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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鱼第一次见朝阳是在姑妈家,一个人闭着眼睛半躺着在沙发上,外面的阳光恰好照射进来,映在他俊美的脸上,像是给他白净的面容里镀上了一层金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不小心掉落凡间的天使。
青鱼有些好奇,便问姑妈:“这是?”
“你姑丈的侄子,上来治病的,你以后周末有空就来和他聊聊天。”
青鱼愣愣地看着他,回答:“好。”
回学校后,青鱼总是回忆脑海中的画面,她觉得自己对那个半躺在沙发上的少年有了浓厚的兴趣。
就这样,青鱼开始莫名期待周末的来临,只为去一趟姑妈家,看看那个少年。不过她选的时间节点不对,都恰好碰到朝阳出门了。
后面,她专门选了一个临近饭点的时间过来。“姑,今晚吃啥?”
“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青鱼一听就一把抱住姑妈,“姑,你真好。”
姑妈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小鬼精。”
青鱼嗔道:“哪有。”说着便放开姑妈,“周周呢?”
“在房间里,朝阳在帮我监督他写作业呢!”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后,青鱼就去周周的房间。悄悄地推开房间门,映入青鱼眼帘的是一片金光,日暮黄昏,仿佛在用最后的力气照射这个房间,让房间里的人和物都镀上一层金光,莫名的闪闪发亮,让人一不小心就陷进里边。
青鱼忍不住,拿起手机,轻微地挪了一点脚步,借着金光拍下了照片。细碎的秀发,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线条,让青鱼莫名心动。
“姐,怎么来了也不出声。”周周发现了她。朝阳随即转过身来,对着青鱼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周朝阳。”
“我这是不忍心打扰你写作业吗。”青鱼捏了捏周周的鼻子,随即向朝阳伸手,微笑道:“你好,我叫沉青鱼,青草的青,鱼虾的鱼。很高兴认识你。”
朝阳回握,“我也是。”
就这样,在青鱼认识朝阳一个月后终于和他说上了第一句话。
从旁侧击的从周周身上获取到朝阳每个周末的安排后,青鱼就经常跟朝阳偶遇,有时是在医院门口,有时是在路上,或者是在公园,只要青鱼觉得可以就会会出现“巧合”。
久而久之,朝阳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大抵是喜欢自己,只不过自己不合适罢了。
突然有一天,青鱼找了朝阳平常去的地方都看不见他,她有些慌了,在姑妈家等也见不到他,过了两天后,朝阳回来了。
青鱼不在假装巧合,而是直接向朝阳表明,“我喜欢你,我周末有空,以后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朝阳拒绝了她,他觉得自己不能伤害这个女孩,还为此更改了平常的安排表。青鱼扑了两次空后,直接杀到他房间,气愤道:“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躲我?”
朝阳淡淡的回答:“我们不合适,无论是哪方面。”
青鱼不服:“谈都没谈就说不合适,我才不信,也我不服。”
此后,当青鱼找不到他的时候就打电话,发微信找他,有时朝阳不回信息青鱼就直接“轰炸”他,最后总归能找到他的!
朝阳无奈了,“你不要这样子!”
青鱼正义道:“我只是用我觉得可以的方式,在认真的追求我喜欢的人,况且你肯定也喜欢我,要不然你早就拉黑我了,既然彼此都喜欢,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试试呢?”
朝阳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倔强的女孩,心中五味杂陈。
或许是被青鱼的坚持感动了。后来,朝阳不在躲着青鱼,而是等青鱼来了以后再去医院,青鱼也专门空出那个时间段,陪着朝阳,彼此心照不宣。
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青鱼问朝阳:“你除了周末外其他时间也来这里吗?”
“对,周二和周四也来。”朝阳回答。
“那我以后都陪你来吧,我周二和周四上午都没课。”青鱼看着朝阳笑容灿烂且坚定地说。
这时微风吹过,轻抚着两人的脸颊,树上的叶子也沙沙响起,像是在催促着什么。朝阳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女孩,轻轻地回答了一声:“好。”
“那就这样说定了,走吧。”随即牵起了朝阳的手。而后又像自言自语,又似在同朝阳讲话,
“看来以后要和姑妈姐电车了。”
“那姑妈怎么上班呢?”
“让姑丈送她去得了。”
“对,就是这样了。”
朝阳目光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感受着手中的柔软,好似尘封起来的心又慢慢打开。
这天,青鱼一如既往的坐在长椅上等朝阳,看着他从检查室里出来。对着他神秘道:“待会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朝阳疑惑。
“先给你卖个关子,等到地方在告诉你。嘻嘻。”
朝阳宠溺一笑,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好。”
青鱼带朝阳来到郊外,在不远处就看见小伙伴们在那里摆好东西了。
“看见那几个没,他们是我最好的小伙伴,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说着就拉朝阳的手过去。
“哟!沉青鱼,说好十点半集合的,你现在迟到多久了?”
