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上午，考语文数学，周五上午考物理化学，周六上午考政治英语。
　　下午一律复习。周六下午不用上学。
　　吴玉颜已经和高燕一桌。
　　高燕左边是刘红，一个白胖的女生。不能笑，一笑就会漏尿。
　　刘红跟吴玉颜说的，吴玉颜很稀奇。
　　刘红旁边是张奎。张奎是个瘦弱的男生，看起来像六年级学生，头圆圆的，不大，精神头及性格象李逵。声音高昂洪亮。
　　许兆言和小李逵成了同桌，百般不愿。
　　看着自己书面上，被凌薇画的卡通女孩，跟凌薇一样。
　　还有自己的每个本子封面上的字，都被凌薇用彩笔勾边，立体漂亮。
　　还有，凌薇帮他分析语文句型，画的波浪线，都那么俏皮可爱。
　　更舍不得，每天早晨，凌薇撒娇般的语气喊他：“许老二，早！”
　　他算了算，再过一周，轮到他和凌薇同桌了，可是也要放寒假了。
　　心里是万般不舍，千般无奈。
　　满脑子满眼都是凌薇跟他说：“我家猫眼睛特别蓝。绝对是波斯猫一种。”
　　凌薇说：“上周我弟弟和我爸，去七里河摸了两条水蛇上来，养在家里面。有一天上厕所，忽然看见房顶上盘着蛇。吓死我了。我们才发现蛇跑出来，爬到厕所管子上去了。”
　　说着害怕，但凌薇其实一点都不害怕，小虎牙好玩地上下碰，发出小松鼠吃松子一样的声音，特别可爱。
　　他经常听凌薇说话，看着凌薇入了迷。他不知道让他入迷的是凌薇的声音，还是故事，还是她。
　　虽然她已经答应他去她家看蛇及猫了。许兆言养了一只小狗。许兆言妈妈一只不愿意养狗，嫌麻烦，但是拗不过许兆言喜欢。他们说好，寒假凌薇去许兆言家看狗，许兆言去凌薇家看猫和snake。凌薇也喜欢养狗。家里小动物太多，有点养不过来。凌薇还养着仓鼠。
　　许兆言还是很难过，不能与凌薇坐的那么近。
　　要隔着一条走道。
　　吴玉颜却舒心无比。右边没有人，她喜欢靠墙。高燕的手软软的，上课会给她暖手。
　　这日子太幸福了。最近哥哥学习有起色，爸爸有点自得。好多人见了爸爸都夸家里孩子聪明，学习好，余生有望。
　　姐姐在一中学习一直排在前十，妈妈去开家长会，老师也是表扬孩子努力认真，是个好学生。
　　吴玉颜稀罕，就她姐那整天话说得赫赫带风的劲儿，怎么都和努力认真不搭边啊。
　　吴玉颜从没有见过姐姐用功。
　　就像姐姐也没有见她用过功一样。
　　哥哥倒是刻苦努力。基础差啊。哥哥初中三年在县一中，跟着老娘，也就是外婆，爸爸说县一中学校教学质量好，就不让过来上厂中，结果这小子放任三年，从第一名考上县一中的学霸变成了一个学渣儿。现在在市五中读高三，已经复读一年了，再复读一年，会和姐姐一起考大学。看他脸往哪放啊。
　　但是五中的老师说，哥哥是他们学校唯一一个有希望考上大学的人。
　　你说爸爸兴奋不兴奋。那三天一小批，五天一中批，七天一大批+血泪史教育，终于可以停一下。吴玉颜太害怕了。她最害怕的事情是自己成绩一旦不好，那个批斗会上，爸爸都会绝望的哭起来。说：你们还要做爸爸这样的工作，受人欺负，辛辛苦苦，做牛做马吗？
　　吴玉颜真心觉得爸爸应该写作文。这四字词语用得特别好。
　　其实爸爸每次这样，她的心都揪作一团，紧紧的，既有难堪，又有对爸爸的万分心疼。这种难过让她不知道如何排解。除了好成绩，没有别的办法避免这样的生活。
　　爸爸一不开心，就开始教育孩子。说好听了，叫教育，实际上就是批斗。挨个批斗，先说老婆，再说孩子。三天小批五天中批，不是批吴玉颜，就是批吴玉颜妈，爸爸是不会做错任何的，错的永远是他们。妈妈说爸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什么狐狸太太怎么怎么地。这个典故吴玉颜听不懂。
　　哥哥姐姐周日的那次大型批斗会很难躲过。除非他们不回家。
　　怎么会不回家呢？这两个住宿的，都巴不得周日回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哥姐会带回来一大包脏衣服，勤劳的妈妈会全部洗光。
