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第一章发现问题
杨贺下了班慢悠悠地走在马路上,先生王禹尘在四点前打过电话,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了。杨贺已习惯了老王这种临时招呼,“老婆,抱歉,不能回家吃饭了。”一个星期他有几天能回家吃晚饭?按时回家吃饭已是很新鲜的事情了。杨贺习惯了,甚至可以说是已经麻木了。平时她会自己回家做点方便面凑付凑付,然后看会电视或上上网。儿子今年上了大学,杨贺从此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她一时还不太适应。空荡荡的家让她感到很孤单。她决定今天晚上不再回家凑合,出去吃饭,只是她还在犹豫今天晚上要去哪里叫谁陪自己解决晚饭,叫上二妹杨忆不太合适,她让妹夫余成的事情弄得已心力交瘁,肯定没心情出来吃饭;叫上小妹杨雪,杨雪最近又找了男朋友,这两个人正你侬我侬的,打扰他们似乎不人道。杨贺决定了自己犒劳犒劳自己,去丽晶大酒店。
杨贺打车来到了丽晶大酒店。丽晶大酒店拥有中、西、日式餐厅和酒吧共有7个,大堂吧提供各类饮品和点心;绅士酒吧为客人精心营造休闲黄金时段。中餐厅提供正宗粤菜及粤式早茶;阿里郎韩国餐厅提供正宗韩国料理;日餐厅环境优雅,菜品精益求精。丽晶食街提供川菜、创新粤菜、各种风味美食及夜茶;玫瑰园咖啡厅荟萃中西自助美食及丰富的零点菜单。杨贺来到了玫瑰园咖啡厅,点了一份哥伦比亚咖啡,然后悠然自得地慢慢品味着咖啡那带有苦涩味道的醇香。这时她抬起头无意中向门口看了一眼,猛然像被雷击了一样,她发现王禹尘正拥着一位年轻的女孩满面春风地走进来。他们选择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女孩脱掉了外套,王禹尘殷勤地帮女孩把外套搭在椅子上,王禹尘坐在了女孩的对面,这个位置正好在杨贺的左前方,王禹尘和女孩的一举一动尽在杨贺的眼中。
杨贺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想冲上去问个究竟,但理智告诉她不可莽撞,万一不是她想象的那样,那可丢了大人了。她想再等等,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问题。王禹尘和那女孩点了几样小菜,他们在窃窃私语,不时露出会心的微笑,女孩满脸崇拜的注视着王禹尘,那眼里的柔情浓得化不开。灯光底下的女孩虽然妩媚,但仔细一看也就是长得一般的女孩,如果卸了妆,扔了大街上不一定能找得到。杨贺心里有了些底气,她还是知道王禹尘的品位的,这样的女孩他不一定看得上。果真如她想得那样,整顿饭没有见他们有什么暧昧的动作,只是女孩的神情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王禹尘是有些魅力的,尤其是中年以后的他更加风度翩翩,有女孩仰慕他也很正常,但愿王禹尘自己别飘飘然就好。
当年王禹尘可是使尽浑身解数才追到杨贺的。那时的杨贺可是上海交大的校花,每天身后可是一大把追求者,杨贺看好的是王禹尘的气质,一种淡定从容的姿态,一种尽在把握的气度。婚后他们过得还不错,虽然谈不上互敬互爱,但也是有商有量的。杨贺记得张中行老先生把婚姻分为四个等级:可意、可过、可忍、不可忍。杨贺认为自己的婚姻应该属于第二等。跟着王禹尘她很安心,王禹尘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可也是一家公司的副总,每年有八十多万的薪水,他除了每月留下几百元的零用钱,几乎全部上缴给杨贺。杨贺凭借自己的天生丽质,年近五十,还是顶着个大黄脸满街窜,她不肯化妆,她认为化妆品有助于起色,却无助于气质,而女人的气质是最最重要的。
杨贺见王禹尘买完单和女孩走出了酒店,她拿起了电话拨了王禹尘的号码,王禹尘那浑厚的声音传过来:“老婆,你有事吗?”杨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老王,你现在哪里?吃饭了吗?”“我刚在丽晶吃完饭,正往公司赶呢,还要加班,大约得十点以后才能回家,你就不要等我了。”说完王禹尘挂了电话。杨贺想:王禹尘还是值得相信的,最起码他没有撒谎。
第二章回想当年
