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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如玉去找父皇问皇陵墓地的事,被景和帝一脚踹出御书房。
“要埋也是老子先埋进去,你们这些兔崽子凭什么比我先去。”景和帝气得一点皇帝样子都没有了。
肖如玉被连人带轮椅踹出御书房,狼狈地摔在惠贵妃和贤妃面前。
贤妃心疼地去扶肖如玉,惠贵妃拧着帕子去安抚皇帝。
“去叫逸儿过来,就这么一个省心的。”景和帝一句话,把惠贵妃打发了。
惠贵妃也不生气,嘴角偷笑地走了。只要儿子在皇帝面前受宠,谁还愿意费心思哄皇帝。
“慈母多败儿,滚回你的静王府去。”景和帝又骂了肖如玉一句,转身进了御书房,啪得一声,把门关上。
刚一关上门,脸上就乐开了花,这个儿媳妇儿娶对了。
福公公对此见怪不怪。皇帝为了保护静王爷也是费尽了心思。
“安王来了,让他直接进来,其他人一概不见。”景和帝乐呵呵地坐在书案后批奏折。
福公公去门外守着。
院子里,贤妃已经推着肖如玉离开。
马车里,肖如玉一脸抱怨:“父皇演得也太过了,要是真的摔断了腿,怎么给他生孙子?”
“还不是你,安安胡闹,你不但不拦着,还跟着她一起胡闹。”贤妃一边给肖如玉手上擦药膏,一边责怪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皇不会要尧家人的命。”
“可是安安不知道啊。”肖如玉一脸委屈巴巴,这哪里还是那个人前冰冷的王爷。
“她让我给她找个山清水秀,远离尘世的地方修坟。她得多伤心,才会平平淡淡地说出这样的话。”肖如玉心塞塞。
尧安之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只能躲在暗处看,但是,她受的每一分委屈,他都看在眼里。
父皇说,他如果不能保护她,就不要去见她。现在,他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她了,可是,还是让她受了委屈。
“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贤妃安慰着儿子。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肖如玉反复念叨着这句话。脑海里回想起尧安之的一句话“你跟我说过,不能怂,宁可粉身碎骨,也不能认怂。”
这句话是他在一个奇奇怪怪的梦里说的,尧安之怎么知道?肖如玉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还是得给她修一座坟。”肖如玉喃喃自语。
“我现在知道你父皇刚才不是在演戏了,我也想踹你一脚。”贤妃气呼呼看着儿子,成了亲的男人是会变傻吗?
肖如玉:“她说,要么葬她,要么葬过往,要是能让安安忘记过去,也许对她是一件好事。”
“朱姨娘也是,为什么非要虐待安安,她说是她家小姐的遗愿,会不会跟安安的身世有关?”贤妃拧眉。
“父皇也是这么说的。”肖如玉拍拍贤妃的手背,“以后我会对她特别好特别好的,不再让她受委屈。”
贤妃把肖如玉送回静王府,肖如玉去忙修坟的事了,贤妃去了绿竹苑。
绿竹苑是静王义子肖景苏的院子,肖景苏去靖国游玩,本来打算在肖如玉大婚前赶回来的,靖国梦将军说要同来,有些事耽搁了些日子,这一两日便能到了。
静王有事要忙,顾不得景苏了,贤妃过来瞧瞧绿竹苑收拾得怎么样了。
午时,刑部衙门门外围满了老百姓,景和帝主审,六部尚书陪审,尧家人站在右边,左边一溜站着景和帝十岁之上的儿子。
这阵仗不可谓不大。衙门外的百姓窃窃私语,好奇的不行。
案子早已审理明白,朱姨娘被押上来,刑部尚书把朱姨娘的供词念过一遍,待朱姨娘确认无误,就该景和帝判决了。
“朱姨娘,你藐视皇权,残害王妃,按律当斩。”景和帝不怒自威。
“奴婢知罪。”
“但是,你的女儿尧安之愿代母受过。”
衙门外的人群一片哗然,这么好的女儿,这做娘的是怎么狠得下心给自己女儿下毒的?
尧安之一袭红衣走进公堂,冲景和帝行了大礼。
“尧安之谢陛下恩典。”
福公公端来两杯酒。
“尧安之,朕念你一片孝心,这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你选一杯喝下,无论你生与死,朕都免你母亲死罪。”
“陛下,安之不要陛下垂怜。”尧安之跪得笔直。
“陛下,倘若因为安之的孝心,逃过律法的制裁,使执法不严,日后若有人效仿,执法者当如何决断?”
“一个六品小官之家都能后院不安,争风吃醋,为一点利益便要罔顾性命,倘若家家如此,愚昧不化,家如何富,国如何强?”
“倘若官员食君之禄,却总行一些勾心斗角之事,皇嗣得天独宠,却要手足相残,岂非害人害己,于家于国都百害而无一利?”