　　哥姐回去上学，会带走家里所有的好吃的。甚至连爸爸和爷爷的一些营养品都会带上。
　　爸爸强制要求带上。还会每人给5元零花钱。
　　而吴玉颜每周零花钱只有2元。这就是守在家里的待遇。唉。
　　爸爸每月赚50多元，妈妈赚40多元。两人每月加起来差不多100元。哥哥懂事，一分不要。每学期每月都会给学校交30元粮票，够吃了。粮票都是厂里发的。姐姐要零花钱。姐姐有些交际往来。
　　吴明颜每次回家，都各种理由出去荡。她害怕爸爸开批斗会。
　　这回不怕了。就等这几天一哆嗦了。大家只要考个好成绩，那这个春节，就只剩除夕晚上擦车子的批斗旧例了。
　　吴玉颜满心都是轻松快乐。她相信无人能撼动她年级第一名的位置。
　　初一那年春节前期末考试没有考好，爸爸在批斗会上对她深恶痛绝，无比失望气她不理解父母的辛苦工作，赚钱不易，她就明白了，好成绩很重要。只有好成绩才是她的未来。
　　好成绩才能当上国家干部，才能摆脱工人的命运。
　　展开语文卷。语文今年考得不算难。
　　语文卷答得那个叫顺畅，作文竟然是记叙文，不是议论文，都是她的菜啊。
　　数学，又是半小时做完。她一向认为数学没什么可检查的，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粗心？粗心是挡不住的，检查也是检查不出的。
　　那是惯性思维在作祟。
　　所以吴玉颜做完就开始睡觉。她不知道干什么。老师也不让你干啊。
　　考试时，不让提前交卷，不让看别的科目的书，她倒是想复习一下物理卷上的错题，可是也不让啊。
　　吴玉颜答得一马平川。
　　奈何其他人没有此感。
　　凌薇在最后一题卡住了。太难了吧。
　　她想不出怎么解决。20分呢。语文数学满分都是130分，完全按中考卷及得分出的。英语满分110，政治、物理、化学都分别是100分。还有30分体育分。中考总分满分700整。
　　她周围看了一圈，又见到吴玉颜在睡觉。心里更加焦虑了。
　　宋建明也是，考试时间90分钟，还剩下半小时，他刚开始做最后一题。
　　吴玉颜竟然已经躺着了。
　　王鑫才郁闷。他现在和吴玉颜南北极。
　　他转到了南边第一排第一桌。吴玉颜是北边第一排第二桌。
　　他再也不能直接扭头就问吴玉颜题目了。
　　更不能听吴玉颜逗她了。
　　吴玉颜好像只和他开玩笑。这个发现，令王鑫欣喜。
　　高华标还在走神。他不会做的题目太多。
　　语文还好。数学太多不会做了。他也做了半小时就趴在桌上。
　　他睡不着，想着初三二班的蒙倩倩。
　　他经常收到蒙倩倩给他写的信，及花瓣，树叶，还有卡片。
　　他每次收到这些，心里欢喜的感觉，都可以背跳式跳高了。
　　蒙倩倩长得比他高，身材也比他壮。
　　但是他依然每天想着蒙倩倩。
　　蒙倩倩会在放学后等着和他聊天，解除他的痛苦和寂寞。
　　这是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他右手少了一根手指。
　　小时候放炮炸的。
　　他用左手写字。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都以为他天生左撇子。
　　他也很少用自己的右手。谁会一直盯着你的右手看呢？
　　他从初二来到这个班级，这么一年多了。还无人发现他的右手手指少了一根。
　　他右手食指只有半段。
　　所以他喜欢踢球。
　　喜欢用脚做的事情，而不是用手。
　　他左右手写得字体一模一样。都很快。
　　蒙倩倩也不知道他的手有残疾。
　　蒙倩倩成熟。他和蒙倩倩聊天，觉得蒙倩倩懂他。
　　蒙倩倩会静静地陪他，听他讲他小时候的事情。
　　蒙倩倩是他的知己。是他的女朋友。
　　他跟蒙倩倩在一个班就好了。
　　燕树国不懂他。那是因为燕树国不知道他的经历。
　　他五官清秀，斯文英俊。
　　可是身高与手，成了他的硬伤。
　　高华标爸爸身高不过1.6米。