杨贺回想起以前的婚姻生活,觉得一路走来真得很不容易,为了这个家她几乎把自己的前半生都搭进去了。记得那时她刚结婚不久,面临着升职问题,领导找她谈话,“杨贺,你是交大的毕业生,学历好,能力强,又上进,希望你处理好家庭与事业的关系。现在企划部的部长职位还在空缺中,相信你会抓住这个机会的。”领导的话说的很委婉,但杨贺冰雪聪明马上听出了领导的意思,就是希望她先不要急着怀孕,等几年事业稳定了再说。杨贺知道领导很器重她,她自己也很想干出一番事业来。她回家跟王禹尘商量暂时不要孩子,争取先把企划部部长这个职位竞争下来,王禹尘很理解她对事业的追求,自己作为丈夫理所当然的要支持她。杨贺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竞争大会上,她和另外三个同事进行了公开竞争。杨贺的发言非常精彩“……企划部将本着与公司共成长为主要发展导向,对品牌建设的整体规划、营销规划及实施,应起到主导作用。建立、完善、规范企划部的内部管理机制,加强团队文化建设,为完成制定的各项工作目标,提供企划思路,配合各个部门制定企划方案,实现公司的跨越式发展。”杨贺的发言博得台下阵阵掌声,最后杨贺以绝对优势,顺利升职为企划部部长。接下来的日子,杨贺更加忙碌,经常加班到深夜。杨贺带领的企划部年底被海尔集团评为“优秀部门”。杨贺也被评为“先进个人”。王禹尘也在事业上升期,刚被提拔为“海工处”副处长,但要长年出差在外,两人有时一两个月都见不上面,但谁都没有怨言。因为两人都是事业心很强的人,所以彼此理解,彼此信任。长期的分离并没有影响两人的感情,反而越来越亲密无间。他们也有自己的打算,等两人的事业稳定之后,再准备要孩子。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突如而来,一年后,王禹尘的父亲心脏病复发,做了搭桥手术后,情况并不乐观,医生告知王禹尘,老爷子随时有生命危险。王禹尘听了心情很沉重,他停下所有的工作,每天陪伴在父亲身边,当听到父亲说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孙子出生时,王禹尘感到深深的内疚和不安。也许自己真的太自私了,不能让老父亲带着遗憾离开人世。于是王禹尘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杨贺。“赶紧怀孕生个孩子,以慰藉老人的心灵。”杨贺觉得老公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比起病危的亲人,事业也得往后放一放。很快杨贺怀了孩子,但怀孕的过程异常的艰难,先是有流产先兆,后来孕吐不止。杨贺没有办法继续上班,只好回家休养,企划部的工作暂时由副部长主持。王禹尘的父亲听说儿媳怀孕的消息非常高兴,病情有所好转,当杨贺生下儿子王阳后,老爷子的病竟越来越稳定了,连医生都说这真是个奇迹。
儿子的出生给家里带来了幸运,带来了欢乐,同时也带来了困难。面对嗷嗷待哺的儿子和身体仍然孱弱的父亲,王禹尘有些为难,甚至是焦虑,母亲年龄已大,自己又没有兄弟姐妹,照顾儿子和父亲的任务就落在自己和杨贺身上,让杨贺牺牲自己正蒸蒸日上的事业,照顾自己的一家老小,实在不厚道,自己也张不开口。经过几天的考虑,王禹尘决定自己先放弃事业,回归家庭。当王禹尘把自己的决定告诉杨贺时,杨贺的眼眶湿润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走进卧室反锁上门,一晚上都没有出来。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量很久,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在这种时候,作为一个儿媳、一个母亲,照顾自己的公公和孩子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她不能让丈夫一个大男人回归家庭,那样不仅会毁了王禹尘的事业,也会让自己陷于尴尬之地,甚至会招来骂名。
第二天早上,杨贺走出卧室,上前拍拍王禹尘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我决定了,我要调到宣传部,找个轻松的工作,不想再累死累活的拼命工作了,一个女人有了孩子,生活的重心就要转移了,所以你安心去搞你的事业,我来照顾爸爸和孩子。”尽管杨贺说话的语气很温和,但王禹尘从杨贺红肿的眼睛就明白了一切,杨贺这么做无疑是折断了她飞翔的翅膀,她心里得有多痛呀!王禹尘哽咽着对杨贺说:“老婆,对不起,真对不起……”说完王禹尘紧紧抱住杨贺。
产假休完之后,杨贺跟领导请求转岗,领导面色凝重,一再问杨贺“你想明白了?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前程也是无可限量的……”领导耐心劝导,但杨贺却坚定地点了点头。领导叹了口气说“太可惜了!”
