼看着就到了黄昏时分,一凡不得不加快脚程,终是在入夜之前寻到几户人家。
“砰砰!”一凡敲起了其中一户人家的门。
“嘎吱~”木门开启,一凡见一对年迈老夫妇立于门后,眼中尽是警惕。
“二位大爷大妈,在下路过此地,欲借宿一晚,可好?”一凡作揖恭敬道。
老夫妇二人看向一凡,见其气质不凡,彬彬有礼,便松了口气,而后二人互看彼此,点头应了借宿之事。
“敢问大爷,半月之前可否见到一众年轻男女经过此处?”用完晚膳之后,一凡与老夫妇闲扯几句,见他们放松了警惕,便问起了正事。
老夫妇二人闻之,脸色陡然一变,很是惊惧,瞪着眼睛望向一凡,问道:
“你与他们可是一路人?”
一凡见其脸色,疑惑道:“那些人都是我的同门师兄弟,本约好一同在殷都会合,却迟迟不见踪影,师门有所担心,让我来打探打探。”
对于这对年老夫妇,一凡也没什么提防之心,据实以告。
“我劝少侠还是折返回去吧,莫要继续前行了!”老汉很为一凡担忧,每每提及前路之事,总是眼珠瞪大,深眸中带着强烈的不安。
一凡愈加不解,问道:“大爷为何如此说呢?可否将其中内情告知于我?”
老汉看向一凡,又看向自己的老伴,见老伴点了点头,于是定下心来道:“这一年以来,这条古道上出了妖怪,专门迷惑路人,只要不是村里的人,都会被妖怪掳去吃掉。”
一凡瞪大了眼睛,颇觉荒诞,却不能太过表现出来,于是又问道:“可否有人亲眼所见,是何模样?”
老汉见一凡面无惧色,更是担心,又道:“确有人看见,听说那妖怪人面虎身,厉害得很,而且凶残庞大,有巨象那般大小。”
听得老汉所言,一凡更是一头雾水,问道:“那我的同门师兄弟们是否过去了?”
“对啊,他们就是不听劝,以为仗着人多便一起闯了过去,看看,不就出事了吗?”老汉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他们出了事?”一凡疑惑问道。
“他们不是不能与你们会合吗?前村的老李前几日来我这里收取鸭毛,我还和他说起呢?”老汉说得头头是道。
“怎么说的,大爷,您说细致些?”一凡提起了精神,不想错过任何片段。
老汉见一凡饶有兴致的模样,心想又一个不怕死的,于是再叹了口气,道:“前几日,老李来村上挨家挨户的收鸭毛,我就忍不住问他可曾看见那妖怪,他就说见着了,我问他怕不怕,他说怕,只是那妖怪见他是前村的,就不曾上前,他就远远对着妖怪磕了三个响头,跑了过来。”
“那这与我同门遇害有何关系?”一凡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世上真有这般的妖怪。难道这异界与他之前所生活的世界都存在妖怪,只是原先世界里的捉妖师们太厉害,把妖怪赶尽杀绝了?
“老李还告诉我,他在来时路过了一片断崖,他从断崖之顶望下去,隐约见到七八具白衫尸体。”
一凡闻之,脸色一变,开始心神不宁。
“老李可曾爬下去看看?”一凡虽然担心,还是得细问下去。
“老李哪敢啊,那时他拔腿就跑,连滚带爬的才来到我这里。”老汉似乎想起老李的模样,依然心有余悸。
“那老李此时在何处,可否回村了?”一凡很想亲自去问问老李。
“老李回去了,只是不敢从原路回去,绕到其它村的山路上了。”
老汉的话让一凡颇感失望。
“大爷,再帮我想想,再告诉我些信息。”一凡压制住心中的担忧,尽量从老夫妇那里多获得些线索。
……
“大爷,可否告诉我,那老汉所说的断崖在何处?”一凡这一问,可将老夫妇俩吓得目瞪口呆。
“我说小子,你脑袋被驴踢了,都说了那么多,你还是要往死路上走吗?”老汉当场就恼怒起来。
见着老汉发起了脾气,一凡心中一暖,安抚起了老汉:“大爷,你莫要多心,我只是想知道断崖在哪,明日便回师门,让师门长辈前来打探一二,若师门觉得有必要,就多寻几位仙师来,驱走那妖怪。”
听着一凡的话语,老夫妇俩终是定下心了,将断崖的位置说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