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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玄西南诸峰,林壑优美,望之蔚然而深秀。山路行出十八里,渐闻溪水潺湲,而泻出于两峰之间。
天涯老人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般,一左一右,牵着青陵月竹二人的手,沿溪缓缓踱步行来,似是流连于山水之间,悠闲自在。
复行二三里,出的两峰之间,相逢一条曲折幽径,两边奇花鲜美,芬芳淡雅。蝴蝶游戏丛中,更增别致。向南数百步,便得一潭,潭边垂柳拂水,丛间时有飞鸟鸣啭;潭水碧绿如玉,深难见底;潭中丰山隆起,耸然而特立。
岸边一条木桥延伸至丰山,丰山中心建有一亭,亭的四周,多有“新月花竹”,吐翠纳新。
月竹心旷神怡,欢喜赞道:“天涯爷爷可真会享福,竟寻得这般好去处,不要说小哥哥能在这里受罚,是一种福分,哪怕让月竹在这里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这时青陵已然醒转,听着月竹的赞叹声,脸一板,道:“呸,瞎说八道,什么死不死的,若是死了还能感受这样的美景吗?”月竹眨眨眼,俏皮一笑,道:“小哥哥是在担心我吗?”青陵俊脸一红,不知如何作答,便扫视四周,看到新月花竹,眼前一亮,举步行去。月竹嘻嘻一笑,也跟了上去,青陵盯着眼前一根竹竿上布满月牙形花朵竹子,若有所思,道:“据书中记载,上古年间,冰清玉因痛失夫君陆渊,在新月初升时,哀悼亡君,泪水落在竹子上,化成了月牙般的冰晶花朵,以后这种竹子流传至今,后人为了纪念冰清玉对夫君的爱念,就将这竹子取名为新月花竹。”月竹笑道:“这个故事我也听说过,据说为了她的相思之苦,还有人为她和亡君建了一座城以为纪念。”青陵道:“那座城的名字就叫做玉渊,是取自二人名字而得,也是我的故乡。”月竹微微一叹,道:“也真是可怜了那冰清玉对陆渊的一腔绵绵情意。”青陵道:“人得一知己,余生已无奢望,然而千古以来,知己又是何等难求。有人得蒙上天垂顾,得了知己,往往也会因为一些无法预料到的灾祸,而天人永隔,不得善终。冰清玉陆渊二人的夫妻之情,因着一枚小小的乾坤圣石所引发的战争,从此天人永隔,留给冰清玉的,只有无尽痛苦的相思。”月竹突然拍手笑道:“啊!小哥哥,我明白了,原来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啊?看来你是担心我的。”青陵笑道:“你视我为己出,我又何尝不是呢?”
这时,天涯老人过来看着二人微笑道:“你们两个小娃娃懂的什么是知己,简直是人小鬼大。”月竹笑着过来说道:“天涯爷爷何必见怪,我俩只是触物感慨罢了。”天涯老人没兴趣在这方面跟她讨论,收敛笑容,严肃道:“不管是触景伤情也好,还是触物感慨也罢,既然来到这里,从现在起,这个地方就是青陵的禁闭之地,不论刮风下雨,还是冰天雪地,都不得离开这里半步,还有一点,第一年里不准修炼。”月竹惊讶叫道:“啊~天涯爷爷,不让小哥哥离开也就罢了,你不让他修炼,这不是耽误了他吗?月竹记得你说过的,他修炼了你的大法,这样一来,他也算是你的弟子了!若是误了他修炼,今后在人前丢了你的面子,难道你不觉得面上无光吗?”天涯老人道:“你这小丫头果然机灵,我记得我只说让他在第一年里不修炼,并不是以后也不让他修炼。”月竹皱皱眉,急道:“可……可是,一年时间也太长了,小哥哥会落后许多的。”天涯老人道:“我自有安排。”又对青陵道:“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青陵点点头,道:“记住了,可是我一直不明白,我怎么修炼了你的大法?”天涯老人道:“你体内的无极功是从何处得来?”青陵神色有点为难,道:“这个恕不能回答,我曾经答应过人家,要严守秘密。”天涯老人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不让你在这一年中修炼,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你自己慢慢领悟吧!”青陵道:“我曾经没有接触过修炼之法,连根基都没有,如何感悟?”天涯老人沉吟片刻,道:“既如此,我便提点你一二,你可要听好了。”青陵道谢后,天涯老人道:“第一,不要在乎修炼境界,只需记得无境胜有境,这五个字。第二,你近来力量提升的太快,需要稳固。第三,树中给你传的变幻无穷中的如意式,你还尚未领悟成熟,需要静心感悟自然之道。只此三点,在这四年中,务必做到,届时我来查看。”青陵听到我来查看四字,便明白天涯老人有收徒之意,又惊又喜,立刻跪下磕头,天涯老人笑道:“孺子可教也,记得磕够九个头。”青陵心里更是欢喜,叫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拜纳。”说完,便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头。