从此以后,杨贺转岗到了宣传部,做了一名宣传干事,工作比较轻松,这样她就家庭、事业都能兼顾到。虽然很累,但杨贺还是咬牙坚持着,平时她还能应付得了,但老人、孩子一生病,又赶上王禹尘在外地,她就恨不能把自己分成几个人来用。记得有天凌晨,儿子王阳突然发起高烧,而且不停地在咳嗽,杨贺抱着孩子冲出家门,此时凌晨两点多,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地上一片白茫茫的。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杨贺心急如焚,她多希望此时有一辆出租车出现(那是没有网约车),可是此刻万籁俱寂,只有漫天的白雪在飞舞,杨贺听着儿子一声声的咳嗽,心揪成了一块儿一块儿的,她抱着孩子,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医院跑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医院的急诊室门口。急诊医生看到杨贺像个雪人一样,踉踉跄跄地闯进门来,气喘吁吁的说“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医生赶紧抱过孩子,又递给杨贺一块毛巾,让杨贺赶快拍掉身上的积雪,等医生转过身来询问孩子病情时,发现杨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毛衣,原来杨贺把自己的羽绒服裹在了孩子身上。医生不禁感叹道“母亲真得很伟大。”医生很快诊断出王阳得了肺炎,要住院治疗。杨贺赶紧请了半个月的假,又给娘家嫂子林子墨和两个妹妹杨忆、杨雪分别打了电话,请求支援,让她们在这半个月里轮流为公公婆婆送饭,顺便做做家务。杨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麻烦她们的,因为她们工作都很忙。听到嫂子和妹妹们爽快地答应了,杨贺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王阳出院后,杨贺瘦了十多斤,眼睛都有点凹陷了,但她顾不上休息,马上又去上班。后来公公又住了几次医院,都是杨贺一个人在照顾。这期间儿子王阳也会爬行了,婆婆一个人看不了王阳,杨贺只好请了保姆帮忙。说实在的,杨贺因为家里老人、孩子的拖累,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自己都觉得愧对自己的工资,好在同事们都很体谅她。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多,海尔集团开始精简机构,裁减人员。宣传部也有两个被裁减名额,部长可不想当这个恶人,就让大家无记名投票,然后当众唱票。杨贺首当其冲,此时此刻,她的脸上却很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因为这结果早在杨贺的意料之内,像她这种经常迟到早退、每月请假的员工,的确是不合格的,她不下岗谁下岗?她站起来给大家鞠了个躬说:“感谢同事们这几年对我的帮助和理解,你们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虽然以后我们不再是同事了,但我会想你们的。”宣传部的同事们听了杨贺的话都深深地低下了头。虽然他们很同情杨贺,但在关系到自身利益时,同情就显得很廉价了。
杨贺回到家后再也忍不住了,她嚎啕大哭,没想到她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失去工作,成了家庭妇女了。怨谁呢?当然是王禹尘这个混蛋了!凭什么让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她的哭声惊动了家里的老人,婆婆小心翼翼地问“你遇到麻烦了吗?”杨贺赶紧擦掉眼泪说:“没事,妈,只是工作上出了点问题。”“妈妈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找他去。”王阳走过来,帮杨贺擦了擦眼睛,杨贺看着王阳像个小男子汉一样,既勇敢又体贴,杨贺心里欣慰了很多。
半个月后,王禹尘回来了,知道杨贺下岗了,他很心痛也很愧疚。他知道杨贺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家,牺牲太大了。自己一定要用一生回报她。王禹尘抱着杨贺对她说:“老婆,我发誓,我一定让你做一个最幸福的女人。”王禹尘是个诚信的男人,他说到也做到了。后来,随着职位的升高,王禹尘的年薪也越来越高了。王禹尘先给杨贺买了一辆日本的“雷克萨斯”轿车,过了几年,又买了带露台的电梯洋房,原来的房子留给了父母,又给父母请了住家保姆,杨贺只负责接儿子上下学就可以了。王禹尘没有食言,的确让杨贺过上了好日子。
杨贺想到这,不由得摇了摇头,王禹尘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真是自己想多了。杨贺背上包,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岀丽晶大酒店。
第三章证据出现
杨贺回家洗漱完就上床睡了,这几年她一直保持着一种好习惯,早睡早起。她认为最好的美容就是睡好觉,女人靠睡,男人靠吃嘛。所以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
王禹尘回到家后已经十二点了,他洗漱后上了床。看到杨贺睡得很熟,就轻轻地拉上被子侧着身闭上了眼睛。可过了很久也睡不着,他轻轻翻了个身,杨贺睡意朦胧地嘟囔了一句:“赶快睡吧,别翻来覆去的影响别人。”王禹尘推了推杨贺:“老婆,能跟我说几句话吗?”“去,去,去,别烦人,都几点了,真犯神经。”杨贺不耐烦的推开了王禹尘,一会又进入了梦乡。王禹尘轻轻叹了口气,背对着杨贺开始数叶子,结果数得满地落叶,大脑依然清醒。他又开始数羊群,最后数得大羊生了小羊还是没有睡意。他索性披衣下床来到了客厅,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一口气喝下去,然后坐在沙发上吸烟。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手机在无声的震动,他拿起来一看是李莉来的短信:王总,聆听你的教诲,如春雨沁心,终生受益。今生遇到您这样的良师益友,非常荣幸。祝您今晚做个好梦。明天见。看完短信王禹尘心里感到一丝温暖,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关心着他。杨贺对他只有命令和责备,“不准吸烟。”“不能喝酒。”“你能不能不乱扔衣服?”“你就不能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这种语气让他感受不到关心,而是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经常犯错的孩子,这也不是,那也不对,有时感觉无所适从。但平心而论杨贺对他是不错的,她几乎让他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而且她把家里收拾得很舒服,衣服熨烫得挺括笔直,甚至连他的袜子都熨烫得整整齐齐。作为妻子的对家庭的责任杨贺应该是无可挑剔的,但仔细想想,这些家务活找个保姆就可以解决,而且决不会听到抱怨和不满。但妻子不等于保姆。妻子的角色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人更需要的是精神层面的东西,可是杨贺给不了他,或者杨贺牙根没有想给他。
等杨贺发现问题时已是半年以后了。那天王禹尘感觉不舒服早早躺下了,杨贺在客厅里看韩剧,这时王禹尘的手机响了两秒钟后戛然停住,杨贺没有在意,也许有人打错了。过了五分钟手机又响了两秒钟,杨贺觉得奇怪,就拿起王禹尘的电话察看,正好有一条信息发过来,只有仨字:方便吗?什么意思?杨贺觉得这短信有问题,她随手把电话拨过去:“你是哪位?请问什么叫方便?什么叫不方便?”对方说了一句"打错了"就挂了。杨贺感觉更加不对头,就翻看了王禹尘手机里储存的信息,结果这个电话号码发来的信息几乎全是肉麻的暧昧情诗,杨贺的血一下子涌到了头顶,她冲进卧室,拿起健身锤劈头盖脸地向王禹尘砸去,王禹尘被砸得莫名其妙,他气呼呼地骂道:“你又抽什么风?”