“嘻嘻,我的错我的错,下次一定。”青鱼挠挠头。
“还有下次?”
青鱼双手合十,“我错了,各位兄弟姐妹们,我保证,没有下次。”
“哈哈哈哈…逗你的。”
青鱼假装生气“哼╯^╰。”
“哈哈哈…”几人都被她鬼精灵逗笑了。
青鱼等几人停下后,咳了咳嗓子。抓着朝阳的手,严肃且大声地对着小伙伴们道:“这是我对象,他叫周朝阳。”
晚上,朝阳送青鱼到学校门口,手指着自己,“你对象,嗯?”
青鱼立马害羞地低下头,扭捏着身子,“哎呀,你别调侃我啦。”
朝阳看见她这样也觉得好笑,连忙柔声道道:“好好好,进去吧。”
青鱼定定的看着他,朝他张开双手,“抱我一下。”
朝阳愣了愣,随即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道:“谢谢你,晚安。”
“回去路上小心。”随即满脸通红的跑进学校里。
朝阳就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随后又看了看乌黑的天空,随后掏出手机。
“这次我陪你进去吧”青鱼看着朝阳苍白的脸担心担心道。
“不用,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在这等我就好了。”朝阳摸了摸她的脸。
青鱼还是不放心,“可是我看你的……”
朝阳打断她的话,抱了抱她,温柔道:“我没事,以后就好了,乖乖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出来。”说完就放开青鱼走了。
看着朝阳的背影,青鱼感觉好像要失去什么。
忍不住,朝着朝阳大声喊道:“朝阳,你要快点回来啊。”
朝阳回头微笑对她,“乖乖坐那等我。”
青鱼忐忑不安的坐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进去了。
“请问你找谁?”
“你好,周朝阳是在这里吗?”
“你是她什么人。”
“哦,我是她女朋友。”
“他在隔壁躺着,半小时后就醒了,你先去外面等着他吧!”
“那医生他身体是不是快好了?”
医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他的各个器官已经衰竭了,最多还有三个月,珍惜最后的时光吧。”
青鱼顿时觉得晴天霹雳,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哽咽道“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我不会乱动东西的,我就看看他就好,求你。”
医生看着她满脸泪水,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青鱼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朝阳,轻轻地抚摸他的脸,想到他所承受的痛苦,青鱼刚擦干的眼泪又溜了下来。
她想到当初朝阳拒绝自己的话,想到了他有时看着她会露出悲伤的样子,原来这些的背后有一个如此痛苦的存在,青鱼为朝阳感到心疼。只能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是图把他温暖起来。
青鱼在床边坐了二十分钟后就出去了,她去厕所洗好脸,用遮瑕盖住有些红肿的双眼。尝试微笑了一下,然后又回到长椅上坐着。既然朝阳不想让自己担心,青鱼也就假装不知道。
几分钟后,青鱼就看见朝阳出来了,她连忙跑到他身边,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手,“手怎么冰冰的,放肚子上,我给你暖暖。”
朝阳笑了笑,宠溺道:“好。”
等过了一会儿,朝阳摸了摸她的头,“暖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回家,以后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了。”
“对,不来了。”
从那之后,青鱼就经常带着朝阳去尝试各种事情,一起去上课,一起看电影约会,一起旅游,参加聚会。两人腻歪到小伙伴们都看不下去了,“沉青鱼。你俩能克制一点吗?顾及一下我们。”
青鱼做了一个鬼脸,“有本事你们也自己去找一个。”
即使天天和朝阳在一起,青鱼也觉得朝阳的身体在渐渐衰败,就像今天他爬楼梯时,青鱼就感受到了他比平常喘,虽然朝阳有在克制不让自己看出来,青鱼又恐慌又心疼。
“明天我就不来了吧,我一来你都不听课。而且爬楼梯好累。”
“不嘛不嘛,我明天就认真听课。你陪我吗,要是累咱们慢慢爬,我不想和你分开。”
朝阳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怎么这么任性。”
青鱼搂着朝阳的要,头靠在他胸前,认真道:“我只对你任性。”
“你这样以后怎么办。”
“我不管,你以后也要宠我。”
“……”
青鱼拍拍他的背,“以后也要宠我、爱我,还要待在我身边一辈子。”
朝阳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的回答:“好,宠你,只宠你,宠你爱你一辈子。”
青鱼嘻嘻笑道:“我也是。亲亲”说完便向嘟起嘴,朝阳温柔地捧起青鱼的脸,分别在她额头、眼睛、鼻子、嘴巴上各留下轻轻一吻。
时间越近,青鱼越恐慌,“我想去姑那里住一段时间。”
“怎么了?”朝阳疑惑了。
青鱼捧着他的脸,“没事,就是太想你了,一点都舍不得和你分开。”
说搬就搬,第二天青鱼就拉着行李箱过姑妈家去了。
看着青鱼拉着一个行李箱过来,姑妈有点担心问道:“在学校里受欺负了?”