月竹高兴的叫道:“恭喜小哥哥有了一个好师父。”扭头又看向天涯老人,扭着小嘴,道:“天涯爷爷,小哥哥都拜了你做师父,我如果在叫你爷爷,那岂不是平空矮了小哥哥一辈,俗话说,好事成双,作联成对,收徒多多,门宇兴旺,你有了男徒弟,却没有女徒弟,门下人丁凋零,那不是很凄凉吗?要不你也收我做徒弟吧!”天涯老人哈哈笑道:“就知道你这小丫头鬼主意多,是个不安分的主。”月竹道:“我可不管,今天月竹说什么也要做你的女徒弟。”说着,便盈盈拜了下去,也不管天涯老人同意与否。天涯老人笑骂道:“真是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又觉得她确实乖巧可爱,便趁了个方便,道:“罢了,罢了,你拜都拜了,我就收了你做徒弟吧!你们两个快快起来。”
青陵月竹二人欢喜起身,月竹高兴叫道:“谢谢师父。”话音又一转,道“好师父,你都指点了小哥哥修炼之道,还没有指点月竹呢?”天涯老人笑道:“事也真多,你以为你大战墨轩的时候用的法门我看不出来吗?你爹也真是的,竟也放心让你大老远的从中州跑到东州来。”不料月竹眼一红,鼻子一酸,声音轻柔,道:“爹爹他……爹爹他突然不见啦!”说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青陵连忙过来安慰她。天涯老人惊道:“你爹好端端的,怎会不见了?”月竹哭道:“一年半前,月竹早晨起来,只发现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珍重,无量神功出世’就在没有别的话了,月竹在家里等了他许久,未见他人,让楼婆婆去打听,也是毫无消息,直到半年前,那龙飞突然出现,见了我非要带去天境,月竹不喜欢他,就跑了出来,这一路上一边逃难,一边打听爹爹消息,也是毫无行踪。”天涯老人再一惊,道:“无量神功出世?”青陵问道:“师父,什么是无量神功?”天涯老人沉思良久,似是想着什么心事,过了一会儿,才道:“天下有两部绝世大法,一部就是这无量神功,还有一部血葬大法。无量神功乃乾坤圣石上的大法,是远古天圣观想天地奥秘所创,在我生的上古年代,人圣赤峰修炼的大法便是无量神功,经他传下来的大部分法门和大法,都是从无量神功演化而来。而血葬大法,据说是远古上古两个时代,大战后,在百战疆场,由数万万死尸的血液凝结成血晶,这血晶在亿万战魂的滋养下,逐渐形成死亡奥秘,五千年前无意中被血幽得到,并参悟成功,创下血葬大法。只不过两千年以前,在恶寇山,被东南西北中五州高手合力镇压,从此这部绝世大法不在天下出现。”青陵疑道:“既然是绝世大法,为何要镇压,拿出来修炼难道不可吗?”月竹笑道:“傻哥哥,这血葬大法我曾经也听爹爹讲过,若要修炼成功,前提条件是,必须摄取无数活人血液,才能修炼,这样一来,就会有无数无辜者丧命,是一部天理不容的大法,你说还怎么修炼?”青陵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天下各位英雄要连手镇压那人。”天涯老人叹道:“不过那人也真是了得,当时我不在,后来听说,修炼了血葬大法,根本杀他不死。”青陵道:“那不成了不死神功?”天涯老人道:“或许吧!可能也是因为这点,才被当世高手列为绝世大法之一,也被称之为禁法。”青陵道:“也不知那失传的无量神功和血葬大法比较起来,谁更厉害些。”天涯老人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一个是天下至尊大法,一个是天下不死大法,难以决断,不过月竹说这无量神功出世,估计不久后,便知详情。”青陵问道:“师父既然与赤峰大盗生于同一个年代,这无量神功想必也了解一些,既如此,与咱们的无极功比较起来,谁更厉害些。”天涯老人没有在意他称赤峰为大盗,神秘一笑,道:“这个若是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尝试一下。”青陵听后,脸上已有跃跃欲试之色。
天涯老人本以为青陵胆怯,却没料到这小子还真有这种想法,心里莞尔一笑,对月竹道:“让你小哥哥慢慢去想,咱们出去为他准备吃的去。”月竹早就饿了,这会儿听到,高兴的欢呼一声,便跟着天涯老人走了出去。远远传来月竹的欢笑声,“小哥哥真逗,竟然把人圣赤峰称呼为大盗,哈哈哈……。”
自此以后,青陵足不离山,参悟如意式,月竹每日为他送来饭菜,饭后无事,相约于山,散步中把些闲话,谈谈修炼上诸多事宜,倒也其乐无穷。二人两小无猜,说说笑笑,只要有机会,谁也舍不得离开谁。那天月竹告诉青陵,天涯老人教了她一部神女心经,说是修炼的长久了,会越来越漂亮。把青陵听的一愣一愣的,心里不由得嘀咕了好久,总是一句话,“你已经美的当世无人能及,还要在漂亮,这要美到哪样,你才甘心。”
至于天涯老人自从将青陵送来,以后的半年中,在不见他人。只不过从月竹的口中,也得知了他的身份,原来他竟然是上古年间的人物,至今为止活了将近两万年,在当世,有三个这样的老怪物。而青陵的如意式,每天观察太阳升落,清风如徐,白云聚散,花开花落,季节变幻,不勉强,不局促,不呆板,自然而然,等自然之序与情绪控制,也渐渐有了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