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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如绿松石般深沉,尽管是冬月,湖边也有很多绿色的树,一直蔓延到山丘上,再从其他地方露出来,好像湖水绵延不尽,把这整片地区都融为了一体。
她们边走边看着漂浮在湖面上的枯叶,那是秋天留下的佳作。有些浅一点的地方,可以看到厚厚的腐烂的黑色树叶,可怕的腐烂,那是绚烂过后的落幕,进而沉寂,消亡,让人想到生命不可逃脱的宿命。
不过,还好有几条不怕冷的背部呈黑色的鱼,在懒懒地游动。这无疑挑起了她们俩的兴趣,忍不住驻足观看,心里真是万分喜悦。
这样走了大约半个钟头,前面只顾着走路的朱红和胡嘉佳,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回想起今早在车里跟高尔利说的话,孙琳琳不免悄悄看了看正沉浸在自然美景中的好妹妹。她还有件事一直瞒着她呢。现在是到了该说的时候了。
“小尹。”她轻声叫道。
“怎么了?”陈蔓尹从流连的美景中回过神来,天真地看着她。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哦?什么事啊?”
“是关于高尔利的。”
陈蔓尹天真的表情慢慢成熟了起来。以为她又要劝自己和他保持距离之类。
“你还记得你到乡下去的那段时间吗?”
“当然记得。”
“其实,在你出发后的第三天,我就去书店找了高尔利。至于地址,是我在你买的书的图章上看到的。”
陈蔓尹沉默着低下眼睛,没有责怪她什么。
“然后我把他带到了你家别墅对面的小岛上。”
陈蔓尹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立即抬起惊诧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她。
孙琳琳早就料到她会有剧烈的反应,因此并不意外,继续说:“你知道我第一段恋爱就被男人骗了,所以对男人,我始终保持警惕。我以为高尔利也是那种人,所以担心你也会被骗,于是我就把他带了过去,让他见识见识,吓唬吓唬他。”她只管说自己的,走到护栏边,望着湖面,“还有,我因为已经知道了他是书店销售员,所以深知他家境不好,觉得他配不上你,而只有马文聪那样的才适合。但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马文聪一点儿也不适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扭头看向她。
陈蔓尹僵在那里,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现在脑子很乱,一方面在想这件事有可能对高尔利造成的伤害,另一方面为孙琳琳这种自作主张、用心险恶的行为感到生气,同时又对她如今的坦白感到疑惑。
“现在你已经从我那里搬出去了,我才敢跟你讲这些。说实话,我对高尔利还持有怀疑。但马文聪是绝对不适合你的,这一点我已经确信。所以,我不想再掺合你们的事了,不想再去干扰你。由你和你的家人自行做判断,做选择。毕竟眼下,我也遇到了烦心事,没有那么多的空余时间。”
“你能对我说这些,说明你还拿我当朋友,我很感谢。”陈蔓尹低着眼睛,思索着,依旧没想到要看她。
“如果我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还请你原谅。”孙琳琳看着她,真诚地说。
这时,陈蔓尹才抬起头来,再次注视着这位推心置腹的好闺蜜。
“当然,我从来都没恨过你。”
“谢谢你,小尹。”孙琳琳冲她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但随即又消失了。她的心正在被自己遭遇到的情感难题所困扰。
陈蔓尹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双目失神地看着湖泊对岸的枯树枝。回想起那段时间里,有好几次高尔利忽然变得语调低沉,无缘无故地好像十分伤心难过的事,这才恍然明白他当时经历了什么。
“他认识你之前还不知道你家里有钱吧?”
“应该不知道吧,我从没给他说过。”
“挺好的。”孙琳琳说完,随即一笑,也看向对岸。
与此同时,刚在山庄里泡完温泉,披着浴巾朝客房走去的马文聪来到走廊里,正要开门时,见一位男服务员在敲陈蔓尹客房的门,手里还拿着一张信封。他朝楼梯口看了眼,自己的三个伙伴都回了各自的客房,准备接下来打麻将。于是朝那位男服务员走去。
“有什么事吗?”