“我抽风还是你抽风,王禹尘,没想到你年过半百竟然变成了老色鬼。你这个老流氓,我跟你拼了。“说着杨贺扑上来,抓住王禹尘的胳膊狠狠地挠了几下,王禹尘抱住胳膊惨叫着,他低头一看只见胳膊上四五道血印正隐隐渗着血,杨贺也看到了自己指甲里的肉丝,她自己也愣住了。王禹尘脸色铁青,眉头皱成了疙瘩,他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神经病!”
“你说谁是神经病,你这个老色鬼,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杨贺把手机冲王禹尘扬了扬,王禹尘终于明白了杨贺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了,他镇静了一会,走过来想安抚一下浑身颤抖的杨贺,杨贺立即跳转开了:“滚开!别碰我!”
“杨贺你听我解释,我和李莉是同事。她很单纯,她,她迷恋上了我。可我并没有接受她的爱。”
“还爱,爱的,你真够不要脸的,你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你还玩这种不要脸的游戏。”此时的杨贺已是声泪俱下了。
“杨贺,你不能这样不讲理,你让我解释,我实话实说,我的确跟她没有什么。”
“那你怎么跟她鬼混到了一起的?”杨贺仍旧不依不饶。
“她是南方人,一个人来到青岛工作,无依无靠的,作为她的领导,我关心她是理所应当的,谁知她对我产生了那种感情,杨贺,你千万别误会,好吗?”王禹尘由于着急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可杨贺哪里听得进去,她扑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王禹尘看到杨贺哭得肝肠寸断,心里很不好受,他拿了一块毛巾递给杨贺,谁知杨贺一把打落在地上,王禹尘只好再次捡起来递给杨贺,杨贺不接,她看到王禹尘低三下四地求她,更加认定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杨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控诉:“王禹尘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当年学习成绩比你棒,能力比你强,单位比你好,可为了你,我牺牲了自己的一切,我一个重点大学的高材生成了你们家不花钱的保姆,我替你生儿子,帮你照看家,还要孝顺你的父母,繁重的家务让我无心专注于事业,我遇到了分流、下岗,再重新就业,可我为了你从没有怨言,谁知你不知感恩,却恩将仇报,背叛我,背叛这个家。”
“杨贺,你为家里做的贡献我都清楚,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王禹尘极力辩解,脸都涨红了。
“你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这些话你别跟我说,你跟你父母说去,看你怎么向你父母交待。”说完,杨贺抄起电话就要打。
“杨贺,你别得理不让人,这件事情跟我父母没有关系。”说着,王禹尘一把夺过电话。
杨贺气极了,挥起巴掌一把打在了王禹尘的脸上。王禹尘捂着脸说了句:“你简直不可理喻。”说完摔门而去。
第四章痛批杨贺
杨贺哭了一阵,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淘空了一样,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她现在一点也不愿呆在这个家里了,她梳洗了一下,来到了哥哥家。自从父母离世以后,哥哥嫂子的家就成了杨贺三姐妹的娘家了。在母亲去世时,当杨雪一句“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家了。”三姐妹伤心欲绝,哭的撕心裂肺。大嫂林子墨见此情景,忙把三姐妹拥在一起“你们有娘家的,哥哥、嫂子就是你们的娘家人,你们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来。以后遇到任何麻烦,别怕,有哥哥、嫂子为你们撑腰!”三姐妹听了心里暖暖的。
杨贺的哥哥杨宏听到敲门声,忙打开门,当看到哭红了眼睛的杨贺时吃了一惊,可怎么问,杨贺都说没有事情,嫂子林子墨见状拖着杨贺进了他们的卧室。林子墨虽然是杨贺的嫂子,但两人是同岁,平时关系特别亲密。林子墨是BJ师范大学毕业的心理学硕士,是一家交友平台的婚恋专家。她听完了杨贺的哭诉就指着杨贺的脑袋说:“你呀,真糊涂。你这不是逼着王禹尘往邪路上滑呀。可能他们现阶段真的没有什么,可经你这一闹,恐怕就有什么了。”
“难道这件事情还能怪我呀?”杨贺不满地说。
“事情都有前因后果,既然出了问题就都有责任。”
“难道他在外面耍流氓,我还要承担责任?林子墨你是我嫂子吗?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杨贺,我提醒你一句,我现在不是你嫂子,我是以婚恋专家的身份与你对话。”
“愿听教诲。”