“不是,就舍友每天晚上都看恐怖片,讲鬼故事,我害怕,睡不着。等她们过了那个劲在回去。”
“害,你这鬼精灵也怕这,那就住吧,住多久姑妈都不会嫌弃你。”
“得嘞,爱死你了,姑。”说完朝姑妈一个飞吻。
半夜,青鱼偷偷摸摸地打开朝阳的房间,轻轻地搬个小板凳坐在床边看着他,看着看着又掉眼泪了。
朝阳睡梦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哭泣,睁开眼看见劈头散发的青鱼坐在床前,吓了一跳,缓神过后朝阳坐起来,握住她的手,“怎么哭了。”
青鱼急忙擦了眼泪,“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事,睡不着吗?”朝阳帮她捋好头发,轻轻地吻上了青鱼的眼睛,“以后不要哭,我会心疼的。”
青鱼抽泣,“好,我不哭。你快躺下去睡觉。”
朝阳拍了拍床,“过来,我抱着你睡。”
青鱼扑过去,紧紧的抱着朝阳,说:“朝阳,我想你,很想很想。”
朝阳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哄着,“我知道,睡觉吧。”
朝阳深情地看着青鱼的睡颜,好似要深深地记住她的样子,最后,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地一吻。
在后面的几天了,青鱼总是在半夜的时候搬着小凳子,悄悄地摸进朝阳的房间,然后坐在他床前静静地看着他。
在经过几次惊吓后,朝阳也就习惯了,后面他也不睡了,等着青鱼过来在睡。青鱼知道后也不搬小凳了,进来后直接摸进被窝里,搂着朝阳安心睡觉,反正第二天朝阳总能在姑妈醒来之前叫她。
正午将至,朝阳终将会消散。
周五那天,还在上课的青鱼收到了姑妈传来的消息,朝阳被送进医院了。青鱼立马红了眼眶,匆忙向老师请假后就跑去医院,到病房看见朝阳闭着眼睛靠在病床上,脸色惨白。
如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只不过没有了阳光,他的脸色也更惨白。
“来了。吓到你了!”朝阳有些抱歉的说着。
青鱼环抱着他,哽咽道:“下次不要这样了,不要这样吓我,你不许丢下我。”
朝阳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叉开了话题,柔声道:“周周和我说公园那边今晚有放烟花,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青鱼抽泣着回答:“好。今晚我们去看。”
青鱼向医院借了轮椅,把朝阳裹得严严实实。朝阳笑道:“现在还不是特别冷,不用裹得这么严实。”
青鱼捧着他的脸额头贴着额头,“我希望你暖暖的,所以要给你裹严实点。”
他们坐公园的长椅上,紧紧拥抱着,彼此之间细说着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
最后,朝阳靠在青鱼的肩膀上,轻声说:“青鱼,我好困,我先睡会儿,等放烟花了你在叫醒我好不好?”
青鱼紧紧抓住他渐渐冰凉的手,哽咽道:“好,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儿,等下我叫你,但你不要睡得太实了,我要是叫你了你就要醒过来啊,不然以后都不理你了。”
“好。”说完朝阳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过过久,绚丽的烟花绽放在空中,只是在也没有宠溺的声音响起了。
朝阳走后,姑妈不放心青鱼,就带着她出去了几个地方,其中,最后一个地方就是朝阳的家。
在朝阳的房间里,姑妈告诉她:在朝阳高中的时候他们一家回家路上遇到酒驾的卡车司机闯红灯,导致轿车被撞翻碾压。
朝阳父母当场死亡,而朝阳在重症里躺了几个月后醒来,本来以为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后面查出了后遗症——器官衰竭。
长则四五年,短则一两年。老爷子知道后自责,责怪自己作孽,害妻害子又害孙!没过几天,就去了。自那以后,我就没在见到这孩子笑过。
后面你姑丈就把他接到这里来,想尽办法来延长他的生命。
医生建议他住院,用药物维持。但经过这些事后他就麻木了,没有了求生欲望,在这个肆意洒脱的年纪里活得像个提线木偶般过日子,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你姑丈担心他想不开,就哀求他。他最后才妥协去医院看病,但不住院。
随后姑妈给了青鱼一封信,“从他床头里翻出来的,应该是留给你的。”然后就关门出去了。
青鱼颤抖的打开信封,上面写着:青鱼,我亲爱的女孩,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不在人世了。
谢谢你,给了我美好的回忆。也对不起你,把痛苦留给了你。
但时间能够解决所有困难,所以你要好好活着,也不要哭,我会心疼。如果可以,我们约下辈子好吗?到那个时候我就去找你。
爱你的朝阳
青鱼埋首放声痛哭,好似把这段时间强忍住的泪水全部释放出来。时光飞逝,那个貌似天使的少年,始终留在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