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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比试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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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千机宗热闹非凡,不少人在为下场比试做准备,到处是冷兵器碰撞的声音,把还在睡梦中的苏睦吵醒了。
  “哈~”苏睦眯缝着眼睛,一脸迷茫与疲惫,自言自语地抱怨着,“千机宗的床也太硬了吧,简直如同睡在石头上!”
  苏睦摸索着洗漱完毕,没有师兄在旁边还有点不方便。他用手辨认衣服的正反,随便套上,扎上腰带,随意地将头发束上,眼睛蒙上布条,配上剑便出了房间。
  正在选兵器的天瑜见苏睦出来了,衣服穿戴整齐,就是头发扎得有些歪歪扭扭的,他小跑着过去,“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
  苏睦脸上毫无生气,沉下眉头摇头,答道,“没有很好……”
  “失眠了?”天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苏睦长呼一口气,又摇摇头,看起来好像很疲惫。
  “那是?”
  “床板太硬了……”
  “啊?”天瑜眨了眨眼睛。
  听见天瑜有些错愕不已的语气,苏睦满脸无神的补充道,“我从小睡习惯软垫子了,突然睡硬板床,很不舒服……”
  苏睦说这话时眉头微微皱,双手交叉环胸,显然是对千机宗提供的床甚是不满。
  徐天瑜忍不住轻声笑了笑,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习武之人睡硬板床不是常事?看来苏睦真的是富贵出生。
  “他们在干什么?”苏睦问道,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乒乒乓乓地喧闹不止。
  “哦,有的在挑选适合的兵器,有的在练习,为下一场比试做准备呢,你要挑选兵器吗?”
  “原来如此,我就不用了,”苏睦摆手拒绝了,“我有银月就够了。”
  “是啊……你有银月。”天瑜的语气中藏着一丝羡慕,他向往着和苏睦一样,能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配剑。
  苏睦脸色微微泛白,左手悄悄握住配剑,天瑜能看到色彩多姿的世界,而我只能站在一边,既无法参与,就连旁观者都算不上。
  两个人的心中,各自想着不同的事情。
  “你师弟师妹……为何不让他们留下来来围观?”
  天瑜苦涩的笑着,“再留在这里,我怕我管不过来。”
  “哈哈哈哈……可我觉得他们很听你的话!”
  “唉!听话只是一时的,打起架来拦也拦不住!”
  他们闲聊几句后,千机宗便开始召集所有人……
  比试很快就开始了,内容无非就是两人对决,不过是站在木桩上交手,且双方都不可以下死手,木桩一根根立在一座池子内,以谁先落下木桩,双脚皆踩在水池中来判定输方。
  而千机宗考虑到苏睦眼盲,给他破例,让他得以提前进场适应木桩的位置。听起来像是占了便宜,而实际上他要比其他人多花心思,一边交手一边还要边记住木桩的准确位置,以防自己踩空掉下去……
  比试排名前七位则可以在千机宗的灵池里抽取法器,此行苏睦的目的就是为了抽取法器而来的。比试的对象以随机抽取的形式,苏睦前面大多抽到的都是一些实力不足为提的弟子,他甚至没有拔剑,三两下就将对方解决了。
  很快就来到了前四强的比拼,苏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四强内的第一个选手竟然是徐天瑜。他不认为自己比他弱,所以这一场比试,他坚信自己会赢。
  面对苏睦,天瑜心中是有几分忐忑的,不过他心态很好,笑哈哈的对苏睦说道,“苏睦,就趁这个机会,我们好好切磋切磋!”
  “嗯。”苏睦点点头。
  周围众多围观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原本他们根本不看好六虚宗徐天瑜,想他顶多也就是有点实力罢,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打入四强,强劲的魄力使他们对徐天瑜有了改观,开始变得拥戴起来。而苏睦虽然是太元宗灵修子的弟子,可是毕竟看不见,尤其是站在木桩上,难度大大增加了,却没想到他的每一步踩得都很精准,根本没有踩空过,每一场都稳稳拿下了。因此他们对苏睦PK天瑜的比试,众人变得期待了起来,个个表情兴奋。
  两个人都站在木桩上后,站在一旁的裁判挥手宣布开始。
  苏睦先是行抱拳礼,随后将佩剑拿起,横在眼前,毕恭毕敬的说,“太元宗苏睦,佩剑银月,请赐教!”