“首先我告诉你,玫瑰战争是谁也打不赢的,你输了固然是输了,你赢了也是输了,当你把别人打得落花流水、体无完肤的时候,他还能有自尊吗?没有自尊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又有什么事不能干?你现在给别人留条后路,也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再者,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披头散发,大吵大闹,简直像个泼妇。你哪还有一点女人味?你以为你嫁给了王禹尘,你就能霸占他一辈子吗?错了。你的眼泪、指责,控诉,会使情况越来越糟。因为无论你如何哭诉自己为家,为他付出多少,牺牲多少,指责他薄情寡义、负心忘情,只不过是强调错不在你,那充其量只能证明你是个无能的“受害者”,并不能挽救你们的婚姻。反而令他不胜其烦,促假成真。“真是一言警醒梦中人,杨贺觉得嫂子的话有道理。自己的表现的确不佳,和马路上骂街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自己什么时候沦落成如此地步了?杨贺惊出了一身汗:“嫂子,我真是气昏了头了。想想我当年也是才貌双全,如今却变成这样,我是不甘心呀。”
“一桩婚姻里,男人要仁,女人要忍。王禹尘做得够好,外面的女孩子又年轻又温柔,再加上善解人意、体贴入微,那个男人会不动心?面对温柔似水志趣相投的女人,他难免会动情,他要控制得宜,那需要智慧和定力。那定力多数来自于你,你的贤惠,你的信任,你的宽容。而你却做了些什么?说实话,他要是不仁,早把你甩了。他顾及到你为了家庭的付出,你的种种的好,所以他一直克制自己,而没有行动。而你没有做到忍,像个泼妇一样跟他大吵大闹,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杨贺,你怎么越来越弱智了你?”林子墨毫不客气地指出了杨贺的致命弱点。而杨贺此时对林子墨的话是心服口服,只剩下点头的份了。
“嫂子,说实话,这几年我跟王禹尘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了,我以为这么大年龄了,只要身体健康,生活安逸,还有什么不满足?所以我对他在想些什么不太在乎,对他在外面干些什么也不关心,看来我是错了。”
“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这就是一大进步。杨贺,别紧张,王禹尘不会离开你的,但你需要改变。”
“请嫂子赐教。”
“首先要做个纯粹的女人。所谓的大女人和小女人都很悲哀。”
“那到底要做个什么样的女人?”杨贺惊讶地问。她没有想到做女人还有这么多的道道。
“简单的说,女人要有大女人的胸怀,小女人的情趣。具体一点说男人心目中的理想女性应有以下性格:一、天使般的性格,包括对男人能够了解,内心深处十分快乐,有高贵超然的情操,是位能干的家庭主妇。二、善解人意的性格,包括有女人气质,能够给别人散发快乐,有清新的外貌,有孩子般的神态。”看到杨贺还是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她,林子墨笑了笑说:“这婚姻学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有人一辈子都没有领悟出来,你呀慢慢学吧。”
第五章不肯原谅
杨贺告别了哥哥、嫂子回到了家,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家里黑乎乎的一片,显然王禹尘没有回来,杨贺心里感到很不安,以往她从没有这种感觉,她清楚无论多晚,王禹尘都会回家过夜的,但今晚他还会回来吗?
杨贺洗漱完毕就上了床,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爬起来给王禹尘打了个电话,没想到王禹尘给挂断了,杨贺清楚王禹尘还在生她的气,她必须首先打破这个僵局。杨贺放下了高傲的架子,她发了一个短信给王禹尘表示了自己的歉意:老王,对不起,今天我不该那样对你,请原谅。发出短信后,杨贺忐忑不安地看着手机,她不知道王禹尘会有什么反应,以往他们也闹过,但每次都是王禹尘先投降,杨贺从来都是高傲的,但这次她却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心里觉得很郁闷,明明是他有错在先,自己却要向他赔礼道歉,这世道真没有公理了。虽然刚才跟嫂子谈话时她觉得还能想得开,自己也主动地去做了,可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等了半个小时,王禹尘仍然没有回音,杨贺心里乱极了:王禹尘对自己的道歉无动于衷吗?他怎么能这样呢?自己已经破天荒地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了,他居然理也不理,他把我杨贺当什么呢?太委屈,真是太委屈了。杨贺想到这里眼泪流出来了,她哭了很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第二天醒来,杨贺发现王禹尘仍旧没有回家,这可是王禹尘第一次无故留宿在外,杨贺感到气愤不已,她发疯了似的一遍又一遍地给王禹尘打电话,终于王禹尘接了电话,杨贺对着电话大骂:“王禹尘你这个不要脸的,你昨晚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家?你又去找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了是吗?你……”还没等杨贺骂完,王禹尘已经把电话挂了,杨贺气疯了,她把电话狠狠地甩在了地上,然后号啕大哭起来,哭了一阵她又开始不停地拨打王禹尘的电话,这会王禹尘关机了,杨贺只好给嫂子林子墨打电话,她把情况给林子墨说了说,请求嫂子给出个主意。林子墨却说:“杨贺,你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静观其变吧,你把主动权交给王禹尘,看他如何出招,你再作决定,你不要昏了头再做些不理智的行为,这样只能事与愿违,于事无补,明白吗?”
