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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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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个店,张姐是主管,她性格开朗,爱开玩笑,我们年龄差不多大,都是成了家过日子的人,当然也是最为聊的来的人。她经常和我聊起店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有故事,都有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从张姐的嘴里,我时常能听到别人的故事,而从别人的嘴里,也时常能听到她的故事。
  前厅服务员除了张姐,我,小吴以外,还有小橘子和花敏。
  小橘子是个温柔且活泼的女孩子,人长的白净,短发,头发发黄,个子不高,说话的时候,两只大眼睛扑闪着,好像天上的星星,看着喜人。花敏和她同龄,人很时尚,长的也很白净,经常画着俏俏的妆容,穿衣打扮不同于普通人,会花钱,会打扮,也很会说话,她的心思一点都不像二十多的小姑娘,奢施的消费习惯,高品味生活情趣,使她有别于其他的农村女孩儿。所以,她和小橘子虽然都是二十一二的年龄,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
  小橘子虽然长的洋气干净,但是却有一个朴素低调的生活态度。我听张姐说过她的身世。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她还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妹妹,她们两个都跟着母亲生活,她的父亲看望她们的时候很少,几乎一年见不到一回。随着小橘子的长大,渐渐的,对她这个父亲的存在与否也不再关心,有他没他,她已经不在乎了,她和妈妈妹妹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家。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都特别董事儿,她为了分担母亲的负担,在初中毕业后便走入社会,开始了打工生活,挣钱补贴家用。她懂所有的人情世故,她懂得尊老爱幼,懂得帮助别人,只是她一个被生活打磨过的平淡的心从不表现得那样火热,也并不像她活泼的性格那般耀眼,就像星星只能在黑夜里才能闪亮,她的善良也会像稀世珍宝般珍贵无比。
  相比之下,花敏和小橘子的性情完全不同,活得比较潇洒自在一些。她的家境殷实,她父亲在家经营一家小厂子,在村里,她们家盖的是二层楼房,家里也有车,可以说她家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也正是由于她富足的家境,使花敏衣食无忧,所以她花钱大手大脚,花的永远比挣得多。她很精明,每个月花超了的钱也从不张着手向家里要,因为她处了一个对象,那个对象的家境也不错,也肯为她花钱,所以,花敏每个月超出工资的花销都是她的对象给她的,不用说,以花敏开放的性格,早已经和她对象同居了,这是店里人都津津乐道的事情。不过,不管她身上有多少污点和令人讨厌的坏习惯,但至少她的业务水平在徐心梅这里是得到肯定的。
  张姐爱开玩笑,嘴也比较爱说,更爱讨论一些八卦。
  “小李,花敏昨天晚上没回宿舍睡吧?”张姐看了一眼刚到店里的花敏,悄声问道。
  我满脸惊奇的瞧了一眼张姐:“没有啊!张姐,你怎么知道?”
  “嗨!她要是住宿舍的话,绝对不迟到!”
  张姐这么说倒是真的,花敏如果住宿舍的话,从没有迟到过。但是有一点特别麻烦,不管她在工作中多么能干,到了我们这群过日子的人跟前,总是表现得娇气十足,像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样;总是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般,显得自己单纯,其实她精明的很;有时候还会向我们这些大姐阿姨们撒娇。
  比如:“哎呀!李姐,你过来一下,这个菜怎么做啊?”然后我过来热情的帮她做了一个菜。
  “哎呀!还有这种事情啊!真是不可思议!”其实她比谁都明白。
  “阿姨,这个我弄不动!”陈阿姨只好帮她把一提水提上了楼。
  后来,我们都知道了她的品性,也就没有人再吃她这套做法了。
  在我的印象里,花敏是个比较做作的人,总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和优越感,就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阅历和智慧,时间长了,谁还会去迁就一个带着软实力的颐指气使的人,总有让人厌烦的一天。所谓: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在一种超出人们心理平衡的状态下去变相的要求别人,将不会再得到别人的同情与帮助。
  张姐的命运比较坎坷一些,她有过一次婚姻,还有一个儿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和前夫离婚了,那时,儿子才七岁,母子俩也是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基本上全靠电话联系。他现在嫁的这个老公是个开出租的,而且他们也有一个儿子,已经五岁了,长的很是活泼可爱,非常调皮。有时候张姐会把他带到店里,大家也会帮忙一起看着。但是,这到底不是自家孩子,来个一次两次倒也新鲜,大家也给张姐面子,人家带着孩子来了,都无动于衷似的也不好看,显得人情凉薄。别的不说,就算客人领着孩子来吃饭,我们有时候还逗一逗呢,何况是天天在一起的同事呢?出于礼貌,我们都去孩子跟前逗一逗,哄一哄,甚至还拿出自己买的零食给他吃。孩子也是在这里无拘无束,上蹦下跳,调皮至极。
  孩子听话,怎么也好说,毕竟这是工作的地方,不是游乐场,我们也得把工作放到第一位。时间长了,这个孩子不时的出现会让我们生出厌烦来,他时不时的来一回,我们也是见惯不惯,哪有时间和耐心去逗他,哄他。渐渐的,大家也就很少对这个孩子表现出多少热情来,甚至觉得他在跟前很烦人。都是同事,大家都不好说出来,就连徐姐也只能发几句牢骚,可是唯独一人不会忌讳这些,那就是伶牙俐齿且业务能力非常高的花敏。
  中午吃饭的时候,花敏当着所有员工的面说道:“张姐,刚才岩岩,差点把客人的锅给扒了,幸亏我看到制止了他,再晚一步恐怕锅里的汤汁就会全部撒到客人身上!”
  张姐知道花敏说的这件事非常严重,也知道她是提醒她,可是也不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啊,况且说的是她的孩子差点闯祸的事情,这多少让她的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她完全可以私下单独跟她说,没必要非得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难看。
  张姐略有不快的说道:“知道了,以后不会让他再来了!”
  “张姐,你也别不高兴,如果真出了事儿,你说这可怎么说?这个责任有谁来承担?我想张姐你到时单单给客人道个歉恐怕是不行的!”
  张姐也是个聪敏的人,即使心中有气,她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对,你说的对,我也没不高兴,你这也是为我好!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我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对事不对人!”花敏仍是带着甜甜的笑意说道。
  经过花敏这么一说,张姐再也没有带孩子来店里,我们的耳根子也清净多了,也不用为了逗孩子而准备那么多的话,也不用再表演了,明明很烦那个孩子,却还要假装很喜欢他,还要违心的夸他很可爱。一时间,我们都像解放了一样,身心愉悦。这个表现并不代表我们每个人都没有一颗善良的心,只是我们的善良被别人利用了和消耗了而已,在这种不平衡的状态下,我们的善良被隐藏了起来,露出的只有直白的人性和直面的抨击。想想其实张姐才是最聪明的人,她是知道我们每个人都已厌烦了她的孩子,但是她知道人们碍于她的面子都不会表现出什么不快的情绪来,而她继续把孩子带来店里,即看了孩子,也挣了钱,如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后来从花敏的口中得知,她当时对张姐说的话是假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段而已。她说的话虽未必是真,但却贴近事实,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不仅店里要担责,张姐也得担责。反过来,如果客人没事,孩子被烫伤了,那对孩子来说,是巨大的痛苦,而作为母亲的张姐想必也会悔不当初吧!所以,花敏的话虽让张姐难堪,却把一件将要发生事故的几率降到了最低,而且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这才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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