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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挥之不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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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念跟何夏没有多留,这个时候张楚更需要一个人静静吧。此后各自忙碌,张楚也没表现出多么颓废,甚至中学群里组织聚会他还积极回应。说实话胡念对身边这几个朋友是佩服的,感觉每一个看似平凡的人都有巨大的能量,绝处逢生不算什么,从没把挫折看成悬崖才是正解吧。
  转眼就到了跟叶知未约定的递交方案的日子。胡念最近铆足了劲完成设计,其中也有那么一点点那天被撞见尴尬事件的不好意思。这期间林正澍以想看看胡念的设计案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的借口加了联系方式,只是,胡念发过去自己的作品案例对方也没有什么进一步合作意愿,也就晾着了。
  这天胡念到了饕语最先见到的不是叶知未,而是林正澍,要不是知道他应该也是事业有成的大忙人,她几乎要以为他是个穿着正装靠一张帅脸在叶知未这里骗吃骗喝的伪君子了。
  二人在门口碰面,林正澍十分自然地打了招呼,胡念其实是个有点怕接近陌生人的性子,拿出万年不变的职业假笑热情饱满的打了招呼。到了叶知未办公室,林正澍照旧坐在沙发上等他们谈完正事,胡念心想这人还真有耐心。
  公事谈的非常顺利,细节的改动不算多,基本可以敲定了最终版方案。胡念松了一口气,同时叶知未也抓紧时机提问:“胡念,上次的事情过去了吧,你朋友还好吗,我们在场会不会让他难堪?”
  “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这点事不算什么,这就过去了,你们不用在意。”
  “那就好,搞得我不敢再去他那里,本来我们在宁市认识的人就不多,有个清净的地方小酌一下挺好。”
  “你们就放心去捧场,我保证他会很欢迎二位。”胡念这句或说得是发自内心的帮张楚拉客呀,笑得自然真诚无比。
  林正澍看着她的笑容有点不爽,回道:“你怎么保证?”
  胡念有点惊讶,严肃道:“因为我们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这点了解还是自信的,其中的细节是别人的隐私我不方便告诉林总。”
  叶知未抢答:”你这么仗义…你们就是朋友关系?”
  “是的,您想多了。”胡念有点点无奈。
  “对不起,是我们小人了,我更加欣赏你了,胡念,我们不光工作上合作愉快,希望我也能成为你的朋友哈。”叶知未一脸真挚。
  “当然可以,我也很欣赏你叶总。”胡念想都没想立刻公关。
  “既然这样,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先以朋友的身份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叶知未,知道的知未来的未,饕语的执行总裁,目前在宁市负责全新品牌连锁店运营,身高180体重68,单身嘿嘿;这位叫林正澍,正确的正,澍是及时雨的意思,亿林制造的执行总裁,身高182体重不知道,也单身哈哈。”
  胡念被这一顿输出搞得目瞪口呆,愣怔一下后竟也自报家门:“我叫胡念,思念的念,新念工作室唯一的设计师,身高163体重就算48,目前单身。”
  这一出像念简历一样毫无感情的介绍,让三人顿时都开怀大笑。林正澍这样的冷面总裁也不经意笑出了声。
  气氛正融洽,胡念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头。跟林、叶二人打了招呼就出去接电话。
  “林林,我来宁市出差了,咱们父女俩这么久没见了,过年你都没露面,今天没什么要紧事的话能不能出来陪爸爸吃个饭。”
  胡念其实从前随父姓林,小名叫林林,从父母离婚她判给了妈妈开始,就改姓母姓胡。自打那时开始除了这位父亲,就没有人叫她的小名了。
  “可以,你把地址发我吧。”胡念对爸爸没有什么感情,他在司法局上班,工作特别忙。不懂事的时候他工作忙没怎么管过她,父母闹离婚据说是因为他跟一个下属搞婚外恋,东窗事发后他为了仕途不想离婚,跟妈妈纠缠了好一阵子,最后闹了大概两年,妈妈要回了抚养权拿了大部分财产离了婚。胡念的童年属实过得不咋地。
  胡念当时才十岁,只记得姥姥家的人代表妈妈跟爸爸一家人吵翻了天,爸爸曾告诉她,他和妈妈十年同窗十年夫妻,不是她们说的那样,不都是他的错。可胡念还太小怎么会懂。妈妈和姥姥一直教导她,就算是亲情血肉又如何,他道德沦丧只顾自己根本不管孩子,这么多年也没为孩子做过什么,不认就不认了,要是胡念还想认他那就别跟着妈妈了。胡念知道爸爸也不会要她,所以选择远离爸爸,即使这个爸爸一年到头也想不起几次胡念,她还是为了在妈妈这里立足而表现出置之不理的态度。
  这么多年了,他们从未和解。哪怕为了胡念求学、工作或者生病,他们都未曾让步。胡念的妈妈拿着离婚的财产去了别的城市打拼,把幼小的胡念丢在申州,胡念知道自己要在姥姥家奶奶家不断周全才能好好长大,所以从小就练就了一副公关面孔。她本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只因爸爸给的意见妈妈统统不同意。她不想再被放在中间拉扯,无奈她选了最近的宁市,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妈妈混的小有成就,在沁远安了家,胡念就更没有去处了,逢年过节都是找借口在外瞎混。可能因为想补偿胡念的遗憾,妈妈在宁市给胡念置办了一套小一居,作为她落脚的地方,也是她自己的家。
  至于他的爸爸更是在离婚后一年就组建了新的家庭,可是一直没有再要上孩子。现在年纪大了才突然发现他还有个亲生女儿,最近快要退休了,更是频频示好,可能是妄想胡念能给他养老。
  胡念挂了电话心情开始跌倒谷底。她这半年拒绝很多次了,还是摆脱不掉这种讨厌的宿命。在劝说张楚时,她说了什么宿命都是逃避,其实放到她自己的身上根本无解,目前让她如何逃离原生家庭的羁绊,如何坚持原则,她的原则在家庭伦理中根本无人认同。除了几个儿时一同走过来的好友以外,又有谁能理解想断绝一切亲情关系的想法。大家看到一位老父亲眼巴巴地盼着跟女儿相见又怎么会觉得胡念理应置之不理。
  胡念长叹一口气,重新走进办公室,跟两人道别:“今天我还有事,下次一定请你们吃饭,还请二位见谅。”
  林正澍似乎感觉到胡念情绪不对,立刻回应:“去吧,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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