王禹尘此时正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着,胳膊上的伤隐隐作疼,更多的是心灵上的伤痛。王禹尘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杨贺的关系糟糕成这样了,只记得五年前他被公司派到英国常住两年后,回到青岛他兴致勃勃的赶回家中,原以为杨贺会热烈地与自己拥抱,没想到杨贺坐在十字绣架子前飞针走线,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快去洗洗吧,身上脏死了。”杨贺冷冷的对王禹尘说。王禹尘也没多想,匆匆洗了澡,他激动地想跟杨贺亲热亲热,久别胜新婚嘛,可杨贺却坚决不从,她推开王禹尘说:“一会儿子回来吃饭,等吃完饭还要先去看看爷爷奶奶。”这些理由好像都合理。但从爷爷奶奶家回来之后,两人躺在床上,王禹尘急不可耐的扑上来,杨贺又推开他说:“我去看看儿子睡了没?”等了好久杨贺才回到卧室,见王禹尘还在期盼着,杨贺又说了句“我看看煤气关了没有。”王禹尘见杨贺这态度有些不解也有些疑惑,以前他们分开一段时间,再见面时总是情不自禁,热血沸腾。
“也许这一次分开太久了,杨贺可能有些不适应,等明天再说吧.”想到这,王禹尘释然了,见杨贺磨蹭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回来,他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有些疲惫,刚闭上眼就睡着了。第二天王禹尘醒来发现杨贺不在身边,他看看手表,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这一觉睡得够长.他赶紧披衣下床,发现杨贺已去上班,儿子也去上学了。桌上的油条、稀饭已经凉透了。王禹尘决定和杨贺去海景花园吃顿大餐,然后趁着儿子不在家,两人共浴爱河。王禹尘给杨贺打了电话,让她中午赶到海景花园去。王禹尘不能去接杨贺,因为怕露馅。杨贺的老板刘海是王禹尘的高中同学,两人关系不错。当时杨贺下岗后,就在家照顾儿子王阳,等王阳上了五年级后,杨贺想出来找工作,继续打拼事业。可因为脱离社会太久,又加上她的年龄有点大,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王禹尘看到杨贺每次找工作回来后沮丧的样子,心里特别难过,他找到了同学刘海,希望给杨贺安排个工作。王禹尘请求老同学不要告诉杨贺实情,先走必要的程序再录用。刘海心领神会,一切照办。杨贺顺利入职,并担任了办公室主任一职。从此,杨贺的脸上有了笑容。就在这时,王禹尘被派往英国工作两年,这也是王禹尘仕途的必经之路。回国后,他被总部提升为青岛分公司的副总经理。王禹尘没想到,这刚回来就发现杨贺的变化很大,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有些疏离。王禹尘理解杨贺的心情,这两年她一个人支撑着整个家,确实不容易。以后出差的时间少了,就在家好好陪陪老婆和孩子,弥补以往自己对家庭责任的缺失。
王禹尘坐在海景花园的房间里,他点菜后,看着窗外的海面上正飞金跃银,一群群海鸥在快乐地觅食。远处几艘大船在海上航行。王禹尘看着美丽的海边风景,心情大好。杨贺姗姗来迟,王禹尘点的都是杨贺爱吃的菜,看着她吃得很香,王禹尘嘴角浮出一丝微笑。回到家,王禹尘先和杨贺聊了一些国外的事,又告诉杨贺自己已经当上副总,并信誓旦旦的对杨贺说:“以后我一定弥补你和孩子,多挣钱,让你们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我们不要什么幸福的生活,只要像个正常家庭那样过日子就行。”杨贺淡淡地说。王禹尘问杨贺:“两年了,你一点不想我吗?”说着上来抱紧杨贺,推搡着她往床边走,杨贺却说:“等一会,我先给你讲个事情。”“快讲,快讲!”王禹尘有些等不及了。杨贺慢悠悠地说:“有一个段子,说的是一位50多岁的男士与小三去约会,没想到,他们两人做到高潮时,那个男人死在了小三身上。小三吓傻了,只知道一个劲地哭,后来还是惊动了邻居,才报了警,警察把小三带到公安局问明了情况,法医也给出了结论“心脏病猝死”。这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城市,大家都在评论说这男人是舒服死了。这简直丢死人了。”王禹尘听了哭笑不得,原来杨贺被这段子吓着了。王禹尘赶紧对杨贺解释“这是个例。再说我回国时刚做了体检,身体没有任何毛病。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杨贺这才勉为其难,配合了王禹尘。从那以后,两人的夫妻生活也出现了一些问题。王禹尘建议杨贺去找嫂子林子墨,咨询一下这方面的问题,杨贺却说:“我可张不开嘴讲这种事情。再说,这么大年纪了,克制一点比较好,别乐极生悲。”没办法,王禹尘只能看杨贺的脸色行事了。但杨贺的性情越来越冷漠,说的话也越来越刻薄,现在竟然对自己动手了,难道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吗?
