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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醒来时天已经黑透,窗外是瓢泼大雨。
“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舒然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胡子。
“不想吃。“慕璟深又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总爱躺在母亲怀里,躲避慕父的严肃和批评。
“那你先躺会。我去做点饭吃,等会就过来。“
“嗯。“
她知道他心情不好,没有太大的食欲。便做了他最爱喝的番茄鸡蛋汤。
“慕慕,喝点汤吧,不然半夜会饿醒的。“
“嗯。“他听话地坐了起来,不想辜负她的关心。
舒然坐在床边,用勺子喂着他。
他一口,她一口,就这样哄他喝了一碗。
然后牵他去了浴室。
慕璟深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毫无动作。
舒然自己洗好后,便给他刮了胡子,洗了头发和身体。
隔天清晨,她怕他会饿,早起做了煎蛋和瘦肉粥。
但看着床上熟睡的他,疲惫的脸庞,便没忍心叫他。
舒然自己随便吃了几口,就又躺回床上,抱着他继续睡觉。
直到中午,才发现他的异常。
“慕慕,起来吃午饭了。“她趴在他旁边,低头舔了舔他干涩的双唇。
慕璟深下意识地回应着她,随后缓缓地睁开眼睛,与她十指相扣道:“不想吃,头好疼。“
舒然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用自己的头蹭了蹭,便感受到他异常的体温。
原以为是天气热的缘故,没想到生病了。“你好像发烧了,家里有没有温度计?我先给你量下。“
“有,在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慕璟深虚弱道。
过了一会,舒然看着高达39度的体温表,紧张并担心道:“慕慕,你发高烧了,39度。快起来吧,我带你去医院,不然会烧坏的。“
“我不想去医院,睡一觉就好了。别担心,你先自己吃饭。“他从小就害怕医院,害怕打针和吊水。平时生病大多也都是吃药忍着。
再加上慕母的死亡,更是对医院避而远之。
“听话好吗?你发烧很严重,需要马上去医院。“
舒然看他这个样子,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然然,我害怕,不要去。“慕璟深乞求道,抓着她的那只手又紧了几分。
“那家里有药吗?“她不忍心看他无力的样子,但更不想强迫他。
“没有。“
“乖,把手松开,我去给你倒杯水。“舒然给他盖好毯子,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她跑着去了附近的药店,又在路边小超市买了一袋玉米软糖,便赶紧回去了。
“慕慕,慕慕,先起来把退烧药吃了,等会再睡。“舒然温柔道。
“嗯。“慕璟深接过她手中的药和温水,咽了下去。但口中的苦药味,让他眉头微皱。
“把眼睛闭上。“舒然神秘道。
“干嘛?“虽然好奇,但他还是照做了。
舒然吃了预先准备好的糖果,在亲他的时候送进了他嘴里。
“买了多少糖果?“他看着她一脸得逞的样子,眼里的笑意,也更深了几分。
“一大袋。“舒然开心道,丝毫没察觉到对方的意图。
“以后都这样喂我吃吧。“
“不要。“舒然傲娇道。“都发烧成这样了,还想着占人家便宜。“
“喂一颗10块钱。“
“成交,不许赖账。“财迷的她立马答应了。不就是喂糖嘛,她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嗯。自己先去吃点东西,吃完再陪我睡会。“慕璟深的嘴角动了动,感情他还没有一袋糖值钱。
以前倒没发现,她还是个小财迷。
“好。“她终于又见他笑了。
夏天本就容易犯困,两人又睡了一下午。
慕璟深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几天后病就好了,但心病却越发严重了。
慕母的死对他的打击和影响,短时间内依旧挥之不去。
后面的一段时间,他也都是躺在床上。
睡了醒,醒了再睡,无心其他。
舒然每天按时起床做饭,给他洗澡,然后躺在他怀里陪他。
就这样,精心照顾着。
两三周过去了,慕璟深的情况丝毫不见好转,却越发抑郁。
他很听话,却听话的像个傻子,没有思想,没有笑容。
某天早上。
“慕慕,我想去旅游。“舒然娇声道。
在她迷茫无助的时候,他曾带她出国旅游,带她寻找生活中的温暖与美好。
这一次,换她。
“你要去哪?不要丢下我。“此时的慕璟深就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害怕再被丢下。
听到她要离开,他猛地抱住她,委屈道。
“慕慕乖,不会丢下你的,我们一起好不好?去看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还可以骑马。“
之前两人看综艺,当看到画面里的大草原时,他说他羡慕那里的人,那里的马和牛羊。
可以旁若无人地大喊,自由自在地奔跑,无所顾忌地活着。
“好。“
舒然在网上订好机票,收拾好行李后,就和慕璟深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他们当天下午就到了那边的市里,随后包车去了大草原中的民宿。
所谓的民宿,就是铁网栅栏内大小不一、间隔不一的蒙古包群。
进口处门栏上写着“草原民宿“四个大字。
住进蒙古包,吃完当地的晚饭,天已经黑了。两人还来不及参观和欣赏,就因疲惫早早入睡了。
好在床上有蚊帐,不至于被蚊虫叮醒。
第二天早上,他们被一阵嘈杂的奔跑声吵醒了。便决定起床洗漱,去欣赏一下草原的清晨。
两人手牵着手,逐渐向远方走去。
此时,任谁看到眼前这壮阔的景象,也都会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蓝的深沉的天空,蓬松缱绻的云彩,吃草嬉闹的牛羊,长条状的蓝河,一望无际的绿色大草原。
他们感受到一种宽广,一种属于山河的广阔。
“山河契阔,与子成说。“舒然双手呈喇叭状,朝着远处大喊道。
以往生活中的琐碎与欺骗,自卑与忧伤,此刻看来是多么可笑。那些轻的像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那么微不足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慕璟深也学她那样喊着,只不过声音更大。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他能做的,也只有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