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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隐在云层后面,没精打采。晚风习习,拂过面颊,撩动衣衫,空气里到处都是暧昧的气息,这样的天气很适合谈情说爱。
秋白和赵阳一起把物品收拾好,放进看台二层的小屋里,又检查了一遍才上锁离开。苏瑾在看台下静静地等着秋白,落日的余晖洒向她的发丝,蒙上了一层柔和与恬静。这样美丽温婉的身姿,很容易引来旁人的注意。
“你朋友?”赵阳问秋白。
“嗯,她叫苏瑾,和我一个班。”秋白边说边朝苏瑾招招手。
苏瑾雀跃地跑过来,一把挽住秋白的胳膊,“走吗?”
“走。”秋白又转向赵阳,“学长要去食堂吃饭吗?”
不远处,几个混混模样的男生正坐在草坪上对着这边吹口哨,发出阵阵挑衅的笑声。秋白有些厌恶的皱起了眉,她最憎恶这种轻浮调戏的举止,不想被沾半点边,她感觉苏瑾悄悄抓紧了她的手,显然也有些害怕。
“你们先去吧。”赵阳朝几个男生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而和她们再见。
秋白此刻是希望赵阳能和她们一道走的,可一来跟人家不算多熟络,二来人家已经说了再见,她从来不喜欢做勉强别人的事,只好拉着苏瑾快步跑开。
赵阳目送她们跑远后来到草坪上,对着中间的男生就踢了一脚,没好气地训道:“你跑来做什么?”
“干吗呀哥,来看看也不行?学校又没说不让。”
赵阳看着眼前这个表弟,是既嫌他丢人现眼又拿他无可奈何,毕竟不是自己亲弟弟,哪有资格代人家父母进行管教?他只能在言语上进行叮嘱,叫他没事赶紧回家,不要在学校胡乱逛荡。
马小飞嘴里“好好好”地敷衍着,一脸赖皮相。赵阳无奈摇头,刚准备走,马小飞忽然拉住他:“哎,哥,刚才那女的叫什么呀?”
赵阳瞪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错了错了,刚才那个小姑娘叫什么?你认识吗?”
“你离她们远点,别去找麻烦。”赵阳警告到。
“我不找麻烦,就想认识一下嘛。”
“我不认识。”
赵阳并不在意马小飞到底问的是哪一个,他只想让表弟打消念头赶紧回家。
食堂里,秋白想着下午的事心里不大痛快,她一边啃着西瓜一边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徐明姗除了对她爱答不理,除了鸠占鹊巢,除了刷存在感恶心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坏事。她对于自己起了报复别人的心思而深感歉疚,也对于自己失去了掌控情绪的能力而深感不安,这不是她该有的样子……
这么郁郁寡欢的,心思也不能集中,手里的果茶冰冰凉,但吸管戳了几下都没能扎破薄膜,干脆用牙齿撕开。
一旁的苏瑾正慢悠悠地小口吃着饭,秋白也不急,托着腮倚在桌边,忍不住发问:“苏苏,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怎么就一时冲动给他写加油词呢?你说徐明姗会不会记恨我呀?”
“嗯……”苏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当时只觉得她三番两次地挑衅我,就想跟她对着干。”
“她确实是欺负你了呀。”苏瑾予以肯定。
“可是,她毕竟是学姐,而且本来就跟林枫一个班,给他加油也是应该的。我不一样啊,我,我……”我算什么呢?秋白支吾着没有说出口。
“嗯……”
“虽然她本来就对我有敌意,但是,我这么做,就好像在向她宣战,相当于在告诉她:我也是喜欢林枫的。”
“嗯……可是,她应该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吧。”
秋白将自己整个摊在桌上,唉声叹气道:“我刚跟老赵发过誓……”
喜欢被人仰慕的感觉是真的,击败了对手的快意是真的,害怕谣言再起惹风波也是真的,秋白陷在懊悔中,有万般烦闷无处宣泄。
走出食堂,暖风扑面而来,痒痒的。太阳已没了踪影,只留得一片光映红了天空。秋白长呼一口气,好舒服!
“小白!”苏瑾忽然停下脚步,惶恐地拉住秋白。
秋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是刚刚在操场朝她们吹口哨的人,拉着苏瑾往另一条路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哎,美女别走啊。”马小飞和两个男生跑过来堵住她们。
“你干吗?”秋白把苏瑾护在身后,怒目直视,又紧张又害怕,但还是不能怯懦。
“我们大哥想要跟这个美女认识一下。”说着指了指待在原地没有围上来的其中一个男生,又扬起下巴指向苏瑾。
“不好意思,不方便。”秋白背在后面的手紧紧拉住苏瑾,时刻准备带她逃跑。
“又不找你,起开。”马小飞不耐烦地推了秋白一把。果然,他们这号人最不吃硬碰硬。
秋白被他一掌打到肩窝,生疼!本就焦躁的她瞬间被激怒,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饮料泼了过去。
“草!”马小飞甩甩头发,满脸凶狠,指着秋白的鼻尖威胁到:“别以为你是个女的老子就不敢动你啊!”
秋白浑身战栗,但仍挺直身板,昂起下巴跟他对峙。苏瑾心里怕极了,她害怕对方纠缠自己,也怕对方会出手伤人,两只手紧紧抓着秋白往后扯,暗示她不要意气用事。
“这是干吗呢,小飞?”
一个高大笔挺的背影忽然出现在秋白身前,瞬时挡住了光也挡住了是非。她由于紧张而呼吸格外沉重急促,鼻子里一下子吸进了许多熟悉的味道,是他?!
秋白有些吃惊地仰起头确认:上下翻涌的喉结,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嘴角挂着酷酷的笑,眼睛里是阻止也是示威。是他!真的是他!这一刻秋白莫名感到心安,仿佛她一直都在等待他来解救,终于苦尽回甘。
马小飞的“大哥”陈强见林枫插手,以为自己动了他的菜,便笑呵呵地走过来打招呼。
“强子。”林枫不冷不热地应他一声。
石浩堃站到苏瑾侧后方,低头安慰她:“别怕,林枫认识他们。”
这是苏瑾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她听到喜欢的男生对自己这般呵护,本还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忍不住啜泣起来。
“怎么回事?”林枫问陈强。
“强哥就想认识……”马小飞还没说完,就被陈强拍了一掌在脑门,灰溜溜地退到后面。
“想认识新朋友啊强子?”林枫半诙谐地问。
“咳!都是误会。”陈强挠挠头,他不敢问,也不敢承认。
“你都把人吓哭了,还叫误会?”
“都是这小子不懂事,没个轻重的。”说着又在马小飞脑门拍了一掌,“跟枫哥道歉。”
“诶?”林枫伸手制止,“我就是路过,刚好碰到朋友。”
一旁许久不作声的石浩堃从苏瑾身旁走到身前,两只手搭着秋白的肩,介绍到:“这是我妹妹。”
虽然从前没有和石浩堃打过交道,但年级第一陈强还是认识的,再者他跟林枫关系好没人不知道。陈强不想多加得罪,赶忙堆起笑脸:“嗐!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堃哥的妹妹就是我妹妹,以后就认识了,有事尽管找我。”
小弟们自然是要唯大哥马首是瞻,马小飞很会看眼色,凑到秋白跟前点头哈腰认错求饶。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道理虽懂,但秋白对眼前这些人实在喜欢不起来,何况,如果不是林枫,刚才这笑脸人可是要“教训”自己的。她冷着脸不看他们,转身走到苏瑾身边抱住她,轻轻拍着后背安慰道:“没事了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