　　而他现在勉强超过爸爸了。可是身边的男生都很高了。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拿出本子来，写日记。
　　他喜欢写作。在文字的世界里，他可以尽情地做他自己。
　　他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考试的时候，心猿意马，不是高华标一人专利。
　　后排的几个大男生大女生，比吴玉颜大两三岁的早熟少年们，一半多都在想入非非，心猿意马。
　　考试时都不例外。
　　外面下起雪来，沸沸扬扬的雪花。很快外面就全白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有点晚。
　　窗户缝吹进来一股雪的凛冽气息。
　　让教室里的暖气忽然清新了起来。
　　凌薇有了一点思路，也只是第二问。第三问就实在是不会了。
　　没有时间检查。她觉得前面两道10分大题，不是那么有把握。
　　李丽更是如此。她最后一题第一问就放弃了。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题目，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只好认真检查前面做完的题目。
　　并抱怨：这最后一题哪个人出的？也太难了吧？！
　　这次期末考试卷子，是河中市统考，统一由河中市各教研组出的题目。数学是河中市教育委员会主任出的，这位主任是高中数学教师出身。
　　在河中市一中执教数学好多年。有了行政职务也没有放弃教学。现在还在一中带着高中一个班的数学课呢。
　　吴玉颜因为初二参加竞赛得奖后，被选拔进了市一中初中的数学竞赛培训组。
　　她这学期每周日上午和下午都要去一中高中参加竞赛培训。
　　一中离她家不远。只有元旦放假，她没有去上课。
　　这样的题目接触过。一看就会做。
　　而别的同学连见都没有见过。
　　王鑫吭哧吭哧半天，终于做出来了最后一题，但是交完卷，一问吴玉颜，发现一个数算错了。
　　估计会被扣掉2分。
　　但愿前面没有出错啊。王鑫和吴玉颜对完答案，发现前面错了一题，扣10分，最后一题再扣2分，应该能得118分。
　　这已经是高分了。
　　其他人听着王鑫和吴玉颜对答案，都默默地算了算分，默默地背上书包回家。
　　数学这回，考砸了啊。
　　下午来学校复习物理和化学。
　　教室里异常安静。
　　第一节第二节，祝老师在。
　　第三节韩老师在。
　　晚自习，是宋老师。
　　大家都非常紧张地复习。
　　吴玉颜也紧张了。她很容易被他人的情绪带着游走。
　　吴玉颜翻了所有的物理卷子，把里面所有的错题看了三遍。
　　化学一向简单。
　　她对物理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问老师问题，大家也是悄声的。
　　就连金铁霖、毛立、、、这样只要拿个毕业证的，也开始学了起来。
　　赵凤霞和于大路受大家影响，也在那里看看物理课本。
　　卷子上，会做的太少。他们也只能翻翻课本。
　　差生的无奈啊。
　　周五。
　　凌晨5：30，吴玉颜照旧往铁路跑。
　　一夜大雪，白茫茫的。
　　扫大街的工人，开始清扫积雪。
　　尽量扫出一条路来。
　　吴玉颜跑不起来，地上不是太滑，就是一脚踩进了雪里。柔软的磨砂似的的雪，留下她一个一个脚印。
　　她慢慢跑到学校操场，在操场上踩雪玩耍。
　　天色还暗着。但是操场上的雪，亮亮的。
　　吴玉颜在上面先走了一个圆，不够圆，椭圆也不是，斜了。她又走了一个三角，又开始走正方形，六边形。
　　她计算着每个边大概走多少步。
　　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脚稍微有点冷。她有一副手套，总是戴不住，戴上热，不戴冷，所以就不怎么戴了。高燕会发现吴玉颜的手整天冰凉，跟冰凌一样。帮她握握暖一暖。
　　人与人的缘分也许是早注定了的。