王禹尘摸着隐隐作痛的抓痕,悲从心中来,他想到了杨贺平时对他的熟视无睹,对他的傲慢藐视,结婚这么多年,王禹尘一直觉得自己在孤军奋战,白天他在职场上应付各种棘手的问题,对外与对方唇枪舌剑锱铢必较地谈判,思维必须保持高度的清醒,不然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对内要时刻防备小人的陷害,背后的冷箭插得他活像个稻草人靶子,而他必须勇往直前以理智得近乎冷漠的手段,去为自己和亲人争取温暖和保障。不然稍有闪失,在这瞬息万变,弱肉强食的社会,就会连写字台都被人霸占,变得无容身之地,轮不到你不心惊肉跳。说悲凉一点,受雇于人永远不可能稳如泰山,所以他每天感觉如临薄冰,如临深渊,做梦都会经常被吓醒。而这些感受他没有办法说给人听,说给亲人听会增加他们的心理负担,让他们跟着担惊受怕,他实在不忍去做。说给朋友听,他明白生活中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说不准今天的朋友会变成明天的敌人,而最大的伤害就是来自最了解你的人,他实在不敢造次。所以他平时只有发挥出惊人的忍耐力,忍着,忍着,无怨不怒,只一味的忍。然而所有的这一切只是憋在心里,没有渠道发泄出去,这份辛苦难受不足以外人道。他会借酒浇愁(喝的酩酊大醉),也会自残减压(去拳击场让别人打得浑身是伤),但他只能任性一小会,在人前他还得衣冠楚楚,不动声色地去应付一切。王禹尘每天都会告诫自己:你是男人你必须承担起一切,不可以逃脱责任,更不可以倒下。快二十年了,王禹尘一直这样暗暗激励自己。而杨贺永远也不清楚他正在经历什么,心里想些什么,她更多的是关注自己,稍不顺心,就会拉脸子给他看,百般劝慰才会阴转晴。或者说阴冷的话让他透心凉,然后自己心里下雨还要哄她开心,王禹尘感到累了,真的累了。
王禹尘记得去年春天,他感到身体很不舒服,经常心慌头晕。有一天他提前回到家里,感觉晕得厉害,就躺在床上休息,杨贺回到家看到王禹尘正在睡觉,很不满地抱怨:“你好不容易早回来一次,不赶快做饭先躺下了,你到挺会享受。”
“老婆,我很难受,想休息一下,你辛苦辛苦,自己做饭吧,我也不想吃了。”王禹尘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不想吃了就不做了?你个大男人动不动就躺床上,算怎么一回事吗?还哼哼唧唧的,有那么严重吗?跟个女人似的,我都替你脸红。”杨贺损人的话可是张嘴就来。
王禹尘不再争辩,用被子把自己裹紧,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了,王禹尘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他有点口渴,走进客厅见杨贺已去上班了,他只好自己把热水器打开,喝了很多水,王禹尘觉得好些了就赶往公司。没想到在公司待了一会,他坚持不住了,自己打车去了医院,一检查发现血压很高,而且大夫说这个病已经有两三年了,血压这样高,再不吃药很危险的。大夫给王禹尘开了一些药,叮嘱他要按时吃药,不能生气上火也不能劳累。王禹尘拿了药回到家里给杨贺打了电话,希望杨贺能回家一趟,并把自己的病情说了一下,没想到杨贺却在电话里说:“别大惊小怪的,这样的年龄谁没个病,你坚持吃药没事的。我们许多同事都有高血压病,人家没有像你这样娇贵的。我现在忙得很,没有时间回家,你吃了药赶紧上班去吧。”
听了杨贺的话王禹尘感觉心里很凉,这就是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将近二十年的老婆,在她的心目中男人必须是高山沧海,永恒的城墙,必须是无所畏惧的强者,既身为男人既要坚强无比,就要勇往直前,就要克制忍耐。否则你就不配做男人。王禹尘苦笑着放下电话,他不再奢望杨贺能对他嘘寒问暖,她杨贺永远是只白天鹅,即使老了,也仍旧高傲无比,她不会明白男人刚毅外表掩饰下的脆弱,实际上源于男人与生俱来的责任与自尊心,为了这份未必牢固的自信或自卑,他们往往宁可失却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价值,做男人很苦很累,男人的世界几多无奈。想到这王禹尘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湿润了。
从那以后不管身体多么难受,他都在杨贺面前保持沉默,杨贺也从来不过问他的事情,他们每天说话不会超过三句:
“吃饭了”
“睡觉了”
“上班了”
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熟悉的陌生人。
第六章带伤谈判
王禹尘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他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匆忙收拾了一下,来到卫生间洗刷,今天还要跟一个重要的客户谈判呢。
洗漱完毕,他对着镜子看看,发现眼睛有些浮肿,他再次用冷水敷了敷脸,感觉好些了。走出卫生间,看到李莉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王总,你昨晚没回家是吗?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李莉关切地问。
“没什么,一点皮外伤。”王禹尘这才想起身上还穿着短袖衬衣呢,胳膊上的抓痕依然明显,虽然结了痂,但还红肿。王禹尘看到李莉惊讶的表情,赶紧用左手把胳膊上的伤握住。“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了。”
