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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的很踏实。
睁开双目,窗外已浮现淡淡的暗光,冬天黑得早,寒气降临,光秃的树木上笼着一层发白的霜雾,在医院这样苍白的地方,尤其显得萧条孤寂,连着程颜的心也有些冰冷起来。
没有谁比她更理解那样的冷瑟了。
尽管在暖融融的病房里,丝毫没有冷意。
她坐起来,揉揉眼睛,感觉眼圈微肿,有点涩涩得疼,难道梦里又哭了?
那一瞬间,脑中浮起五年前的冬日每天以泪洗面的艰难时光,但仅仅一瞬,忽闪而过。
午休时本打算迷糊一会儿,哪想到会沉睡这么久,就连在梦里,被慕沉修抛下的阴影还挥之不去。
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简直唾手可触,真实得不像是梦境。
她忽然目光震颤……不像梦境?
呼吸似乎忽然被无形的魔爪抽走,程颜神色冷凝,转头问一旁的护士:“我睡着的时候,有人进来吗?”
“只有柳医生和我进来。”
“哦。”程颜舒了口气,他没来,看来只是个梦。
也幸亏是梦。
因为人在悲伤的时候最易吐露心声,而她不确定,在遍布着他的人的医院里,她在下午的那场梦里有没有说些什么。
“几点了?”
“刚五点,过段时间转暖了,天就长了。”护士见她醒了,去把灯打开,映得室内一片光明,程颜的脸已经褪去了枯黄的感觉,在灯下有种白皙如玉的剔透感。
“慕少夫人您可真有福气,我们都很羡慕您呢!有那么疼爱您的老公。”
“……是吗?”程颜尴尬地笑了笑,她才住院两天,这群小护士的心就都被慕沉修勾去了,也不知道他准备对她们怎么负责。
这时,阿免开门走进来,“少夫人醒了?”
没等程颜说话,他已经对外使了个眼色,继而一行人齐刷刷地进门,手中托着比午餐还要丰盛的食物,堪比古装电视剧中服侍娘娘用膳的阵势。
“阿免,我不是才吃过么。”
“那是午餐,这是晚餐,少夫人还是乖乖吃饭吧,就算睡觉发呆,也需要消耗体力,不是么?”
程颜无奈地挂起微笑:“阿免,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幽默啊。”
“跟少爷久了,近朱者赤。”
“嗯?”冷不丁听到他,下午的梦境又浑然出现在眼前,一时间,被分手,被安慰,震颤,悲伤,失落,彷徨,喜悦,所有错综复杂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她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阿免清晰地看到那抹笑里流露出的微薄的苍然。
少爷说,少夫人不是不要他,而是经历过那番遭遇后,她过不了那道坎,多年的同甘共苦下来,爱情已有多半转化成了亲情,而亲情是不可能轻易抹杀的。
少爷说,在梦里悲伤是人的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最容易吐露心声,所以午休时,少夫人央求少爷不要离开……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只是碍于过去五年的伤害,她不肯承认,不肯轻易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二人这么纠结,他们看着也着急。
“少夫人,要是您还没休息好,可以稍等一下,但晚餐最好还是不要晚于七点。”
程颜略略点头。
他们服务得很周到,不用她多费一点心神,凡事安排得妥帖。
只是,慕沉修接连几天都没有露面,都是容鹰抽空过来陪她说笑。
GOTI总裁办公室。
颀长挺拔的身影临窗而立,西装笔挺修身,衬出健硕的身材,身高优势气势夺人。
他望着窗外,面无表情,却眸色幽深。
身上落满了夕阳金色的余晖,好似繁华喧嚣的都市里最安宁的一处僻静,流淌着让人情难控制想要接近,又望而生畏不禁止步的清贵气息。
只有一瞬,想象到某人在梦里低弱无力的哭诉声,眼底才流泻出一团温溺的柔光。
“少爷。”阿权来到身后。
慕沉修微微侧颔,以示倾听。
“已经确认,夫人联系的那两拨人毫无关联,一拨是混迹街巷的流氓,另一拨属于黑道,咱们之前接触过。目前已经和其中的人接洽上了。”
“夫人让他们做什么了?”慕沉修薄唇微动。
“让那群小混混……跟踪谭小姐。”
慕沉修有一丝愕然,却又在意料之中,面不改色道:“谭尘如何了?”
“她暂时没事,要不要派两个人去保护她?”
“不用,提醒她不要出门就行了。还有——”慕沉修眉宇间散出阴冷的鸷气,“不惜一切代价控制住,但不要惊动他们。”
“是……少爷,谭小姐她——”
慕沉修见他欲言又止,转身。
夕阳拂过他的面庞,雕刻出英朗的完美线条,侧脸的轮廓那样的俊逸非凡,卓尔不群,俨然画上走出的贵族,迷人耀眼,把阿权看得呆了又呆。
“怎么了?”
“谭小姐最近常去一个地方。”
“哪里?”
“幸福小区,不过她从来没进去,只在小区门口看一会儿就走。”
些微的沉默后,慕沉修“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拿出手机给慕瀚发了消息,说晚上回慕宅。
自从听到程颜要他不要离开的梦话,心里已经不似之前那么难过了,反而越是被冷漠相待,心里越欢喜,至少,他知道她的心声,他前进的道路,就没那么多坎坷了。
但未免程颜尴尬,他交代所有人都不许提,只在程颜每天睡着后去陪她,只是,她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
谭尘已经搬到市中心慕沉修为他准备的房子,突然被他的人接回慕宅,欣喜若狂。
她早早泡好了茶,给慕瀚送去后,便和慕哲在客厅等他。
“妈咪,daddy真的想我了吗?”小小的人儿穿着卡通儿童装,规矩地端坐在沙发上,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谭尘。
她的秀发很长很滑,轻柔地顺着腮畔和肩臂垂下来,说不出的贤惠柔美,唇角微微扬起,仿佛随时挂着淡淡的笑意,妈咪这么美,他每天看都看不够,为什么daddy每次都好像看不到一样?
“来接我们的人说了,是你daddy下的命令,当然是你daddy想见宝贝啦!”谭尘抱他坐在自己腿上,“待会儿见到daddy乖乖地,知道吗?”
“嗯,”小家伙重重地点点头,浓密的睫毛灵动闪烁着,带着童真的笑容,用肉肉的小手捧着妈咪的脸,“阿哲知道了,阿哲不给daddy添麻烦,妈咪也要加油,跟daddy多说说话。”
“宝贝乖。”谭尘奖给他一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