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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闲约定日子,去宁家看马车,拍着胸脯保证给租到一个合适的价钱。
“全洛阳,谁需要租马车,我比那些大车店的人还门清。”
富家翁被宁老爹听而不闻,反而更加殷勤了,恭维了帮闲是洛阳万事通,“宁老哥,有事找他准没错。”
帮闲也赞富家翁染坊生意做的好,建阳公主身上穿的衣服就是他家的布料做的。
“建阳公主?我在洛阳只听过一个建安公主府,这建阳公主是住皇宫大内吗,竟然没传出过什么名声来。”
帮闲与富家翁不做声了,那个药铺东家就嘿嘿干笑了两声,宁老爹一副说错话的模样,挨个请罪,做足姿态,才知道这个建阳公主是谁。
建阳公主,今上未登基的时候在野与一民女所生,陛下登基后,民女的同乡带着眼巴巴的建阳进洛阳寻亲。
宁老爹砸砸嘴,似乎在回味酒的滋味,实际则想到了女儿说过的一个民间故事,什么还珠格格,紫薇什么的,当时当故事听了没往心里去,谁知道,这是有原型的啊。
后来这个建阳公主嫁给了崇德元年的状元,生了一个儿子,但好景不长,状元郎在骑马上朝的路上跌了下来,成了瘸子,一个瘸子可是当不了官的,没多久就在家自缢了。
留下公主一家子孤儿寡母,至今还在恒昌坊租房子住,崇德帝是个心冷的,也不接济这个女儿,十有八九怀疑这建阳不是自己的孩子。
帮闲说建阳公主穿的是富家翁染坊出来的布料,实则是说这染坊还不够大,真正的富贵人家可不会采买他的布匹。
这是一来一回,富家翁跟帮闲互相刺了一下,宁老爹长见识了,这要是不知道建阳公主是何人,这听话连音都听不出来。
宁老爹又给药铺东家敬了杯酒水,谢过他知无不言,谈及家中曾有个药铺子,干姜也卖,鲜姜也有,怪道,“洛阳百十家药铺,竟然买不到一块新鲜生姜,这是为何。”
“鲜姜哪个铺子没有,不过你是生面孔,人家当然不肯卖给你。”
原来内务府采购鲜姜,觉得价格太低,他在其中赚不到好处,之后全洛阳就只有内务府总管的内弟,他家开的铺子里有鲜姜可卖了。
其他药铺,菜市但凡把鲜姜拿到明面上出售的,不是被内务府指使刑部抄了铺子,就是逼的人家离子散,最终离开洛阳才算了事。
宁老爹问了他家药铺的位置,笑道,“那我赶明儿上你家买姜,不能欺我是个生人,不卖给我。”
药铺东家自然满口答应,桌上三人都说了些趣话,宁老爹想了想,也不能只听,自己什么都不谈,便捡着女儿说过的东西讲了讲。
帮闲说的是世家公子出街做派,那就讲个世家公子,小姐在家的气派吧。
“听说最豪富的世家,不用寻常熏香,家里摆上果子,以自然散发的成熟香气为上,为了满室生香,这果子须得三日一换。”
“这香闻起来好处多多,家中有老人的,不会因为闻到香薰,感觉刺鼻,引发咳嗽。”
桌上三人都露出了没见识过的样子,“夏秋季节还好,这冬天,果子也能一日三换吗?”
“肯定能换,不然怎么说是最豪富的世家呢。”
又讲了一个如厕更衣的时候,贵人用青枣塞鼻,堵住嗅觉,不会闻到臭味,更衣后用澡豆沐手,重视清洁至此,自然百病不生,长寿安泰。
散席后,帮闲与宁老爹能同行半段路,帮闲认定他口中的豪富世家,就是曾经的宁家,宁老爹否认了。
想起女儿跟二叔的心病,还在惦记杨家贪墨的百十贯钱呢,如今打听出来杨管事没贪,是下人一人所为,不过与门房分润了而已,又跟他打听平南坊杨统领家的事情。
帮闲摇头,“洛阳只有两个统领,一个是护军统领卢晔,一个是禁军统领岳桥,没有杨姓的统领,再说三品以上官员会赐住宅子,怎么会窝在平南坊那块小地方呢。”
帮闲再问具体,宁老爹就说是几年前陪圣上巡幸广平,住彰德行宫的那一位统领,他见过此人带队巡逻,其他人都喊他统领。
“笑了,他也算什么正经统领,护军统领正二品,常伴御驾怎么可能亲自带队巡逻,你说的应该是一个五品散官,手下恭维一句,喊他统领,他也敢应声,真是不知死活。”
宁老爹改头换面,把这家下人贪墨银两的事情说了,问要如何才能把银子追回来。
“你家被贪墨了多少。”
宁老爹还要辩解不是自家,在帮闲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到最后还是承认了,“总有,百几十两银子吧。”
说着还卡壳了一下,这数额如果夸大,那也不好找回来,不如老实讲是多少好了,帮闲口中重复了一句,“总有百几十两银子,还是总有千百几十两银子。”
“自然是前者,我一个普通花匠,在我身上怎么也贪不到千两银子啊。”
帮闲面上信了,你手指缝里一块黑泥都没有,算哪门子花匠,“待我去打听打听,具体是哪一个五品散官,过几日再给你消息。”
临别前,帮闲劝他安心,“本朝官员不得狎妓,多蓄奴仆,一个五品官,按律只能养两个下人,杨家居然有管家,门房,跑腿的下人,这不太可能。”
“这个跑腿的下人,多半是投主事役的,但凡他在外弄臭了官员的名声,杨家轻易就能换人。”
宁老爹顺便还弄清了一件事,在洛阳,下人也分好几种,世家的仆妇家生子那种不算,官员按不同规格只能持有少数几个下人的卖身契。
其他的下人,一般是附近乡民,或者坊民主动认主去官员家里做事的,少有给月例银子的,一般是跑一次腿,赏几文钱打发。
后者不能随便发卖,但是恼了主家也能找私牙卖了,只不过要堵住乡民亲眷的嘴,防止他们去衙门报案。
两人告辞,宁老爹回家就把今日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家人,宁昭念念有词,“但凡他在外弄臭了官员的名声,杨家轻易就能换人。”
“爹,我们之前不就是忌惮这个下人背后有杨统领撑腰,不好把钱讨回来吗,如果,我是说,先让杨家将他驱逐了。”
“你要怎么做,算了算了。”宁老爹摆手,“你要做什么,放手去做就是了,不用回我一个过几天自然就会知道了。”
宁昭嘿嘿一笑,“爹,你这是在第三层啊,真高,先预判了我的预判。”
“什么鬼东西,预判了预判。”宁老爹笑出了声。
“就是我预判了爹你会问我具体要怎么做,而爹你则预判了你问话之后,我的回答。”
宁老爹皱眉想了片刻,终于弄懂女儿的意思了,“就是我猜到了你的回答,知道你不会说,就干脆不听你废话了是吧,还预判预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