李莉不再问下去,而是对王禹尘说:“王总,你少等一会,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她一溜烟地跑了。
王禹尘见李莉走了,赶紧从文件橱里找出一件夹克套在身上,遮住了胳膊上的伤。但一会儿总不能穿着夹克衫会见客户,这毕竟是三伏天呢。可橱里没有准备长袖衬衣,这件夹克还是春天那次下雨,怕淋湿衬衣套在外面的,他一进公司就脱下来放在文件橱里忘拿回家了。可今天穿短袖衬衣肯定不行,这胳膊血淋淋的怎么见人呢?想到这,王禹尘拿起包,想去公司附近的商场买一件长袖衬衣。他刚要按电梯门,李莉坐着另一部电梯上来了,她手里拿着几个袋子,向王禹尘挥了挥,笑眯眯地说:“王总,我想这些都是您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不信,您看。”说完,拖着王禹尘回到办公室。
王禹尘看到李莉先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了热腾腾的稀饭、油饼、茶蛋、豆沙包,接着又从另一个袋子里掏出一件长袖衬衣,王禹尘感到心里热乎乎的,他对李莉说:“谢谢,这真是我最需要的,麻烦你了。”
“咳,麻烦什么?您赶紧吃吧,时间不早了。”
王禹尘真有些饿了,他把李莉买的食物一会消灭光了。他抬起头来,看到李莉正专注地看着他吃饭,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点饿,所以……”
“您今天吃饭的样子真特别,虽然不像以前那样斯文,但我觉得您今天狼吞虎咽的样子更有男子汉气概。呵呵,时间快到了,咱们该出发了。”李莉提醒道。
王禹尘赶紧把短袖衬衣脱下来,李莉把新衬衣递过来,这时他们俩全愣住了,尴尬地不知说什么。王禹尘正赤裸着上身,肚子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看上去很性感。李莉羞红了脸,她马上背转过身,不再看王禹尘,王禹尘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赶紧换上了衣服。两人一路无语,开车十分钟赶到了海天大酒店。
谈判很顺利,比预计的情况要好得多。王禹尘很高兴,带着李莉来到了大晚来酒店,他让李莉点菜,并且对李莉说今晚不醉不归。
李莉很开心,她殷勤地给王禹尘夹菜、斟酒,脸上荡漾着浓浓的笑意。王禹尘很享受这种感觉,一个小女人围在他身边陪他喝酒聊天,嘘寒问暖,王禹尘梦想的家庭生活就是这样的,可杨贺从来不会殷勤,她会为你做饭洗衣,也会做家务,但就是不给你笑脸,每天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每次王禹尘一看到杨贺那冷如冰霜的脸,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每天两人吃饭时都是默默无语,吃完饭,杨贺就去看那永远也看不完的电视剧,王禹尘就躲进书房里看书,或者上网下棋、打牌,日子过得如同嚼蜡。想到这,王禹尘叹息了一声。李莉有些撒娇地撅起了嘴:“王总,您为什么叹气呀?咱们今天可是谈了一笔大生意,我们应该好好庆贺一下才对嘛。”
“对对对,来,我们干杯!”王禹尘又举起了杯。
王禹尘和李莉把两瓶法国葡萄酒喝了个精光,他们都有些醉意,尤其是王禹尘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车是不能开了,李莉只好搭辆车,她把王禹尘扶上了车,师傅们问:“去哪里?”李莉犹豫了一下说:“去……去福州南路的泛海广场。”那里是王禹尘的家。
车到了泛海广场后,李莉扶王禹尘下了车,没想到王禹尘已醉烂如泥,站都站不起来,他几乎把整个身子压在李莉身上,李莉只好用力抱紧他。李莉正在摸索着掏王禹尘的手机,她想给杨贺打个电话,让杨贺下楼接接王禹尘。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厉喝:“你们可真行,竟然在家门口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李莉回头一看,竟然是杨贺站在身后,她认识杨贺,在公司庆祝新年的晚会上见过面。李莉正要解释,杨贺冲上来一巴掌打在李莉脸上,李莉愣住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用力把王禹尘往杨贺身上一推,撒腿跑了。
杨贺把王禹尘弄回家后,抓住他的衣领使劲地拽,一边拽一边喊:“王禹尘,你这个混蛋,你不接我的电话,不顾我的死活,你到底还是跟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鬼混在一起。”王禹尘被衣领勒得不停地咳嗽,但杨贺并没有停手,直到王禹尘被拽到了地上,抱住了她的腿,她才放开王禹尘。王禹尘嘴里嘟嘟囔囔地说:“李……莉,我要……喝水。”杨贺听清了王禹尘的话心里像被刀割一般难受:他居然在这么难受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喊的是李莉的名字。杨贺猛地用脚把王禹尘踹开,自己坐在了沙发上直掉眼泪。
一会儿王禹尘躺在地板上睡了过去,杨贺给他盖了一条毯子,就这样瞅着王禹尘一直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