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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下聘前,两家人需要见一面,于是求婚的第二天,云少霆便带着父亲一起,去了玉家提亲。面对这样令她不满的婚事,云母没有出面,然而,这也变成了甄文凤心头的一根刺。
于是,甄文凤没有立即答应,就在提亲的当晚,吃饭的时候,她也曾试图着,劝说过佳音。
“佳音~”她犹豫着,开口道,“关于你的婚事,你要不要再想一想?”
“怎么了?”
甄文凤:“今天是提亲,男方的母亲都没有出面,很明显她是对你不满意,我怕你嫁过去了,将来要吃苦头。”
“妈~”佳音听后微微一笑,她迎上前拉住了母亲的手,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帮着我趋吉避害,弄得我遇见事情就喜欢躲在你的背后,以后的事情,你就让我自己选择吧。”
甄文凤拗不过佳音的固执,只能选择妥协。
那一天晚上,当佳音回房后,云少霆打来了电话。
佳音:“怎么了,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就是担心,想问问。”
“担心什么?”
云少霆吞吞吐吐的说:“今天,我看阿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因为我妈没去,她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佳音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妈才不会那么计较呢。”
云少霆:“那就好,那明天吃饭,我去接你们。”
“好啊。”佳音爽朗的回答着。
就在这时,甄文凤来到了她的门外,她静静的听着屋子里佳音的说笑声,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犹豫了很久,她没有敲响她的房门,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那一晚,甄文凤思量了许久,她也不禁问自己,该不该继续阻拦。
第二天一早,云少霆便来到了佳音的家里,接了三人一起,去了酒店。
那一日,虽然在云少霆的再三央求下,云母出席了,可是从头至尾,她却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于佳音根本不屑于理睬,直到最后,更是刁难起了她。
“口口声声的说着不是为了钱,玉佳音那我倒想问问你,要是有一天你的那个爸再闯了祸,需要钱解决的时候,你会不求少霆吗?”云母伴随着尖利的讽刺音质问道。
“我不会。”佳音斩钉截铁的回道,“对于他,我们都已经仁至义尽,所以我和我妈都不会再管。”
“呵,”云母冷笑了一声,又问,“那如果那事会牵连上锦天的学业呢,你也不帮吗?”
云少霆惊恐抬眼,他没有想到母亲竟会这般的刁难佳音。
于是,他倏然起身,道:“妈,你为什么要这么为难她啊!”
“我怎么为难了?她不是口口声声说着在乎你吗?不过一个小选择,就难住她了吗?”
“好~”云少霆咬着牙点了点头,他目光犀利的望向了云母,问,“那如果我让您在我和姐之中选择一个呢?”
“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云母怒道。
云少霆:“怎么不能?同样是做选择,您都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要逼迫佳音呢?”
“佳音不会面临这样的选择。”就在这时,在一旁沉默了良久的甄文凤突然开口了。
望着她缓缓起身,那一刻依照母亲的脾气,佳音以为她就要发火了,毕竟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妈~”于是,她赶忙上前拉住了母亲,不是怕影响了和云少霆的婚事,只是为了不让场面更加的难堪。
谁知,母亲却推开了她的手,一脸淡然的说:“因为,只要佳音嫁出了玉家的大门,她就再不是玉家的人,即便她想那么做,我也不会同意。至于锦天……”
她转过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他如果是个有能耐的,我相信他的父亲影响不了他,如果不是,那我也只能认命,毕竟该努力的,我也都努力过了,我不欠他了,他姐也不。”
说罢,她转过头,对着云家人说,“至于身世的差别,我补不上,但佳音她有手有脚有能力,我想她也不需要攀什么高枝才能有口饭吃,她的教养不允许,她的自尊更不允许。而且,我名下还有两套房子,我会给一套给佳音做嫁妆,这样,她能配得上云少霆了吗?”
“我不要……”佳音一听,立刻松开了手,摇着头说,“我说过我不会要锦天的东西的。”
“这件事由不得你选。”甄文凤呵斥了佳音后,说,“请问这样,你们能同意他们俩的婚事了吗?”