　　吴玉颜只和高燕在一起时，会挽着高燕的胳膊。
　　吴玉颜和凌薇在一起，身体上有距离。她总觉凌薇的身子瘦弱清冷。挽着，感觉挽不住。
　　而她和高燕在一起，总会自然地挽着高燕的胳膊，和高燕自在的靠在一起，聊天。
　　暖气片都安装在靠南边的窗户下面。那边的位置到了冬天成了每人的盼望。
　　吴玉颜不盼望。虽然她也冷。但是穿过讲台走到座位，这一路心里压力太大了。
　　她走完正六边形。站在远处看，正不正。
　　挺正的。她笑了。仰起头来看天。白色的浅浅的太阳开始挂在地平线上。
　　她不知道，远处有人在悄悄看着她。
　　那是王鑫。他心动，极其得心动。他每天都在想着吴玉颜。想得他心里总是发紧。
　　这种感觉太强烈了。
　　他不知道怎么释放。他觉得自己仿佛得了病。这病影响了他学习。
　　他每天需要花巨大的精力来管住自己的眼和心。
　　忍着，不往吴玉颜那边看，忍着，让自己投入到学习中。
　　考不上一中，和吴玉颜一点可能都没有。他非常清楚。
　　天光逐渐亮了起来。照的白雪恺恺。
　　吴玉颜猜，大概7点了。
　　因为一般冬天，早晨7点，天才亮了些。
　　赶紧回家。她还要再看看物理，别有什么疏忽。
　　回到家，她把物理卷子又翻了一遍。
　　其实昨晚临睡前，她已经想过一遍了。怕有遗漏。
　　她把自己的错题，再次一一看过去。
　　果真漏想了两道。提醒了自己。
　　她开始吃早饭。早饭由妈妈和她分两步完成。
　　妈妈每天早晨都唱着嘹亮的歌声准时6点半到家，熬上米粥，熘上馒头。
　　自从妈妈得了糖尿病，就不上夜班了。除非迫不得已。
　　妈妈每天早晨5点钟出去走路锻炼身体。6点半左右到家。
　　吴玉颜会调点咸萝卜丝儿，主要是放上一股香油。腌萝卜丝儿立即有了灵魂。
　　吴玉颜妈妈的早饭里多了一瓶牛奶，附近农村有养奶牛的，吴玉颜爸爸给妈妈订好，每天那个伯伯都会准时在6点钟把牛奶放到家门口墙上挂着的爸爸自己用钳子拧的铁丝网里。用一个小铝锅，热一热，热的时候，打上碎鸡蛋末，很快浓浓的蛋香和奶香从厨房传进小餐厅。
　　吴玉颜生病的时候，喝过妈妈的牛奶。
　　这是妈妈独有的，只有生病的时候，她才能喝上。
　　太好喝了。她长大之后，进入大城市，喝着各种进口及什么加着有JI或什么绢扇二字的牛奶。都没有初三时喝到的这个牛奶香。
　　就着萝卜丝儿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小米粥。
　　吴玉颜舒舒服服地往学校走去。她书包里只放了一个文具盒。
　　塑料皮子的那种，挺高级的。妈妈给她买的。
　　开口处用的是吸铁石。
　　一路上她没有遇到张莉，也没有遇到方云。可能是她对她们态度太冷淡吧。
　　她实在不知道和这两人聊什么。
　　一个时髦的像电影里的演员，一个朴实无华，比她还无知。
　　就是这样。不同的世界，再努力也无法有交集。
　　学校课桌里有她放着的英语卷子及报纸。她听宋老师的话，一定要多阅读。
　　她计划考完物理和化学后，阅读英语报。她不知道怎么复习英语。该记的词和词组的用法都记住了。课文都会默写了。还能做什么呢？只能多阅读。
　　吴玉颜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她的座位太好了，顺着门墙边一遛，就是她的座位。
　　大家早就把座位分开且把桌子反转过去。
　　吴玉颜的桌子也被转过去了。
　　吴玉颜很不好意思。谢了谢高燕。
　　高燕憨厚的笑：“不要客气。”
　　高燕文科还好，理科是一点都不行。高燕不知道自己的出路。
　　她爸爸建议上技校。她却想上高中。
　　高中毕业也可以上技校。
　　她不想那么早工作。
　　可是高燕叔叔是厂里的领导，有远见，认为高燕能上班赶紧上班。
　　万一三年后政策变了，连个工作都找不到怎么办？
　　高燕跟吴玉颜讲过这件事。
　　吴玉颜问她：“那你怎么想的？”
　　高燕叹了口气，但是坚定的小眼神：“我要上高中！”
　　吴玉颜鼓励她：“支持你！精神支持你！”