“哦,马先生,有位男士让我们把这封信交给陈小姐。”
“谁?”马文聪感到奇怪,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居然还有人写信。
“不知道,门卫拿进来的,说是一个中年人,像个记者。”
“好的,给我吧。”他淡定地说,心里倒真想看看是什么内容,不方便通过其他媒介方式,还非得写信。
“这——”男服务员有点为难。
“没事,我来转交给她。”说着,他就从服务员手中抽出了那张信封。
“那就麻烦您了。”
“不客气。”
男服务员下去了。马文聪也来到自己的客房,打开门,走了进去。
他将门锁好,走到床尾,坐下,拆开信封,掏出信纸,仔细看了起来,内容如下:
陈小姐,你好:
给你写信实在冒昧,本人是某报社记者,从业二十余年,主要负责房地产版块的新闻,挖掘业界名人轶事等等。无奈,如今报纸行业不景气,生存艰难,而我已过知天命之年,又面临失业,真可谓雪上加霜。
本人一无所长,唯有捕捉奇闻异事,编写新闻这一项罢了。数月前,我正赋闲在家,苦于生计,不觉刚好听闻一条有关令尊大人的小道消息。出于职业惯性,我当时倍感兴奋。令尊大人是本市房地产行业的佼佼者,年轻时靠倒卖麦冬起家,一路走到今天,早已成为行业内的一段佳话,一个传奇。尽管如此,对于其私生活,本人却实在不敢恭维。原先我也有所耳闻,关于令尊大人的流言,早已不胫而走,只是那时酒饱饭足,加上令尊势大,不敢贸然深探。可现在时代变了,我也是迫于无奈,毕竟人都要吃饭嘛,所以只能斗胆查访。
现今,我已经完全掌握了有关令尊大人混乱私生活的证据,需要再次强调的是,我也是迫于生计,为了生活,并不想招惹是非。所以就我本意来说,并不想将证据公之于众,前提是你得付给我一笔钱,然后我就将其立即销毁,永远不再插手此事。这也将是我记者生涯的最后一次查访了,若你能按照要求坐成此事,从此,我们将各自天涯,互不侵犯。
之所以选择给你写信,是因为实在不想打击你的母亲。她最近身体不好,这我早已知道,而且你的行踪,我也一清二楚。听我这样说,请你不要惊奇。从事记者这个行当二十余年,要想追踪什么线索,并不是一件难事。我希望这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私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不多说了,等见了面,咱们俩再慢慢详谈。注意,我希望今晚十点就能在尉营坝的香伊酒馆和你见上一面。我应该能认出你,有人已把你的照片发给我了,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反正你只管来就是了。到时,请你带上能由你全权支取的银行卡。我要的不多,十万元足矣,仅仅十万元。我知道这点钱对你来说并不难弄到。事成之后,我会遵守约定,当面将证据销毁,这件事也就神不知鬼不觉。我这样做,实在有失体面,但很抱歉,为了生活,我也没有办法。虽然这么做,我脸上也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这一把年纪了,颇有点晚节不保的意思。但我这一把骨头,还能有什么其他出路吗?哎!算了,我也不为自己辨白了。
最后,请你格外注意!千万不要报警,如果你报了警,你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到时候不仅不会对遮掩令尊大人的丑闻,有什么帮助,反而会加快将其斑斑劣迹公之于众的速度。但是,那种两败俱伤的局面,是我不想看到的。毕竟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换取一点生活费,别的一概不关心。
好了,希望你诚实!
再次提醒,今晚十点,香伊酒馆,不见不散!
看完了信,马文聪立即明白为什么非得写信了,怕暴露更多个人信息,毕竟一旦案发,顺着电子讯息摸查,警方要不了几天就结案了。同时他又感到十分疑惑,不知道这位口口声声为了生计的老记者,到底掌握了陈叔的什么证据。但他又感到高兴,心想若是他把所谓的证据拿到手,作为威胁陈蔓尹的把柄,那么她就会任由自己摆布。回想自己一直追求着她,但却老是遭到冷遇,这早就引起了他的不满,现在看来,他马上就要翻身了。更重要的是,只要得到了她,那么她家的巨额财产就不在话下。
他越想越兴奋,立即脱去身上的浴袍,换上出行的简便衣服。然后匆匆下了楼,穿过大厅和花园,在大门口找到那个最先传信的门卫,向他询问了一下那个记者的大致模样:长卷发、胖脸、黑框眼镜、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整体气质是:有文化但形象猥琐。随后,他走到大门外的停车场,开上自己的保时捷,迅速朝香伊酒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