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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月不羞不退,被他簪花,反而还冷了脸。
“陈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连荫慌忙垂首:“是草民莽撞了。只是觉得这黄梅还插得回去,不愿令娘娘抱憾。”
“那就将地上刚捡起来的黄梅插到了我发间去?”
“嗯?”陈连荫万万没料到,她是为此着恼。
愣了片刻,才又笑道:“娘娘误会了,草民在它落下的时候,便伸手接了去。草民的手刚刚用水和皂角洗过,拿新毛巾擦过,极干净。”
江临月面上这才露出笑意。
“好。陈公子,我记住了你。”
陈连荫同样抱之一笑,黑缎袖口忽然拢了拢嘴,咳了一声。
像是因为送她久了,受了风。
照理说,江临月应当心疼起他来,再不济也得关怀几句。
然而她施施然提着裙子朝马车上去,临了只抛下淡淡的一句。
“少夸些,小心赔了姚花又折了江梅。”
陈连荫望着她直身踏入马车的背影,呆住了。
本以为这些艺人常拿来调情的风雅辞句她听不懂,或是懂了也不敢回。可她居然不仅懂了,还借着这两句反过来敲打他。
此女果然厉害。
恐怕就算是再稍微试探,也要露了马脚。
他摇了摇头,目送他们的马车摇摇晃晃,沿着湿冷的街远去。滚动轮椅,也回了瓦子。
轮子滑过地上湿漉漉的水,哗啦作响。
马车上,江临月拦了红玉,只和徐盈盈提了一句:“在高位行差踏错是易事,莫轻狂。”
徐盈盈却指着她的发髻笑。
“姐姐还说我呢?那黄梅马上就插进发间了!”
江临月闻言也笑。
心道:你若是知道是谁插进我发间的,准哭。
红玉摇摇头,当着徐盈盈的面就对江临月道:“不识好歹。”
“你说什么呢?”
若非马车不高,徐盈盈差点站起来。
狠狠瞪了身侧不发一言的侍女一眼,又剜了一眼红玉。但却碍于江临月不敢发作。
心里禁不住地委屈——
想不到都成了侧妃,还有这等低贱的侍女敢当面甩她脸子。
那侍女莫名其妙被徐盈盈瞪了,也是满腹委屈。
刚才好不容易到了瓦舍去玩,徐盈盈脚步轻快,竟然全数不管她。好不容易跟得紧了,可是徐盈盈进了陈连荫的房间,就把她赶到了外面。让她回马车上等着。
要是只吩咐出去等着也好哇,偏偏是直接叫她去马车里。
她刚才只好坐在马车里听了半天外头的男女推搡、犬嚎孩子叫。快闷死了。
于是仗着江临月在面前,趁着一股闷气,便道:“主子如今不比以往,是王妃了。还和她计较做什么?”
说的好像是维护徐盈盈的话。
可是一下子就提起了徐盈盈的伤心事。早先她为着接近萧南夜,是做了好久侍女来着。
这侍女简直是在揭她伤疤!
但她也不知道这侍女是不是故意的,只气得小声道。
“会不会说话!”
那侍女却继续装傻:“是奴婢失言。主子定不是故意要计较的……”
“不是故意的?你什么意思!明里暗里说我骨子里还是个伺候人的侍女吗?”
徐盈盈本来心里就为着身份的事别扭,越听越不是滋味,直接就打了侍女一巴掌。
她治不了江临月的侍女,还治不了自己的侍女?
啪的一声,特别响亮。
那侍女捂着脸跪坐下来,面露凶相,过了一会儿才低下头。
徐盈盈知道她是不服,哼了一声,扬起手还要继续打她。
马车狭窄,如此一来二去,闹得出了什么事可不好。江临月连忙叫清云进来拦住了,把红玉换了出去。红玉那嘴也是闲不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没走远呢,就在马车外和侍卫嘲笑起徐盈盈。
“……就是为了这么小一点事记恨,也能打起来!”
隔着马车,声音闷了不少,可是声声都传了进来。
徐盈盈捏紧了帕子不说话了。
毕竟一来江临月毫无管红玉的意思,二来红玉也没有指名道姓地说是谁。
若是如此就急不可耐地跳出去,岂不是坐实了那矫情的人是自己?
闹得她是胃里翻腾,十分恶心。偏偏又一肚子气撒不出去。憋得慌。脸都皱了。
江临月和清云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低头一看,地上还拿包袱兜着一地镜子的残片。
徐盈盈苦心跪在萧南夜面前求来的一次出行,可谓是憋憋屈屈出门,憋憋屈屈回去。
只是为了见那陈连荫一面……
真是一言难尽。
也别问徐盈盈自觉值不值得。江临月知道,肯定是不值得。
算起来,好像反而是她不算太亏。忙里偷闲,好歹也看了一回傀儡戏。
回到王府,天色已经黑了。
江临月命人点起灯来,还要征用萧南夜的书房,继续确定礼单、查账。遇到一些问题,便叫了马邵过来。
马邵风尘仆仆地过来行礼。
“王妃娘娘。”
江临月“嗯”了一声,头也不抬。
问了一半,忽然感到眼前熟悉的蓝影一闪而过。染得账簿都蓝了一瞬。
她禁不住抬起头来,看了马邵一眼。但见马邵站在面前,还穿着早晨那身醒目的蓝衣。
“娘娘?可是小的穿得有什么问题?”
马邵张开手臂,低头瞧了瞧自己,疑惑道。
江临月摇头:“没有。不过,你今日……可曾去看过傀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