　　这是凌薇支持别人的时候说的话。
　　吴玉颜没有自己的语言。
　　比如“精神支持你！”吴玉颜不会说。跟凌薇学了那么多。说话，唱歌，写诗，读书，画画，太多太多了。
　　虽然她背得过什么叫物质，什么叫精神。
　　骨子里的下里巴人，永远变不成阳春白雪。
　　这就是差距。永远追不上的差距。
　　物理卷发下来了。
　　吴玉颜专心答题。
　　她没有发现不会做的。
　　物理和化学都只考一个小时。
　　吴玉颜答完物理，还有20分钟。她物理比起数学还是差点劲的。
　　物理她需要检查。惯性思维，在物理卷上，不起作用。
　　吴玉颜很小心地仔细检查。
　　化学就简单了。她做化学一向也是30分钟以内做完。
　　甚至不用检查。
　　化学和数学一样，惯性思维起作用。不用检查，检查也是检查不出来的。
　　考完化学，还有两节课。
　　宋老师戴着一款红色的围巾，小小的白白的脸蛋被红围巾衬得楚楚动人。
　　头发烫成了卷儿，像个洋娃娃。洋娃娃轻轻地走进教室。
　　全班立即鸦雀无声。
　　宋老师特别较真的声音响起。
　　她开始讲句型，讲各种从句，讲介词的用法。。。。。。
　　连绵不绝。声音不大，力量却强悍。
　　后排的男生们，女生们，都听得认真。
　　这些差生，袁老师、严老师、宋老师、张老师的课，都不敢走神。
　　听懂听不懂都必须听。
　　因为他们的眼神一直扫来扫去。
　　你但凡眼神没有跟着他们的走，这眼睛就死盯着你。
　　盯到你不敢忽视他们的话为止。盯到你跟上他们的思路为止。
　　至少你要表现出跟上了，要跟着点头，点头，再点头。
　　这些认真负责的老师们啊。祝老师和韩老师也很认真，但是比起那些老师，要较为宽容。
　　他们不强求他们一定能懂。脾气好。学生总是在这样的老师那里有机可趁。
　　这些老师让多少个想放弃直接领个初中毕业证想上班的孩子，考上了高中，或者考上了技校，好歹也能学点技术不是？！
　　市第一技校的机电班，也是抢手的。
　　从机电班毕业的学生，都能进入各个企业，做一个高级技工，赚钱比一般工人都多。电厂都争抢的对象，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
　　所以一直不学英语的男生们，自从宋老师12月份回校继续教学，大家都格外认真学习英语。进步还是很明显的。宋老师作为班主任，班会上，语重心长，讲道理，每次都会讲满50分钟。一个一个点名，一个一个提建议。总要大家都上进。
　　使得大家，都开始努力。不止是英语，科科都开始努力。
　　至少王鑫、宋建明、许兆言等等好多男生，天天都在背英语，默写单词。
　　男孩子一旦发力，进步的速度就格外得快。
　　眼见得，他们英语水平涨了上来。尤其是宋建明，更是努力学习。不忍让自己姑姑对他有一点失望。
　　初三一班从12月份宋老师回来后，学习劲头一天比一天足。
　　在这样的氛围下。连带着最不爱学习的人都在努力。
　　宋老师从学生的努力中得到了安慰，经常看到努力学习的孩子们，红了眼眶。她非常感动。
　　她知道，孩子们都是为了让她开心，这些善良的孩子啊。。。
　　下课，走向办公室的路格外得漫长。
　　宋老师，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她依然不懂爱情是什么，但是她懂得现在，此时的世界有多么美好。
　　这些美好，让她联想起武广智的笑脸。他也给她很多美好啊。
　　牵着她的手散步，看她难过，就轻轻拥抱着她，不说话，任她把头靠在他的怀抱，泪湿他的衣衫。
　　她还为何放不下。为何还有那么多莫名的忧伤。
　　她走向办公室的步伐越发地慢了下来。
　　办公室里已经空无一人。给她留了门。
　　她回到办公室，一眼就看到靠窗的位置，对着她扬起的一个笑脸。
　　她泪水没有干的脸上，顿时绽开一个特别大的笑脸。
　　她的心，好像又可以翩翩起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