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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都以南多平原,而殷都以北却与之大有径庭,处处山脉,层峦叠嶂,壁立千仞。即便盛夏,山中亦凉风习习,青翠松林巧妙植根于悬壁泥土之中,傲立云霄,依稀能见到红墙绿瓦临空悬于石壁之上,于险陡之中生安固,令人不得不感叹人力之伟韧。
一凡等人跟着青木掌门、擎苍灵君徒步行于峭壁之下的山路中。如今到了夏禹宗的宗门范围,众人便徒步行走,已显敬意,数百人齐行,浩浩荡荡,颇有阵势。众人对这路上奇景自是好奇,却不敢多做评议。即便有,也只是惊叹之言。青木灵君出行前早有交待,既是投靠他人,自要谦逊有礼,不敢张扬。
“灵儿,你既出自夏禹宗,如今算不算回娘家?”一凡踏过一浅黄石块,转身就欲伸手牵起灵儿。
石朗等人听着一凡所言,亦颇为好奇,同时望向灵儿。
“回娘家?凡哥莫要胡言,你是否明白回娘家之意?”灵儿逗趣道。
“灵儿你岂会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好好说说吧,让我有个底。”一凡此时倒颇显认真,不想与之玩闹。
“凡哥你莫要担心,此处是夏禹宗宗门所在,而非夏禹宗东府,两者的联系不会太大,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我的。”
听着灵儿所言,一凡顿觉轻松了不少,想来灵儿家族定是不简单,此时若见到其族中长辈,一凡的压力可小不了。
“灵儿,说说你身世吧!听说浩初掌门的师兄跟你有些渊源?”石朗好奇问道。
唐古、阿炯、秋美等人此时亦认真听了起来。
“对,是有些关系,不过,现在说你们也不明白,日后自然会知晓。”灵儿时常这般推脱,很是神秘,众人亦习惯了,而一凡,既已明白灵儿的心,其他事情,灵儿想说便说,不说,自有她的道理,而且,一凡还坚信,该知道的事灵儿自然会让他知道。
行至一巨大崖壁之前,见着嵌入石壁之中的巨大殿宇,一行人又瞠目结舌,当然,青木、擎苍与灵儿就不在此列之中。巨大殿宇悬空而建,红砖金瓦,内中青松绿叶若隐若现。殿宇楼亭之上,挂一木质牌匾,牌匾之上刻有古体三字“夏禹宗”。众人在惊叹这鬼斧神工之时,亦疑惑,这巨大殿宇虽大,却也容不下数千夏禹宗门子弟。
似要为众人解惑,只见青木灵君面向巨殿,张口呼道:“鹊翎门新任三十一代掌门青木,欲拜见夏禹宗宗主,望贵派打开结界之门!”青木灵君虽是用嘴发音,却借助灵力将声音扩散开去,如今整个崖壁之上皆能听到青木灵君的回音。
片刻之后,崖壁之上有了回应:“既是鹊翎门掌门亲临,我姒卫定当亲自迎接。”
与此同时,巨殿之上,忽见一青蓝光影现出,神秘缥缈,光影退去之后,隐约见到一虚幻石阶从殿顶出现,竟直直连到鹊翎门众人身前,一白发红颜、精神矍铄的老人亦从虚空中跨出,作揖抱拳,和蔼道:“青木小友,不,青木掌门及众位鹊翎门小友,请入山。”
青木、擎苍及鹊翎门其余之人亦执礼回之。青木灵君再次作揖,恭敬道:“如今我有要事与您相商,门中子弟不便叨扰,我与擎苍师弟带着一众灵师入内即可。”
说罢,便留下一众灵士,示意擎苍、一凡等人与之一齐登上虚幻石阶。
一凡与众人一道提脚迈上虚幻石阶,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他倒不是担心一脚踏空坠下来,只是始终稀奇这究竟是何等灵力,竟能巧妙地支撑起如此多人的重量,且又有如此真实之感。若有机会,他定要好好琢磨这些奇异阵法。
虚幻石阶高百丈,石阶之顶正好与崖顶重合,显然,崖顶之上另有天地。一凡几人皆是灵师境强者,登上这石阶倒不费什么气力。
数人踏上崖顶,眼前景物瞬间变了模样,再不见崖壁青松,亦不见红墙金瓦,有的竟是一平坦广阔的石板广场以及林立其中的殿亭,远眺前方,隐隐可见低矮山丘、镜湖花海,举目于头顶之上,依旧是那耀眼夏日,浩浩青天,不得不说,这夏禹宗结界确是神来之作。
青木一凡等人跟着姒卫掌门行于石板广场之上,时而遇见一群黄衫男女,应是夏禹宗灵士学子。他们见到姒卫掌门,极是郑重地躬身致敬,而后好奇地望着姒卫身后众人,姒卫掌门仿若未闻,径自前行,而青木一凡等人,亦只是轻点了下头,便继续跟上姒卫掌门。
众人行至一稍大的三层石殿之前,见石殿一层巨门之上挂有一木质牌匾,其上刻有三字:聚英楼。
一行人便进了殿内,依次入了座。
青木与姒卫寒暄一番之后,二人进入了正题。
“姒卫掌门,实不相瞒,今日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姒卫倒有不觉惊讶,只是礼仪性地伸出右手掌一引,说道:“青木掌门,你我两宗既有着数百年的交情,莫要见外,请说!”
