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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身处地狱,何惧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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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们认为青春美好,不过是因为尝过太多甜头,若你一直身处黑暗之中,还会觉得那段时光美好吗?
  对莫星禾而言,17岁的时光宛如身处地狱。
  “那是我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恐惧离我如此之近,没有人救我于水火,没有人惩罚恶魔,也没有人关心我是否走出那场阴霾。”莫星禾心情有些激动,说话断断续续,半天都没办法平静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激动,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何宸想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他是最没资格劝她大肚的人。他退下外套疾步走向她,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之后才一字一顿
  说道:“有些话由我来说也许你会觉得讽刺,不过我还是要说出我的想法。如果你觉得当年她们欺你辱你,你咽不下这口气,那好,我替你一个个还回去,我有的是办法叫她们生不如死;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给你讨回公道。”
  莫星禾忽的抬头,自嘲道:“偏我就是软弱可欺的性格,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总想着也许是我做错什么事情惹得他们不高兴,或者是我说的某句话有失公允,他们与我一般大小,想来本性不坏,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可莫星禾其实没忘,她节节退缩,他们便变本加厉,他们故意将染了颜色的课本藏进桌厢,她一伸手就能染的双手猩红;他们把她的零食袋装进蟑螂蚂蚁,她只要打开,那触目惊心的恶心东西便争先恐后跑出来;她们在她的椅背上和座椅上涂满502,她只有脱了衣服和裤子才能从那里逃脱,逃进另一个令她感到耻辱的地方…
  她一件一件拾起被她们剥落的衣服,却发现自己早已经遍体鳞伤!
  一个人真正伤心欲绝的时候反而是不会哭的,甚至不会表现出太大的悲伤,但他浑身透出的冰凉却让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何宸虽然知道莫星禾原来的日子不好过,可也认为一切都在合理范围内,甚至觉得有些打击能够让她在认识人心险恶的路上变得更加强大!殊不知这些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对她的打击不止身体,更是心理。
  所以她才会淡漠如此吧!
  “我走了以后,他们……还是那样对你?”明明揪心不已,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对何宸而言,只有更多的了解事实真相,才能真正的帮助到她。
  莫星禾冷笑连连,嘶哑的声音忽高忽低道:“你不该用还是这个词,也不该这么问,你该仔细想一想,没有你的庇护,他们会怎样?会适可而止?还是变本加厉呢!这个世界讽刺吧!坏人永远是坏人,不会因为你有底线就放过你。我明明很恨,恨透了,恨极了!却没办法做出你说你那些暴报复行为。”
  何宸摇了摇头,即使她话尽于此,他还是感觉难以理解。也许他的人生并未有过那些磕磕绊绊,因此他无法感同身受,他现在对她顶多能算——最大限度的同情。
  是的,他也许只是在同情她。
  莫星禾永远明白一点,人们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除非你身上有他能索取的价值。何宸之所以对她穷追不放,说白了还是因为那段短暂的时光太过美好。
  可他终究只看到她快乐且阳光的一面,而她躲在墙角悄悄啜泣的无数时光,无人窥探,无人相关。
  从离开高中学校的那一刻开始,莫星禾其实就想忘记一切重新开始,毕竟向前跨越一大步,她不想带着痛苦的记忆苟活于世。
  可是伤害并不会因为时间久了所以消失,深埋心底的恐惧甚至会伴随一生,若是遇到故人,那些埋在心底的痛便会像梦魇一般纠缠不清。莫星禾眼神空洞,似乎不再会发光。
  何宸从隔壁买的奶茶送来的,捧在手心,热乎乎暖、洋洋的,正是时候。
  “一共三杯,一杯你喝,一杯你放在怀里取暖,还有一杯你带走继续喝。”何宸仔细交待道。
  “我不是水牛,喝不完这么多。”莫星禾神情严肃道。
  有时候打破危局可能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表情…她这样自然的说出话来,反倒使刚才压抑的气氛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何宸认真看着她,垂目道:“小鼻涕虫,我知道你想哭,知道你心里并不好受,以前是我忽略了那些事情,但是以后,请你放心大胆的热爱生活!无论什么事情,我在你身后,给你当后盾。”他其实不算太会哄人,毕竟除她之外他能说上话的女性实在是少之又少,可对她说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更肉麻,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莫星禾咕咕喝着奶茶,正想这东西如此神奇,吸溜几口进了肚子,竟是心情好了许多,身上也暖和了许多,她无比满足的咂了咂嘴,小心翼翼的蜷着大腿,生怕那杯暖肚子的滚下去摔得稀巴烂。
  听罢,她头也不抬的说了句:“你都要走了!就别管这么多了,咱们还是老样子,各自照顾自己吧!”
  看来刚才营造的悲凉气氛不过只是为了这一刻能轻松的说出这句话而已,何宸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看,她泪迹斑斑的脸上终于也有了一抹笑容,也许是这杯奶茶让她快乐,也许是“眼不见为净”的目的终将达成才快乐,她的嘴角残留着奶茶渍,他忍不住伸出右手,想替她擦拭。
  莫星禾眼疾手快,立刻躲过去了,她可不想让这种暧昧’的举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今天拖着病歪歪的身体,又揭开伤口撒盐,为的就是能让他无所顾忌的离开。她想,他最好能在今天之后立刻回到他本该存在的正确位置,她才能无所顾忌的疯长。
  何宸这次揣测不出她的心思,她轻松的将杯里的珍珠吸到嘴巴里,轻轻咀嚼着,要不是她面色仍旧苍白,谁会猜到她是个反反复复烧了几天的病人呢!她只有在喝奶茶的时候才会这么开心,因为那股暖流轻而易举就能钻进她的胃。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何宸有些失落的问道。
  莫星禾不善于撒谎,大多数时候是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这次她却是出了奇的平静,半天才喃喃道:“谢谢你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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