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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鼓角很大,比三个地球还大;欢乐谷很长,比两个东非大裂谷还长;痛苦山涯很高,比昆仑山还高。
星云速度也很快,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奔了多远,几公里还是几百公里。
他在夜色里狂奔,就像痛苦山涯的风。
失控的源力从皮肤脉络溢出,与空气发生反应,使他身后出现一道缥缈的虹。
连绵的山涯,奇型怪状的风化巨石,都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当暮光鼓角第一轮红月爬上夜空,他在山崖停了下来,抹了抹湿透的眼眶,望向下面的欢乐谷。
夜美的出奇。
天空红月散出淡淡清辉,给欢乐谷披上了层温柔多情的玫瑰外衣,附近星域,再也找不出比这里更迷人的地方。
当他看到山谷中有幢恢弘的圆型建筑向天际射出一道金光时,终于知道了自己在哪儿。
他是源力者,体内如红细胞的宙子赋于了他宙能,器官也随之强化,具有宙眼,源力激发,可以透视。
所以他看到了半山腰的山洞,洞外那五只相依而眠的白羊。
他向半山腰走去。
这片涯像原始社会,如果不是半空那架飞船,谷中那些宙光的话。
原始人想的少,所以活的快乐。
他在这里做过快乐的原始人,这里曾是他的桃花源。
一切都没变,月夜风也没变,洞内光也没变,林中树也没变,崖下羊也没变。
他正要进洞,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嘶哑低吟:
“白羊常在白云中,人自无心云亦同,月透云影云影白,白云明月任西东。”
星云停住了脚步,这声音他太熟了,甚至比度娘的脸还要熟。
洞中人翻来复去念,星云一动不动的听,直到第二轮月亮升上星空。
这轮月白如银,是暮光鼓角四个卫星中最光滑的那颗。
长空月浸星河影,洞外白羊频唤人,星河,就是这人的名。
星云走进洞中。
“刚才听到有人在山涯上喊娘!”一人倚着石壁,带着微笑,半醉的双眼瞧着星云。棱角分明的脸,金栗色的须发就像山涯上肆虐的狂风。
星云低着头,没瞧他,拿起石桌上的一瓶酒。
酒很烈,烧喉咙,星云只喝了一口,就不禁皱起了眉。
他端详着手中的酒瓶,觉得这个叉型水晶瓶很残忍,像是判了谁死刑,瓶中酒红的像血。
星云道:“你以前从不喝这种没年头的酒!”
星河笑了笑,道:“新酒当然冲一点,但如果有下酒菜的话,你就会觉得很好喝了。”
他凝视着星云,接着说道:“外面有五只羊,不如烤一只给我们下酒。”
星云眼角跳了跳,皱起了眉。
星河缓缓又道:“我是那五只羊的主人,把它们从小养大,做我们的下酒菜是它们的宿命,不然养它们又有何用!”
星云的眼角又开始跳,过了很久,才一字字地说道:“你的意思,我懂。”
星河道:“你懂?”
星云仰首喝下一大口酒,说道:“羊和人毕竟不同。”
星河嗤嗤的笑了两声,道:“你不懂!羊不会变,但人是会变的。”
星云道:“记得小时候,她——”
星河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这一年都在养羊,饿了给它们吃,病了给它们治,保护它们不被狼吃,因为是我的羊,只有我才能决定它们的生死。”
星云不再说话,瓶中的酒越来越少,沉默了好久,才黯然道:“她其实也很苦,养活我们不容易。”
星河慢慢走到洞口,望着山下宙光溢彩的空间,喃声道:“她现在拥有了这里的一切,还想怎样?”
他似是想起什么,转头望向星云道:“她又给你任务了?”
星云点了点头。
“杀谁?”
“风笑愁。”
星河一动不动立了好久,才道:“他是地球人,记得你曾对我说过,不再杀地球人。”
星云道:“有时候,说过的话仅能代表心中的愿望。”
星河道:“你源力仅是上宙境,他是紫宙境。”
星云道:“我也曾杀过紫宙境的人。”
星河慢慢摇了摇头,道:“人和人不一样。”
星云抬起头,道:“你认识他?”
星河道:“我见过他。”
“他是个怎样的人?”
“和传说中的差不多,应该不是坏人。“
星云不再说话。
对于他们来说,从来不以好坏评判一个人。
以前,他也曾问过星河同样的话,星河会说,这是一个谨慎的人,好斗的人,好色的人等等,但决不会说是好人还是坏人,因为好坏这种评价,会流露出对目标的爱与憎,会让杀手失去冷静。
又一轮月爬上了上崖,它是暮光最大的一颗卫星,距离也最近,所以显得很大,占据了南边小半个天空,盖住了那轮红月。
星云走出了山洞,望着坡上那五只羊,说道:
“放了他们吧。”
星河叹道:“晚了,放了它们,或被狼吃,或被人杀,总之会死。它们早失去了天性,这个环境己经呆的太久了。”
星云道:“生死由命!”
星云又道:“你如果不想再干,该找个女人,她不会管。”
星河摇了摇头,凝望着天空,说道:“风笑愁你不能杀,也杀不了!”
星云摇了摇头,说道:“你想没想过回十度烟云看看?”
星河道:“去那里做什么?”
星云道:“你是度人,难到不想回故乡看看?”
星河道:“父母的墓都在暮光,那里怎么会是故乡?”
星云道:“这次任务,如果我不死,我想回地球看看。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把我的骨灰送往地球?”
星河笑了笑,说道:“你是怕我比你先死吗?”
星云也笑了,说道:“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我还是婴儿时,他们把我丢在星际逃生舱里。”
星河道:“这次你非要去?”
星云点了点头,道:“她己经答应,这是我最后一次任务。”
夜风阵阵,万籁无声,暮光最后一轮月升上了天空,这轮月最小,也最红,就像夜空中的一抹胭脂。
哞哞羊啼,一只小羊两只前蹄左右撇开,支撑着整个身体从石间“站”了起来,蹦跳着爬了过来。
“我发现这只羊时,他的两条后腿被狼咬断了,本来早该死,但其它四只羊很照顾它,喂他草,才得以活到现在。”星河慢慢说道。
星云没再说话,他的手在发抖,赶紧喝了口酒,闭着眼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