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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时候,季海棠以为的世界是一个圈子。圈子里只有朋友,家人和同学以及无忧无虑的快乐。后来她觉得世界其实是一座城,那个城里住着牵挂的人。再后来,她发现世界很大,因为生活有那么多未知。那些没有预料的相遇和相识,那些想要寻寻觅觅寻不得的人。在一个无限世界里没有尽头。
而此刻,她只想说:世界好小。
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因为她再一次遇到了沈墨。
他穿着格子衬衫,带着黑框眼镜。表情淡漠。两人正面交会的时候。海棠怀疑自己在做梦,直勾勾地盯着他。心脏砰砰直跳。而沈墨见到她明显愣了一下,两人都没有打招呼。只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彼此错开了目光。不同的是,沈墨是平行地错开,而海棠低下了头。
走了好久,她再回头,身后早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还记得,那时候,十六岁,海棠追过一个比她大一岁的学长,他叫沈墨。在这6年的追逐里。海棠以失败告终,因为学长最后找到了心爱的人。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孩,独立有主见,也很可爱。
学长的追求几乎没有费吹灰之力,学校里追求他的女孩数不胜数。无论是出色的外表,还是优秀的成绩,或者说不错的家世。都无可挑剔。
海棠选择留学。
忘记这里的一切。她确实自欺欺人地觉得忘记了沈墨这样一个人。只是偶尔在搜索引擎里会关心一下他过得好不好。关注一些关于他的新闻报道。他很优秀。
高中的时候全国生物竞赛第一名,大学还和别人一起办了一个杂志期刊。他会在期刊上发表一些自己的作品。不过他大学主修还是IT,第一份工作是软件设计开发。APP上有几款他无聊时设计的游戏。现在自己开了一家科技公司……
一个无所不能的他。海棠想。
虽然记忆中的容貌早已暗淡。海棠不禁苦笑,只是在人群中的一瞥,就能认出他。她知道,他是沈墨。
他瘦了很多,皮肤也不如以前白皙。似乎,带着更多冷漠。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多了一份成熟。
海棠晃神着回到家,打开了电脑,登陆QQ。继而看着qq好友栏里那个灰白的头像发呆,7年来永远都是离线的状态。也许他已经删号了。只是为了永远离开那段记忆。
也许她不该打扰。
指尖点开引擎,网页跳出来一个招聘信息,墨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招聘职位:财务助理。
这家公司通过自己研发的几项科技成果,短短几年规模就做大了。排上了福布斯排行榜。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科技公司。
海棠心里不是没有私心的。她知道,沈墨是单身。如果想接近他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贱。7年了,难道要回到起点吗。
关闭网页,桌面赫然是沈墨的照片,低着头在图书馆看书。静静的样子十分柔和。这是海棠偷拍他的照片。其实电脑里还有很多。命名为:我的男神相册集。唯独这张……她很喜欢。有时候海棠也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她关上电脑,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心事才睡着。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李圆圆挽着沈墨的手走来。她喊着沈墨沈墨,他似乎没有听见,而身旁的李圆圆伸手一推,身后是万丈深渊,海棠啊的一声,惊醒过来。
汗水浸湿了床单。
后来几天,海棠接到了面试通知。
面试过程虽然繁琐,好在效率很高。做了一些测试之后,就是人事的问答。内容也很简单。第二次是财会部门的面试,下午是董事的面试。海棠并没有见到沈墨。
其实她的简历不算差,985大学毕业,国外名校研究生毕业。也有四大所kpmg的工作经验。说实话来这里应聘一个财会助理确实绰绰有余。
面试的时候,hr问:季小姐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公司做一个助理呢?
海棠想了想说:职位无关乎高低,贵公司在短短几年能够成为跻身中国前十的科技公司。无论是经营方式,还是过硬的技术操作。都无疑是一家优秀的公司。我觉得在这里工作我会很荣幸也很开心。
海棠其实说的也是心里话。可是别人听来不过是公式化的回答。
面试结束海棠放松了下来,在门口遇见了唐轩,沈墨的搭档。也是合伙人,不,准确来说是股东之一。
“海棠?”唐轩一脸惊讶。唐轩对海棠的记忆非常深刻。原因一直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唐总。”海棠笑盈盈。
“那么客气干什么。”沉吟了一会儿说“沈墨今天去见客户了。”
“哦.”海棠点头。又摇头“我是来面试的”
“面试?”唐轩想了一下,最近好像是要招几个小职位。“回国了吗?”
“嗯,以后在国内发展了。”
“那太好了,上去坐会儿?等沈墨来了我们一起去聚聚。”唐轩看了一眼远处驶来的大奔拐向了停车库。
海棠心里挣扎。她不确定沈墨会不会待见他。要是被知道了她来面试,估计第一个就得把她踢了。
“别担心,有哥为你做主。”唐轩看出了她的挣扎。
“轩哥,那个,其实我前两天见到沈墨了。”
唐轩有些惊讶。“敢情就我最后一个知道你回来呀,沈墨这小子也是守口如瓶。”
“不是的,只是偶遇,他可能,没认出我。”
“……”
“我以为是你没有认出我呢。”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海棠心里一惊。一转身,就看见一双黝黑的瞳眸。:
“……”海棠的心又开始跳的飞快,她承认没有打招呼,这一点她做错了。只是那时候惊讶得有些失去理智。
“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海棠紧张得冒汗。
沈墨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唐轩率先打破尴尬:“沈墨,海棠这次回来算安定下来了,难得见面我们下班去附近吃吃饭聚聚?”
“没空。”沈墨冷漠地拒绝。
“……”唐轩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海棠说:“海棠,哥请你吃饭,这么久不见。要好好唠嗑唠嗑。”
海棠想了想就答应了。唐大哥,人挺好的。和沈墨不同,标准的东北汉子。虽然,其实当时也挺不待见她。后来渐渐觉得这个妹子蛮不错的,就认了当干妹妹。
唐轩故意使坏的说:海棠妹子,有男朋友吗?哥给你介绍介绍。
海棠脸一红,摇摇头。
“我跟你说,我们公司好多青年才俊。长得又帅人又热情。那个那个,沈墨你部门那个小赵就挺不错的。介绍给咱海棠妹子吧!”
沈墨回头就是一个白眼。
于是,晚上竹园的餐馆里,多了一张阴沉沉的脸。海棠觉得有些尴尬。总觉得沈墨的眼神快要将她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