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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长辈们忙完回到家里,他们姐弟俩谁都没有提起这茬,不约而同地保持着缄默。
两人各怀心思的和蒙在鼓里的家人共进晚餐。
如坐针毡地吃完,董梦逃也似的躲回二楼房间,生怕慢一点,她的脸就会绷不住露出马脚。
心事重重地洗漱完毕,早早的躺倒卧床。
没一会儿就抵挡不住周公的召唤,沉沉睡去。
深夜,董梦被尿意憋醒。
揉揉惺忪的双眼,在黑暗中摸索着,朝卫生间行进。
路过父母房间时,依稀听见克制而又压抑的争吵声。
董梦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聆听。
爸爸:“原来那样不好吗,你怎么非要让梦梦的外公外婆接她放学。”
妈妈:“我可没让,我爸妈心疼外孙女,自愿去的。”
爸爸:“梦梦都上初中了,用不着接。再说了,她学校离奶奶家才几步路,没必要麻烦外公外婆。”
妈妈:“梦梦的奶奶不缺孙子孙女,我爸妈可只有梦梦一个外孙,能不紧张她吗?”
爸爸:“别说得好像我爸妈亏待了梦梦似的,谁不知道两老最宠她。”
妈妈阴阳怪气道:“得了吧,嘴上说说而已,没一点实际的。
有什么好的还不是都留给住一个屋檐的宝贝孙子了。只有我爸妈才是全心全意为梦梦着想。
要不是你总拦着我带梦梦回娘家,他们能跑学校去守着梦梦放学吗?”
“我能不拦吗?”爸爸气愤地提高音量,
“你爸妈跟着所谓的大师学什么气功,都学魔怔了。大师说什么,他们信什么。
钱花了大把,自以为学到了什么盖世神功。梦梦生病,他们也不说送医院,对着梦梦发功,说他们的功法能消病止痛。
你好歹还是个医生,你也不劝劝。
我去劝,他们骂我不孝。好,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
但他们要带梦梦去找大师开个鬼滴姆妈的天眼,我就不得不管……”
说到后面,两人都不再压抑自己的音量,争吵升级,不时爆出几句含妈量超标的咆哮。
董梦的耳朵,隔着门都能感受到里面的剑拔弩张。
她不忍继续往下听,朝楼梯走去。
突然传来一声属于妈妈的尖叫,她吓得一哆嗦踩空了。
咕噜噜地滚下了楼梯……
董梦从噩梦中醒来,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自爸妈走后,她还是第一次梦到。
也仅仅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他们是不是对她怀有怨恨,才会连梦里也不肯相见?
看窗外的天色,应该还是深夜。
她调整了睡姿,一只手反复摩挲胸前的八卦吊坠。
好半天也没平复心境。
深深吁了口气,她拿起手机,调出本地音乐,开始播放起《心经》。
闭目聆听了好几遍,依然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董梦泄气地掀起被子,坐起身来,打算找点事情消磨时间。
变故就在转瞬之间。
蓦的,她被人扯住头发,从床上掼倒在地。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她好半天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突如其来的巨痛强烈刺激了眼睛,一股酸意涌上眼眶,泪水很快侵蚀了她的视线。
等她反应过来,一边叫着救命,一边张牙舞爪地反击。
非但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激怒了暴徒。
“砰!砰!砰……”
是她的头连续撞击墙壁发出的闷响。
剧烈的震荡让她整个人都恍惚起来,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血迹自头而下在全身蜿蜒流淌。
她不停告诫自己冷静,眼睛从头发、血液和汗水的夹缝里,艰难地寻找称手的工具。
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了枕下的剪刀。
瞅准撞击之后,向后撤离的空档,她奋力一抓,而后对着暴徒一通蒙刺。
却好似全都扎到了棉花上。
她瞪大双眼,猛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对着空气挥舞着剪刀。
还是梦啊……
她点亮吸顶灯,让光明充斥室内。
而后放松身体,瘫在床上,抚着胸口剧烈地喘息了一阵。
等缓过气来,她不想也不敢再度入眠。
索性来到书桌前,随意地翻看了几本。
没找到感兴趣的内容,她合上书本,取出一本笔记,用左手提笔准备书写。
董梦一时内心巨震。
不对劲!
她又不是左撇子,怎么可能用左手写字。
难道……自己还在梦里?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写下:
“12月18日,星期六
我感觉我的世界整个崩塌了。”
这个开头,她隐隐有些印象,似乎曾经梦到过。
难道这又是个预知梦?
她打起精神,聚精会神地关注起自己笔下的每一个字,不想遗漏任何可能的线索。
“同学们对于期中考试的难度系数怨声载道,对程老师也多有怨言。
半个月前,我去找程老师反应了一些相关情况,建议他对不及格的同学网开一面,给予补考的机会。
程老师却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还污蔑我是在自导自演。
他甚至还多番暗示我,如果我对考试成绩不满,直接献身就好了。
我吓得直接落荒而逃。
我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因为我知道程老师在学校里有无数的拥趸。
即使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她们也能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我。
为了我自己,我只能默默隐忍。
可今天,程老师课后叫住了我。
他……”
之后,她详细了记录了被程老师强行猥亵的过程。
这种侮辱和玷污给她造成的伤害。
她也是法律的,知道没有证据无法指控程老师。
即使有证据,她也极有可能告不赢身为精英律师的程老师。
再加上以往这种事件里,女性总会被受害者有罪论包围,长期饱受大众的指点和骚扰。
她没有那么强大的心脏,她实在承受不住了。
合上笔记。
她取出一把水果刀,痛哭着割向了自己的手腕。
……
董梦缓缓睁开眼皮,转动了几下眼珠。
只见阳光透过窗台,洒的满室清辉。
不由得庆幸自己,终于了摆脱梦魇,真真正正的苏醒了。
只是,梦里的那个程老师,是她所认为的那个程老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