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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12月2日,距离梦里记录的时间已然不远,可董梦还是毫无头绪。
不管走到哪里,吴双总能突然地出现,笑嘻嘻地说一声“好巧”。
她的无孔不入,屡屡打断了董梦对于预知梦的思索。
如此多的巧合叠加,董梦不禁怀疑,自己身上莫不是安装了什么定位装置,才导致她发呆的秘密花园一个接一个的暴露人前。
这天也是双周六,程泽上课的日子。
若不是为了收集线索,董梦是打死也不愿意出勤的。
为了占据一个有利观察位,她还不得不早早来到阶梯教室。
挑选了最后一排靠近门口的角落坐下,她着重观察起每一位进来的女生。
也不知道那个自作聪明又多管闲事的女生到底长什么样。
能让相貌堂堂的程泽兽性大发,应该是位美女吧!
人总是经不起念叨,刚想起程泽,他正好就走进了教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疑心生暗鬼,董梦总觉着,程泽别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
董梦撇撇嘴,心内腹诽:这种衣冠禽兽,哪有什么节操,恐怕对着母猪也能发情!
一节小课结束,课间休息时,某个女同学突然提问,“程老师,您觉得‘江城36刀杀妻案’的二审会加刑吗?”
程泽呼吸一滞,下意识看向某个角落,只见董梦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这起轰动一时的本土案件,不日将二审开庭,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无需程泽多言,教室里早就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必须得加!否则我都想要怀疑司法的公正性了。”
此话一出,应和声一片。
“不是‘上诉不加刑原则’吗?二审只可能减刑或者维持原判吧!”
“我的天哪!在外面别说你是学法律的,丢人!那个原则仅适用于被告人提出上诉的案件。”
“一个有家暴前科的丈夫,以同意离婚的名义骗取妻子信任,然后将其残忍杀害,足以构成情节严重的故意杀人罪。
按理可以判处死刑、无期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一审才判八年。
我是男的,我都觉得离谱。”
大家的观点也并不总是和谐统一,总有那么些个杠精,喜欢标新立异博出位。
“你们别被一些编瞎话的自媒体给带偏了,一审判八年肯定有它的道理。
说不定就是妻子有重大过错,或者嘴贱叨逼叨激怒了丈夫,丈夫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才激愤杀人。
哎!婚姻到底带给男人带来什么?”
“好家伙,受害者有罪论加性别对立真被你玩得飞起。”
“不会说话就闭嘴,被告有自首情节,认罪态度良好才从轻发落的。”
……
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角落里的董梦和他们却有如冰火两重天。
她静默地望着前方,眼里空无一物,刘海被冷汗浸湿成一绺一绺的,紧黏在额头。
手不自觉地抠着笔盖上的挂夹,手指被弹得通红也毫无所觉。
“无论如何,子女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们的女儿还是案发现场的第一发现者,真是实惨!”
“谁说不是呢!
当时还有好多无良媒体为了蹦热点对她围追堵截,本来好好的人硬是被吓得连门都不敢出,学也上不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再怎么样也比被媒体惦记强。”
听到这里,董梦更是遍体生寒,身体蜷缩成一团,若不是怕引起他人的注意,她连头都想塞到桌子底下。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到了一年多前的那个夜晚。
她推开家门,犹如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连串带血的脚印映入眼帘,预示着灾难已然降临。
她赶紧捂住口鼻,好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带着一丝希冀,小心谨慎地沿着脚印上到二楼。
主卧房门大敞,室内一览无余。
她以美丽著称的母亲,犹如一个破碎的玩偶,孤零零地躺在血泊里。
董梦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就连呼救声都发不出。
踉跄着跪倒在床边,她用双手捧起妈妈掉出体外的脏器,试图将它们一一归位。
仿佛只要达成,妈妈就还有一线生机。
各种脏器和肉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完全无法分辨。
一场徒劳过后,看着眼前模糊的血肉,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不——”
董梦闭上眼帘,当场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转过来,人已经躺在了类似医院的环境里。
转动眼珠,观察起四周,耳边传来饱含欣喜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
循声望去,董梦不由得愣住了。
怎么又是狗皮膏药?
“你突然在课堂上昏倒,可吓死我了。”
她的表情、言语以及动作,都在全力向董梦传达着她对董梦的关怀。
也许是董梦这个人天生反骨,不仅没有一丝丝感动,心底还升起了强烈的违和感。
她定定地看着吴双,不错过一丝丝微妙的小表情。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吴双社牛的用双手捧起董梦的一只手,放置在自己胸口附近,来回反复地述说着她的担惊受怕。
尽管不喜,看在确实有被她帮助到的份上,董梦忍了。
没有抽回手,任由她碰触,也并未像以往那样出言无状。
陈燕萍带着医生走了进来。
吴双见状,立马起身迎了上去,“医生,快给她检查看看!”
被抢白的陈燕萍眯起眼,不悦地审视她。
医生问询了董梦的既往病史,做了几个常规检查,见结果都显示正常,便嘱咐她回去好好休息。
听罢,陈燕萍上前搀扶起董梦。
吴双借口不放心陈燕萍一个人照顾董梦,跟着一道回了415。
迎着苏宁快要脱框的眼珠,她维持着完美的笑容,从从容容的对着董梦自说自话了好一阵子。
也许带着点跟苏宁赌气的成分,几句简单的医嘱,她反复交代得又臭又长。
董梦被吵得脑瓜子嗡嗡的,念着人家也是出于好意,忍着爆粗口的冲动直说自己累了,需要休息。
尽管如此,吴双还继续嘘寒问暖了好几句,才施施然离去。
董梦轻吁一口气,揉了揉生疼的耳廓。
还没缓过气来,苏宁又叨叨上了。
“还说你们没关系,真没关系,她能送你回来,还这么多话?骗肖!”
董梦转过头,对上苏宁满是指责的脸,心头无名火起。
“干你屁事?
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吗,管这么宽?”
“你……”
苏宁气鼓鼓的,还想上前理论,被金菲推搡着拐出门去。
即便如此,还不忘回头大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等苏宁走远,陈燕萍对董梦说道:“你别往心里去,苏宁就是说话有点呛,但人不坏。
她也是为你好,怕你上当受骗……”
董梦冷哼一声,打断她的未尽之语,“替我谢谢她!”
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她被坑那是她自己蠢,我可不会跳进她掉过的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