  天瑜心中很高兴,这说明苏睦拿他当成对手。他也行礼后将兵器亮出,这是他精选挑选的一把锋芒逼人的剑,是由千机宗提供的兵器——碧影剑。
  “六虚宗徐天瑜,千机宗碧影剑,请赐教。”
  苏睦的剑有名字,剑中又有剑灵,和天瑜手上的剑截然不同。但苏睦将手放下,并没有拔剑行动的意思。
  见他只是站在原地,天瑜不明原因,可又害怕有诈,于是小心翼翼地等着他拔剑出招。等了有一会儿,也不见他动一动,眼见裁判就要说话,天瑜只好先拔出剑来。
  听见对方出鞘的声音,那声音明亮凄厉,苏睦也宗拇指顶开剑柄,寒冷的剑气四散开来,右手迅速拔出剑,在天瑜还在考虑进攻的时候,他已经优先跳至他眼前。天瑜反应过来,赶忙用剑挡住他的攻击,一旁的裁判也是紧张地擦擦额头上的汗。至此两人的比试终于正式拉开!
  随着一声声“乒!乓!”交叠起伏,鸣响不绝于耳,最后停滞于两人用剑互相碰撞在一起格挡之时。
  天瑜面对苏睦的脸,心中压力如同草木生根发芽,他已经被打得退至最后两块木桩之上了……而此时的苏睦面色依旧镇定自若,眼睛上蒙着布条,无法从眼神中窥探到他的想法。这样交手来又交手去,根本没有办法让苏睦掉下去。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他观察到他嘴角闪过一意不易察觉的笑意。天瑜更加谨慎,只见苏睦格挡的压力松了一点,左腿快速朝着他的胳膊踢过来,天瑜连忙侧身后退开,用手臂挡住他的来击。
  被挡住的苏睦,迅速旋身,左腿又从另一个方向如有风势助长般攻击过去,但都被天瑜挡住了,这个时候他的表情有了一丝诧异,眉头微微皱起。旋剑又挥舞过去。天瑜抓紧时机,踩中苏睦半弓的膝盖,一跃而起,落至他后方,随即挥剑刺去,苏睦反手挡去,剑被打飞,扑通掉入池中,溅起的水花把让他们的裤脚都打湿了。
  苏睦没有慌神,只是调整站位姿势,稳稳站在最后边的木桩上,两指夹住天瑜的剑片,天瑜拿着剑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苏睦的力气很大,他另一只手拿着剑鞘朝着天瑜甩去,天瑜维持手上的姿势,脚往上蹬跃躲开攻击。就在天瑜想要旋动身子作空翻的时候,谁知道苏睦突然放开夹住剑片的手,天瑜来不及做出调整,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和借力点,脸朝下平躺摔在了木桩上,好在还没有摔下池子。但苏睦却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完美解决了自己没有退路的窘境。
  虽然木桩是静止不动的,可从上往下的冲击力还是撞疼了天瑜的胸膛,腹部和膝盖等,他爬起来盘坐在木桩上,摸摸自己发红发疼的脸蛋。“啊~好痛……”真是一点不留情啊,苏睦。
  苏睦也没有继续攻击他,趁人之危不是他的作风,只是默默蹲下想把自己的剑捡起。
  天瑜见状,抽出身上的剑鞘,朝着苏睦丢去,剑鞘砸中苏睦的手腕。
  “啊……”苏睦诧异的轻吟一声,顿时蹙眉,脸色一黑,异常不悦,剑也不想捡了,他连同剑鞘一同甩入池中,好似一种挑衅!
  见苏睦脸色死沉,天瑜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眼看着苏睦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走来,弯腰就抓住他的领子,怒火熊熊燃烧。天瑜尴尬地笑了笑,“嘿嘿……苏,苏睦,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下去吧你!”苏睦将他往池中一丢,天瑜变成了落汤鸡,从盘坐在木桩之上,变成了坐在水池中。
  天瑜从认识苏睦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情绪这么明显的时候,情不自禁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用纳闷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而大笑,明明是输了啊!
  苏睦也忍不住笑了,他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自在过了。
  天瑜心里其实早有准备,苏睦各方面都比他强,心思也比他缜密,这是一场注定不会赢的比赛,不过这场比试他打得很开心,也认识到苏睦不同的另一面。
  当裁判宣布苏睦胜出后,苏睦这才将剑捡起,跳入池中,走到天瑜旁边,微笑着向他伸手,将他拉起……
  千机宗的前辈为天瑜疗伤,他的伤势很快痊愈,身体恢复如初,而他即将迎来下一场,是和千机宗的千安比试。
  上场后,千安不像苏睦那么沉着,行过礼后,便迅速冲了过来,两手空空,什么兵器也没拿。
  这反倒是让拿剑的天瑜心里有些愧疚感,这不是显得他欺负人嘛?
