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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出来做生意的都非常精明,都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你要是不稍微展露一下实力,他肯定看人下菜碟。
自从知青返城后,城里的治安就越来越乱,吃霸王餐的事时有发生,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吃完饭嘴一抹就走,兹要你敢说一声,立马拳脚相向。
所以,老板不得不慎重一些。
这个年代,十元钱是一笔大数目了,几乎顶一个人半个月的工资了,哪怕是整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也足够了。
而且购买力相当坚挺,要不然那帮混混也不会因为三元钱的事和曾阿牛闹成这样。
不一会儿,店老板就把硬菜端上来了,是铁锅炖野鸡,听说是一早从郊区收上来的。
“老板,再来两瓶好酒。”李三江吩咐道。
老板一听,顿时老脸乐开花了,双手不停地在胸前看不出颜色的围裙上蹭来蹭去。
“二块五的剑南春行不行?再好的酒我这小店可没有了。”
“可以,先上两瓶,钱不够待会再补。”
两瓶剑南春就五块钱了,再加上硬菜,估计十块钱够呛。
“不打紧,吃完再算。”
老板算是看出来了,李三江是个不差钱的主,能一把掏出十块钱的人,岂会吃霸王餐?
不一会儿,酒就上来了。
也不知是真假剑南春,反正李三江和曾阿牛两人一人一瓶,连酒杯都不要,直接用嘴吹。
“说说吧,怎么欠人家的钱?”
酒过三巡,两人就打开了话匣子。
曾阿牛闻言,脸色通红道:“我爸前段时间厂里干活出事故走了,为了给他办个体面的葬礼,我就向二胖借了十块钱,事后,我还了他七块钱,还有三块钱没还,再后来我顶替我爸进厂上班,虽然上班了,但是已经三个月没开响了,这不一直没还上钱,剩下的事你也知道了。”
李三江闻言,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曾阿牛还是个孝子,其看上去没没有表面上那么粗鲁。
“你不是顶你爸的班了吗,怎么会没开响呢?”
“哎,别提了,本以为能找个铁饭碗的,没想到厂子被那个姓李的厂长搞黄了,现在基本上处于停工状态。”
李三江闻言,叹息一声。
这种情况太正常了,自从78年改革开放以来,市场对产品的要求越来越严格,原先那种粗狂的生产方式已经不能满足现有的市场需求,再加上大量的外企涌入,现有的企业单位很快被挤垮,很多国有企业都面临变革和破产的抉择。
曾阿牛所在的厂子也是这种情况。
要么在变革中重生,要么在变革中死亡。
当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阶段国内很多企业都迈不过这个坎,以至于很多国有企业破产清算、兼并和重组。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李三江问道。
一提到这,曾阿牛就不说话了。
他就是一名普通的工人,是芸芸众生的一个,面对大潮流,又没有力挽狂澜的手段,他能怎么办?
“你……你刚才不是想让我叫你三哥吗?要是你能给口饭吃,哥们这二百五十斤就卖给你了。”
曾阿牛红着脸道。
“行,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亏待你。”
李三江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五块钱递给他。
“三块钱给你还债,剩下的补贴家用,另外你帮我出货,不让你白干,有提成。”
曾阿牛红着脸接过五块钱。
“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我帮你干了。”
其实,这句话就是个屁话。
在他接了那五块钱的时候,他所坚持的东西也随之崩塌。
嘴上只是说说而已,要是真的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管你违法不违法的,再危险的事他一会铤而走险干的。
李三江闻言,笑了笑。
然后,从兜里掏出那块自己研制的电子表递给他。
“实话告诉你,这块电子表的成本不到十块钱,我收你一百五,至于你能赚多少,那就看你卖多少了。”
电子表的市场价格,李三江也是有所了解的。
一般化在180到250之间,价格浮动比较大,反正是能宰一个是一个,要是遇到那些婚嫁人家,卖三百多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电子表非常流行,隐隐有取代传统手表的趋势,其也是有价无市,商场里即使有卖的,那也需要票才行,至于黑市,那也是高价难求。
曾阿牛见到电子表的那一刻,顿时两眼冒光。
拿在手里不停地把玩,好半晌,才道:“你这表是新款,市场上根本没有,应该很好卖。”
“对了,二胖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阿牛嘴里的二胖就是刚才被他按在地上摩擦的那几个人。
“哦,他们也倒腾这玩意的?”
李三江兴奋道:“你可以找他们帮忙,让他们和你一块卖这玩意。”
曾阿牛瓮声瓮气道:“我刚把他们锤了,张不开这个嘴。”
“哎,这有什么,都是出来混的,谁跟钱有仇?”
李三江笑道:“你和二胖他们的恩怨就是一顿酒的事,要是一顿酒解决不了,那就两顿酒。”
在利益面前,人性是善变的。
要是让二胖他们知道曾阿牛手里有最新款的电子表兜售,肯定会冰释前嫌,巴巴的求曾阿牛为他们供货的。
所以,李三江根本不愁没人拿货。
“喝酒是要花钱的……”
曾阿牛小声嘀咕道。
李三江闻言,哈哈大笑。
没想到憨憨的曾阿牛也有可爱的一面。
李三江二话不说,直接又掏出十元钱拍在桌子上。
“告诉二胖他们,抽个时间我要见他们一面。”
阿牛翻了翻白眼,直接把钱揣兜里。
“没问题,你留一个地址,我回头带他们去找你。”
李三江向店老板要来纸笔,直接把学校的地址留给他。
这是他事业迈向辉煌的第一步,曾阿牛是他第一批战将,他必须真心实意的对待他们。
“对了,喝了我的酒,拿了我的钱,还没听你叫声三哥呢。”
曾阿牛看了看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小弟,怎么都张不开嘴。
嘴唇几次张合,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叫了声。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