“今日宽容了愚昧,明日愚昧便会将我们吞噬。”
“安之不才,愿以身正法,只愿有人能引以为戒,不再重蹈覆辙。”
皇子们此时才明白父皇让他们听审的用意。
六部尚书额头都冒了汗,早朝上的大臣,没有一个有这小丫头说得好。皇帝哪是让他们来陪审,分明是听训。
外面的百姓窃窃私语。
“小丫头说得好。”
“当官的三妻四妾,谁知道家里乱成什么样呢?”
“兄弟不和,父母遭殃啊。”
……
尧安之站起身,端起一杯酒,冲四周的人们举杯,“这一杯,敬我们的过往,无论对错,我们来过,爱过,就值得。”然后一饮而下。
景和帝以手撑额,这儿媳妇以前温温婉婉的,现在怎么就这么没眼看呢?
肖如玉折扇后面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我媳妇儿,好样的。
肖如逸看着肖如玉傻乐的样子,想跟父皇一样,踹他一脚。别人都知道你媳妇儿要死了,你傻乐什么。
“父皇,尧安之与皇弟并未拜堂,死后不可葬入皇陵。”肖如逸,我不踹你,我气死你。
景和帝看向肖如玉:“静王,你怎么看?”
“安之既是儿的王妃,自然是要把拜堂补上的。”肖如玉滑动轮椅,来到尧安之身边。
“拜堂。”人群里一个声音喊。
“拜堂。”
“拜堂。”
无数个声音跟着一起喊。
“一拜天地。”不等景和帝答应,福公公已经喊了出来。
尧安之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真正的拜堂成亲,傻愣愣地转身,和肖如玉一起,对着外面的天地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肖如玉牵着尧安之先拜了皇帝,又拜了尧铮和朱姨娘。
“夫妻对拜。”
尧安之看着肖如玉亮若辰星的眼眸,郑重的拜了下去。
“礼成。”
福公公话音未落,外面响起一片掌声。
“你我既是夫妻,便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一杯,我来喝。”
“放肆。”景和帝怒喝。
肖如玉要去端剩下的一杯酒,被尧安之拦住。
“你我既得父皇允诺拜堂,更不可恃宠而骄。”
“你是我的丈夫,也是父皇的儿子,更是百姓的王爷。”
“这一杯,敬死亡。”尧安之举起酒杯,突然热泪盈眶。
“没有人不怕死,但是,我们沐北国的子民,活,要活得坦坦荡荡,死,要死得有价值。”尧安之句句掷地有声。眼中有泪,也有光。
一个小小的女娃娃,竟能如此慷慨激昂,在场的人都被震撼得不敢出声。
“我尧安之,一生无所作为,但是,我的死,如果能让很多人吸取教训,我,就不白死。希望你们以我为戒,不要同室操戈,手足相残。”
泪流满面的尧安之看着那晶莹剔透的酒杯,喃喃自语:“再见,尧安之,再见,尧箐。”
仰头,便要一饮而尽之际,一枚铜钱急速飞来,打碎了酒杯,酒水洒在地上,泛起一层气泡。
尧安之腿一软,就要摔倒,肖如玉一把将她捞入怀中。
“朱姨娘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景和帝正式判决了。
“杖责一百,朱姨娘与尧安之一人五十。朱姨娘罚去青云庵思过一年,无诏不得回府。尧安之罚施粥一年,一月四次。”
朱姨娘与尧安之谢恩之后,被带去隔壁行刑。
“父皇,尧安之乃静王妃,恐刑部刑官为讨好静王徇私,儿臣要亲自监刑。”肖如逸说。
肖如玉一个冷眼扫过去,面沉如水。肖如逸,你真行。
大皇子和二皇子素来不和,凡是能对二皇子不利的事,大皇子都会不遗余力。而且,人家说得都很有道理,你明知故意,却也无话可说。
很快,隔壁便响起打板子的声音,朱姨娘的哀嚎与咒骂声,一声声都是骂尧安之不孝。
尧安之一点声音都无。
肖如玉一脸冰冷的看着隔壁。
小轩在衙门外急得跳脚,小姐身体还没好,这五十板子打下去,还不要了小姐的命。
很快,五十板子打完了。
小轩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衙役,冲了进去。
看到尧安之身上血肉模糊,小轩一下子就哭了。
肖如逸把尧安之红色外衫递给小轩,小轩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冰冰的肖如逸。
肖如逸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小姐,你还好吗?”小轩哭着去扶尧安之。
“没事,还没嘎。”尧安之忍着疼痛爬起来。
肖如逸的脚步一顿,回头去看尧安之。
“小姐,你说什么?”小轩摸摸尧安之额头,不会被打迷糊了吧。
“放心,还没死。”尧安之感觉好像不是很疼。
“逸儿,不要说死,说嘎,这样就不可怕了。”肖如逸的耳边响起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瞬间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