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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中考结束,没有升学压力的陆以文轻松考入省重点高中,还是理科重点班。
她之前所在的京平初中是农村集镇里的不知名初中,因为片区划分,她家在那个片区,就划分到那个初中上学,因为村里从来没有过考上大学的学生,甚至也很少有考上公立高中的,因此村里的家长们似乎对孩子上学这事儿没什么关注,反正都是初中毕业去打工的。
因此,她对升高中的事情从来没有压力,事实上,在她上初中以前,根本没听过“高中”、“大学”的词汇,村里的小学老师一直就是村镇里的,大家对孩子们的考学也都没什么期待,毕竟,小学距离高中、大学还太远,升学,似乎是初中才会考虑的事情。
村里有点能耐的家长,会盯着孩子的成绩,从小学就开始盯,但是关注点都在考多少分,对学习内容是没有多少概念的,在陆家村,陆以文父母那辈人中,学历最高的是个初中毕业的妇女,而她和她邻居两家是不多的对孩子成绩有关注的。
陆以文父亲上到过小学四年级,认识大多数日常简单汉字;陆以文母亲是文盲,只上过两天夜校,认识四位数以内的数字及“大”、“中”、“小”、“上”、“下”这五个字。
所以,陆以文的父母从未给陆以文任何学习压力,他们以为陆以文读到初中,会自然地毕业,然后去打工。
因此,陆以文自小学开始,到初中毕业前一个月,都没有考虑过为什么要上学,也不知道还要努力考高中、大学。就是和父母要下地干活一样,她的任务是上学,老师说要上课了,就上课;说要写作业,就写作业。小学毕业时,老师说要大家九月一号去京平中学报道,就九月一号去京平中学报道。
但是,陆以文从小成绩非常好,一方面因为智力上确实聪明,另一方面因为她确实喜欢学习新知识,有种豁然开朗的快乐感。还有个原因,因为生活中实在有太多不快乐,那学习的快乐就愈发突出。
陆以文的不快乐是客观的。她父亲肝硬化,母亲骂人如吃饭,父母还经常打架,远超过村里其他正常夫妻的吵架、打架频次,属于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夫妻动不动就吵架、打架的典型。而且打架时都是拿刀抄扁担互打,锅碗瓢盆、电视机、门砸几年下来陆续都因为父母打架被砸毁过。
父亲的肝硬化,十里八乡、亲朋好友都知道;母亲的骂人如吃饭,也是十里八乡、亲朋好友都知道。
如果只是父母不和就算了,母亲还经常打她,日常大小事,挨打无数次,拿扫帚、鞋底,跑得远,就满村里撵着打,边打边骂“死丫头”。以至于二十多年后还有邻居开玩笑说她:这丫头小时候没少挨打。她经常挨打这件事,当然也是十里八乡、亲朋好友都知道。
所以,基于家里穷,且父母本人不和,村里人也瞧不起他们,常在背后看他们笑话。
而陆以文从小挨打的理论也很荒唐,往往因为她性子倔。
母亲不爱做家务,自小学三年级起,就经常使唤她做家务,洗衣服、刷完、扫地等,她要么因为要写作业,要么不想天天刷碗,就常常顶嘴不愿意做。她一顶嘴,她妈就说她不服管教。
因此,她从小就恨她,以至于后来读初中后。当然,那种年少的激情冲动,往往在心情平复后快速消失了,所以从来没有真的做出过激行为。
所以,她的快乐点只能寄托在学习上,虽然家里不打架、母亲不骂人的时候,还是很温馨美好的,但是,这种时光总会间隔地被父母的争吵、来自母亲的暴力所不时打断。因此,学习给她带来的快乐一直很持续且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