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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放假的日子到了。
我决定去华山游玩。
华山是从小学就被写在课本中的著名山岳,又是许多新闻和电视剧中浪漫的场所,我非常希望去玩一次。
我约文哲去华山,他犹犹豫豫地同意了。
我们一起坐车来到了华山下,才发现华山是一个景区的全称,拔地而起的花岗岩山直入云霄,山顶云雾缭绕,分为东西南北中几个山峰,我俩都对此都不熟悉,只好从玉泉院开始步行,去攀登北峰,据说北峰最近。
山体距离玉泉院有一段平坦的道路,那天我穿着斑马纹的短袖,依然扎着马尾,黑色的牛仔裤和白色板鞋,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听他谈论着自己,无疑我是个认真的倾听者。
我看见有买同心锁的小店铺,想买一个玩。
店主以为我们是情侣,要推荐给我们一款两个心形的铜锁,我充满期待地看着文哲,他却漫不经心的看着店里花式繁多的锁,不在意我。
我说,我们不是情侣,是同乡。
店主笑了笑,破有深意的说,现在还是同乡,未来也许不一样哦。
我尴尬一笑,文哲面无表情而又若有所思。
爬山之前要走很长一段平坦的柏油路,路上游人很少,文哲给我讲他看的电视剧,他的工作,说他每个月都出差,常常坐车去河南、AH、江西等外省,他的老大是部门经理,总是带着他几个哥们住旅馆,有的时候,工地在县城,旅馆条件很差,还要陪着甲方喝酒,这五年来,他的酒量大了很多,肯定会坏了身体。
我说,你可以不喝啊?
他摇摇头,说,你还是学生,不明白,不喝混不下去。
他又说,老大都喝的烂醉如泥,我怎么可能干坐着,有时候我也装醉,这样好像才能融入大家似的,做工程的都是这样,没办法。
我问他:工作中专业知识用到的多吗?
他哈哈笑了,仿佛我问的是一个很傻的问题。
他说,刚入公司的时候,专业知识很有用,没有就入不了门。像他这样入职几年的“老人”,主要是跟着老大接单子,最重要的事情是开拓市场,让公司拿下项目。
我很疑惑,他闭口不谈他的感情,一句也没有。
我也没有开口问。
华山真是很陡啊,很多地方山体垂直接近90度,灰白干净的花岗岩上被人工开凿出很陡的台阶,台阶窄而高,只能斜放一只脚,抓住旁边的铁链才可以攀登,根本不敢向后看,深怕自己腿抖,华山真不愧对自己是天下第一险的美称。
华山的景色很像中国水墨画,云雾在山间沟壑中悄悄弥漫,伸向远处,山间的岩石缝隙中,长着一颗颗形状奇特的罗汉松,真正的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灰白的岩体裸露着,险峻奇秀,山泉水从山上飞奔而下,清澈透明,让人仿佛进入了古典山水画中遨游,不惹一丝尘埃。
到了一座山顶的斜坡处,有石柱用铁链链接起来,铁链上锁满了密密麻麻的锁,游客们把刻有自己名字的锁锁在这里,将钥匙扔下深渊,寓意永结同心。
我们看到一个可以挂锁的地方,文哲拿出山下买的两把锁,锁在上面,然后使劲将钥匙扔下了山崖。
我笑了,他也笑了。
文哲说,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我坐在光滑干净的石头上,旁边就是几棵松树,松树长在深渊的边上。
文哲说:我有一个从高中开始谈的女朋友,十年了。她很温柔,又很漂亮,是个让人忍不住呵护的姑娘,生活中总是我照顾她,我们在一起,很幸福,可前一阵子分手了。
我说,有原因吗?
他说,我们分手好几次了,最后都复合了,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可是又常常吵架,吵到最后她就不说话,很多天不和我说话,我很疲惫。
这时候天气转阴,山顶开始吹起风,他说,咱们快走,万一下雨可就下不了山了。
我们找到一处有缆车的地方,坐缆车下山了,下山后雨真的下起来了,淋湿了衣服,我们找到一个小饭馆,吃了点东西,就准备打道回府。
分别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拳头,看着文哲,下定决心,咬了咬嘴唇说:我喜欢你。
我想说很多话,却一直僵在那里,多说不出一个字。
山风吹过我青春的脸庞,吹过我年轻的心,人生第一次主动表白,就发生在这风景如画的关东平原上,发生在云雾缭绕的华山脚下,我忐忑的等待着。
文哲好像没有听见,只顾在前面走着。
我愣了一会儿,也默不作声的开始走起来,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