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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难欲言又止,焦躁地转了几个圈儿,然后一屁股蹲在地上,双手猛抓头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男人都是这副德性,不管他多么爱你,一旦准备进入婚姻的坟墓,都会犹豫不决,或许在货比三家,期待下一个更好的。
唐多甜走过去,踢了一下他的屁股:“不就是结婚吗?有这么难吗?难道以前你爱我都是装的?”
郝难站起来,痛下决心:“好,我现在就回去准备,明天和我妈上门提亲!”
“我叫我爸妈到南宁来。”终于要见家长了,想想都兴奋,唐多甜怕他反悔,加重语气说,“一言为定!”
相比于恐婚,郝难最大的难题是,如何说服林玉洁接受唐多甜。
郝难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坐等林玉洁下班,共进晚餐。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郝难站起来,跑去开门迎接林玉洁,并取下她的挎包挂好,扶她到桌前坐下,甚比五星级服务。
儿子大献殷勤,当妈的却高兴不起来:“儿子,你不用讨好我,就算你没工作,我也养得起你。”
林玉洁快退休了,还为他操心,他过意不去:“妈,您放心,我会很快找到工作的。”
林玉洁挟一块红烧排骨放到嘴里:“也是,我儿子这么优秀,哪个老板不用是他的损失。不过,家里的房子这么大,两个人住太浪费了。”
这个老太太,又在从旁侧击敲打他,暗示他快点解决个人问题。
郝难把一块肉挟到她碗里,趁机说:“妈,您介意我们家多一个人吃饭吗?”
林玉洁秒懂:“是谁家的姑娘?”
郝难避重就轻:“谁家的姑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很相爱,准备结婚了。”
林玉洁觉得被耍了,非常生气,把筷子狠狠地甩在桌子上:“你还背着我和她来往?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干嘛非要找小偷结婚?”
郝难差点想掀桌子:“警察叔叔都没证据,你凭什么说她是小偷?”
“大家都这么说,这是公认的,你跟我急也没用!总之,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有污点的女孩进郝家的门!”
“她怀孕了,我又离不开她,您说怎么办?”
看似在征求她的意见,但字行间充满了威胁的味道,她是怕威胁的人吗?
她抓起碗摔在地上:“打掉,分手!”
每次她一生气,郝难就服软。
这次也不例外,郝难“扑通”跪在她面前:“妈,我知道你一个人养大我不容易,但你也体谅我一下,好吗?”
郝难7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离婚了,爸爸抛弃了糟糠之妻,跟着千金小姐跑了,妈妈既当妈又当爹把他拉扯大,那种坚难至今想起来他都潸然泪下。
林玉洁把他的头抱在怀里:“知道妈妈的不容易,为什么还要和我作对?”
“妈,我从来没有求过您,这次算我求您了,我真的离不开她。重要的是,您从小教育我要做一个男子汉,关键时刻,您却又要我当逃兵,您觉得这样合适吗?还有,我始终相信唐多甜是清白的!”
有理有据,不容反驳。
林玉洁不能打自己的脸,只好退让:“我们郝家没有逃兵,做过的事就要认!”
第二天,两人兴冲冲出门,到了唐多甜家门口,想到和未来的岳父岳母见面,郝难却怯场了,躲到林玉洁身后。
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小时候郝难跟着妈妈走亲戚时,每次都怯怯地躲在妈妈身后,长大了,还是老样子,他不禁哑然失笑。
林玉洁伸手按门铃,然后回头用手戳了郝难的额头:“瞧你就这点出息。”
唐多甜打开门,拿过郝难手中的礼物,把他们带到客厅。
一阵宣寒过后,步入主题,唐多甜的爸爸唐海林首先发问:“有房吗?”
林玉洁说:“我早就准备好了婚房,就等孩子们结婚了。”
唐海林又问:“车呢?”
郝难说:“准备买。”
唐海林比较满意,唐多甜妈妈邱月兰说:“有存款吗?”
郝难很想问她是不是审犯人,可他还是老实回答:“有。”
邱月兰打破砂锅问到底:“有多少?我要确定一下,我女儿嫁过去有没有保障。”
郝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邱月兰却揪着不放,又问了一遍。
唐多甜用肘子碰了一下郝难,郝难才模凌两可地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之我会努力让唐多甜过上好日子。”
邱月兰转移了话题,重头戏开始了,她嗑着瓜子说:“彩礼按照惯例,给599999元吧。”
唐海林附和说:“就当讨个好意头,幸福长久久。”
郝难吓得弹跳起来:“什么?”
唐多甜站起来把他压下去,示意他答应下来。
林玉洁则亳不客气地问:“你们是卖女儿还是嫁女儿?”
邱月兰回敬说:“随你怎么理解,反正少一分都不行!”
唐海林搜百度,指着手机说:“据专家说,现在养大一个孩子至少要一百万元!我们只要599999元,多吗?我们还亏本了呢!”
邱月兰把瓜子壳吐在地上:“我们村里的女青年都跑到城里了,都成了光棍村,虽然她弟弟还没到结婚的年龄,但我也有了危机感,总得给他买套房吧?”
有这样的父母,唐多甜觉得很丢人,但又不敢发出自己的声音,怕唐海林又问她,养你有什么用。
林玉洁算是听明白了:“帐不是这么算的,你们买房关我啥事?”
唐海林反问:“我们总不能白送一个女儿给你们吧?”
邱月兰配合说:“对,要不你儿子嫁我们家,我一分钱都不要,还倒贴给你,怎么样?”
林玉洁只有一个宝贝儿子,怎么可能上门?
所以,林玉洁一口回绝:“这不行!”
眼看就要谈蹦,唐多甜不得不站出来:“爸妈,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你们能不能……”
“闭嘴!”唐海林见她胳膊往外拐,大声喝斥她,然后又老调重弹,“养你有什么用?我要点彩礼有错吗?”
差一元就六十万,还是要点彩礼吗?郝难咳嗽一声:“这是有市场指导价的,几个月前,杨柳结婚彩礼只不过是十八万元,一下子增长几倍,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唐海林态度强硬:“爱结不结,不结拉倒!我们女儿这么漂亮,就值这个价!出不起就别在这里叽叽歪歪,李老板出一百万我都没答应!”
这不是拉仇恨吗?林玉洁气不过,准备揭唐多甜的伤疤:“难怪她这么贪钱,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人都没有一个正常的……”
这事绝对不能提,谁提唐多甜就跟谁急!
郝难想阻止已来不及,唐多甜怒视着林玉洁:“谁贪钱了?今天你不说清楚,我告你造谣!”
林玉洁本来就看唐多甜不顺眼,当下回敬说:“欢迎你告我!”
郝难扯了一下林玉洁的衣角:“妈,您少说两句吧!”
“我忍她很久了!”林玉洁已习惯了儿子每天的陪伴,担心唐多甜抢走她的儿子,“她已经有了,还李老板?送上门人家都不要!”
唐海林顿时矮了三分,转过脸问唐多甜:“是真的吗?”
唐多甜点点头,算是承认。
唐海林思想传统,未婚先孕他无法接受,一边扇唐多甜耳光,一边说:“养你有什么用?我们的脸都给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