“你以为,我云家会在意那一套房子的嫁妆吗?”云母继续讽刺着。
“那您到底想怎么样啊?”这时,云少霆终是无法隐忍了。
可他刚欲开口,云父却叫停了他。
他瞟了云母一眼后,站起身,绅士的对着甄文凤说,“亲家母您多虑了,房子的事是你们的家事,我们不便干预,佳音这孩子,我也是满意的,再说当初少霆答应回来做事时,我答应过他,他的婚事我们不会干预,所以只要孩子们愿意,我们不会有意见。”
“谢谢,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吃。”说罢,甄文凤转身带着锦天离开了那里。
在佳音的映像中,甄文凤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啊!出于心疼,也出于歉疚自责,她和云大业夫妇打了个招呼后,便立即追了出去。
“我去送他们。”云少霆见状,也立即起身追了出去。
直到这时,云大业才轻叹了一声,对着云母说:“你今天,的确是太过分了。”
屋子外的佳音,拦住了母亲的步伐,她红着眼,一脸歉疚的望着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又一副要哭的样子。”
“对不起,是我太不懂事,是我让你难堪了。”
云少霆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两人,却连抬脚的勇气都没有了。
今天这么一闹,他不知道佳音会不会后悔,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弥补他们今日所受到的一切。
“傻瓜~”甄文凤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也别误会,我刚才那么说啊,不是我在乎你胜过锦天,相反,刚刚说的选择,其实我也问过自己,我自以为自己不偏心,但如果有一天我需要在你和锦天之间做选择,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
佳音听了,惊愕抬眼,其实这个答案她早已清楚,可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说的那么直白,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会受伤吗?
“那你为什么还?”她隐忍着心痛,问。
“就因为我知道我的选择,我也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所以我才更想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在这个家你得不到的,我希望你能在别处得到。”
说罢,甄文凤转过头,她冲着云少霆唤了一声。
云少霆赶忙走上了前。
她望着云少霆,叹息了一声,道,“其实说实话,你从来都不是我喜欢的选择,直到现在也是,但我还是同意了你,只因为我知道,我给不了她的,你能给,尽管今天出了一些意外,但我现在只希望,你将来不要辜负了我的寄托。”
“您放心,我不会的。”
“那就好,我和锦天还有事,你们聊吧,别送我了。”说罢,甄文凤拉起了锦天的手,离开了那里。
那一刻,佳音努力隐忍的泪水,终于是忍不住了。她抬起手,努力的咬着自己的手背,整个人几乎是颤抖的。
云少霆见了,伸手将她搂进了怀中。
她的余光,瞟向了母亲的方向,她依偎在他的怀中,不禁问:“你说,爱到底是什么呀?为什么和我想的都不一样,明明她自己都承认了,她更爱锦天,可她为什么还要这么为我。”
“傻瓜~”他昂起头,隐忍着感动的泪水,对她说,“爱从来都不是一种样子的,也是不该拿来衡量比较的,不过我该恭喜你,因为阿姨她真的很爱你。”
已经离开的甄文凤,拉着锦天的手,一边走,一边回忆起了昨夜的事。
那一夜,她几乎是一夜都没睡。
临睡前,她再一次的走向了佳音的房门口,她本想再劝劝她,因为她不希望,佳音为了所谓虚无缥缈的爱,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直到,她在门口听见了佳音和云少霆的对话。
在那里,她听到了佳音爽朗的笑声,无拘无束的言语,和云少霆深深的关爱。
所以最后,她放弃了,回到房间后,她细思了几乎一整夜。
她知道,只要她决绝阻拦,依照佳音对她的唯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她会听自己的,可她也不禁问了自己,这样做真的就是对她好的吗?
她回忆着过往的一切,因为父亲,佳音亲手断送了学业,还是因为家人,她放弃过云少霆,可这两次换来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放弃了学业,佳音变成了一个怯懦自卑的女孩,放弃了云少霆,她甚至险些走向了死路,她也不禁问自己,如果再来一次,她能不能补足佳音心里的缺口。
佳音缺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她转头望了望锦天,她自知自己做不到了,那么她就不该把她吊在这一刻树上,只有放手,她才会有更多的可能,最多如果有一天她失败了,累了,就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就算自己不会爱她胜过爱锦天,可至少她还有一个家。
所以打从那一刻,她就已然下定了决心,她会努力的成全佳音。
然而,成全的这一条路,必然不是想象中那样好走的,她所要承受的,也远比她想象中,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