  身材矮小的千安动作非常灵活,天瑜用剑挥去,他不是躲开,就是击掌震开。一个飞跃,千安跳起来踩在天瑜的肩膀上,借力飞起,在空中时,从袖囊中拿出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朝天瑜的眼睛洒去。
  “啊!”天瑜闭上眼睛,失去了几秒钟的视野。
  上方浮亭上,看见这一幕的燕飞,失望的摇摇头,这个千安太胡来了!
  千安趁此机会偷袭天瑜,天瑜身体向后仰去,眼看着就要摔下池子去的时候,天瑜伸手撑住,才得以避免掉下去,他重新适应视野,视野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但总比看不见要好得多了。
  见偷袭天瑜无效,千安开始对天瑜展开猛烈的攻势,这攻势和苏睦有得一比,可不同的是,千安过于灵活,喜欢到处乱窜乱跳,出其不意地从各个角落攻击天瑜。
  天瑜被迫闪躲着,惊讶于千安的实力,从一开始在后山遇见他的时候,就小瞧了他,被他孩童般的模样所欺骗。昨晚他与千机宗门的弟子交流过,才知道原来这千安看起来幼小,实际上已经是年满16岁的少年,不过他也没想到千安这么厉害!至于他为什么这么矮小,有人说他是得了怪病,也有人说他是因为修炼过度。
  天瑜无法掌控他的行为,无法预测他下一步的行动,只能凭借自己的直觉挥动兵器朝着千安砍去,千安立刻躲开,又很快跳到他面前,抬腿就要踢他,天瑜赶忙用兵器横着格挡住他的攻击。
  千安神态自若,像是猜到天瑜会这么做,迅速就作出反应,从木桩上一跃而起,跳上天瑜的兵器上,再次借力在空中翻了个跟斗。
  天瑜眼看他的脚要踢中自己,忙侧身一躲,没成想脚边一滑,他又迅速将兵器抵在水里,这才保全他没有跌落,只是一只脚略过水面,被冰冷的清水打湿后又回到木桩上。
  千安见没得逞,抬脚立马踹向他手上紧握着的碧影剑,完全不给他一点松懈的机会。兵器受力顿时向后滑去,发出划拉的水声。天瑜立马舍弃兵器,反手翻了个跟斗,脚稳稳落在后面的木桩上,碧影剑则倒下,“哐当”一声躺在了水里。
  “哈!”
  “嘿!”
  紧接着两人都赤手空拳交手,互相拳打脚踢,在木桩跳来跳去,打得不可开交,双方谁都不愿意做输的那个人。
  看来是碰上硬骨头了,不过你是打不过我的!千安快速退后几步,留出空余时间仔细的观察天瑜,天瑜见他突然站立不动,害怕有诈,也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作出防守的姿势,以防他突袭。
  千安突然露出阴暗的表情,嘴边挂着一丝狡诈的坏笑,他猛地朝着徐天瑜冲去。
  这举动可把徐天瑜着实吓了一跳,但还好,似乎只是普通的攻击,他连忙一挡。只见千安从兜里不知掏出什么东西来,就要朝天瑜的眼前挥去,天瑜担心他又甩出什么迷住自己的视野,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却一只脚踩空了,千安轻轻一推,天瑜整个人径直摔在了水池里。
  好啊,居然被他给阴了。打得太入神,竟然忘了后面没有木桩了,天瑜不甘心地拍了一下水池中的水,溅起水花弹湿了他的衣袖。
  听见落水声的苏睦满脸担忧。
  天瑜抬头对天哀怨,“啊~~可恶!”
  看来是输了啊!苏睦垂下头,他心里还是很期待天瑜能取胜的。
  “哈哈哈哈!”千安叉着腰,站在木桩上,以胜利者的姿态开怀大笑!嘿嘿,取胜有时候还是需要一点小技巧的!就在刚刚观察时候,他就发现天瑜脚后没有木桩了,如果他再往后退,就会掉入水中输掉比试了!
  千安看向一旁表情漠然的师兄,表情是无比的炫耀。
  千舒扭头就走,完全不想理会他,不过是投机取巧罢!
  黄昏将至,裁判宣布天色已晚,比试到此结束,剩余人等,明日再战,而明日就将会出来最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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