“既是如此,我便直言了,我鹊翎门遭此大劫,想来你也有所耳闻,唉!千年传承深藏于鹊山之下,而如今尚有三百弟子需要安置,无奈之下,只能前来投靠贵宗了。”
姒卫掌门右手再一引,指向青木茶几之前的清茶,示意青木等人先饮了此茶,同时自己也捏起茶杯,小抿一口。
“友宗受难,我夏禹宗本该前去相助,只是,只是如今方收到消息,为时已晚,既然友宗前来投奔,自当妥善安置,只是不知贵宗所谓的投靠所指何意?”姒卫掌门不急不缓道。
青木似乎明白了姒卫之意,解释道:“若贵宗愿意,我等愿继续做贵宗盟友,共同进退,若宗里需要我等出手,自是不遗余力,只是希望贵宗能开放宗内资源于我门中子弟,当然,完全按照贵宗规矩而来,如贵宗子弟那般,有偿获取。”
姒卫掌门皱起眉头,看似颇显为难,思忖片刻后道:“友宗所提,尽是情理之中,只是……只是我宗素有规矩,宗里修灵之秘法,只传宗里子弟,友宗所求,甚是为难。”
听闻姒卫掌门一说,青木擎苍几人皆预感不妙,数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言以对。
“倘若……”姒卫好似有了主意,欲言又止,见青木等人微微前倾,正色而听,便道:“倘若诸位愿入了我夏禹宗,自是好说,既不破坏我宗内规矩,诸位又有了我宗门的支持,只要我夏禹宗不倒,便无人敢欺辱到诸位头上。”
青木擎苍等人一听,脸有微怒,擎苍望向左右之人,强压下心绪,正色道:“那敢问姒卫掌门,那我门中传承,是否也应与之共享呢?”
姒卫闻之,怕引起众人不满,勉强一笑,又道:“小友说笑了,既是贵宗传承,我等岂有强夺之礼,诸位入了我宗,学的自是我夏禹宗修灵之法,至于诸位之前所学,尽皆保留。”
……
约莫三个时辰之后,青木擎苍等人终是出现在崖壁殿顶之上,恭敬与姒卫掌门告别,而姒卫掌门则笑脸相送,甚是友善。想来此事未能谈妥,虽在石阶之下,鹊翎门灵士们尤可见青木擎苍等人的脸色并不见好。
聚英楼的长谈确实未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夏禹宗若接纳了鹊翎门,完全是出于道义,若不接纳又自有其道理。
正当崖壁殿前的鹊翎门众人决议离去之时,忽闻崖顶再次传来浑厚悠远的灵力传音:“青木小友、擎苍小友,请慢!”
青木灵君听着略显熟悉的传音,颇显诧异,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便恭敬道:“姒武灵公前辈,请说。”
擎苍一凡等人皆愕然,竟是传说中的灵公境巅峰强者:夏禹宗前任宗主,姒武灵公!
“姒卫,带这两位小友到我洞中一聚!”灵力传音再次传来,让青木擎苍等人很是疑惑,即便那姒卫掌门,仿佛也是一头雾水。
擎苍、青木二人互看彼此,点头致意,再交待众人一二之后,便又上了虚幻石阶,消失于崖顶宗门结界之中。
二人再次出现之时,已是落日时分,二人并未走下石阶,而是于石阶之顶招呼一凡及鹊翎门众人一齐登上石阶。
……
“青木掌门,为何又能谈妥了?”
“究竟为何呢?”
一凡、石朗等人皆好奇问道。
“为何?只是做了个交易罢了,姒武灵公无敌久已,却也始终入不了灵王之境,故想借借我们的荒祖印玉。”青木解释道。
“真借了吗?”一凡等人觉得这般极为不妥,疑惑问道。
“暂且不借,只是说好到时与他们分享一二罢了!”青木道。
众人听着更是一头雾水。
青木看着众人,嘴角一扬,笑道:“即便要借,也是要等到我鹊翎门有人入了灵公境,可开启荒祖印玉之时。”
语罢,青木望向了擎苍、一凡二人,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