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在宿舍，听到别人聊天时候说，附近有招话务员，有的是在某大楼，还有外包的地方，做话务员。
　　我也有点好奇，想去看看，是怎么样的，我叫对床的姐姐带我去试试。
　　她帮我报了名，第二天早上，我们搭地铁，去了附近，虽然不远，但是地铁要换线，她还差点忘记地方。
　　我们在附近粉馆吃了一碗肉丝粉，然后再上去大楼，那栋楼外面有一个大的标志。
　　我们爬了三层楼梯上去，看到没什么人，负责人还没来，有些正式员工来了。我们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兼职的话务员。
　　人到的差不多，有一个男人，开始给我们登录电脑系统。我们坐在格子间的工位上，坐在电脑前，面对电脑，不断的拨号出去，有些是接电话，主要是询问问对方订的大王卡收到了没有，有没有激活之类的话。
　　一天下来要接或者拨出去300个电话，如果没有接通，也算数量。那个耳机声音很大，戴上后贴近耳朵，我一直找不到调整声音的地方。不知道哪个系统调整声音的地方在哪，调整了电脑本身声音，根本没用。
　　一天下来，我耳朵特别难受，耳机压的耳朵特别疼，耳朵里面都觉得痛。
　　每结束一个电话，都会有嘟的一声，那一声让人心惊。
　　一整天周围都是人在说话，耳朵完全不能休息。干了一天，我就不去了，我想到那些正式员工，每天都要去上班，我真的心理暗暗佩服她们的毅力。
　　后来我们换了地方，在一个外包的地方，那边工资高一些，而且电话量要求少一些，耳机没有那么大声音。
　　系统的电话可以暂停，可以休息。我觉得勉强能够忍受，我又去哪里干了好几次。
　　那个地方在一个大厦里，很多男女学生来兼职，每次结工资也很快。
　　那时候我们过着和那部三和大神纪录片差不多的生活。
　　没钱了去兼职，身上有几百块，都不会出去，就在宿舍待着。
　　有时候那怕不想再去的兼职，没钱交房租，还是会去。
　　比如我觉得话务员，这个工作真的极其痛苦，可是实在没钱，又劝自己，再去一天吧。
　　比如有些半天发传单的工作工资才80元，但是想想，闲着也是闲着，有点也好。
　　至少也是几天的饭钱。但是有时候我真的说服不了自己。实在不想去，身上只剩十几块钱，交不起房租，也完全不想面试，不想去上班。
　　好像有严重的心理障碍一样。
　　那段时间，我做过各种各样的兼职，但是我就是不想上班，因为我觉得兼职只是一时不自由，而上班就会一直不自由。
　　有一天，我去做了酒店服务员，从下午到晚上，那是一场大型晚宴，好像是某公司年会，台上一直在表演，我们由一个大哥带领，站在墙边，一人负责三桌客人。
　　然后会场里光线不亮，我视力不是很好，那个水壶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搞的，然后一倒茶就漏水，水就漏到旁边一个大哥的裤子上。
　　一开始我没发现，他也没说，第二次，他跟我说，你知道你一倒水就倒到我裤子上吗？我就赶紧说对不起。谁知道第三次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怎么样，又倒了他的裤子上，大哥直接生气的离席了。
　　我非常尴尬，还好领班大哥没有看到，这位大哥也没有过于责怪我。
　　后来我不记得搞了多久，不断的上菜，桌子只有那么大，餐盘全是很大，所有菜上齐，根本摆不下，只是看时机把吃的差不多的换小盘子，或者撤下去再上新的。
　　那天晚上，工资没有几个，但是站了一晚上，穿着那种不合身的服务员衣服，真的腰都要断了，那真是所有兼职里最累的工作。那天开始我发誓再也不要做服务员这种兼职。
　　后来我还去做过充场，就是给人家活动凑人数，有些充场轻松但工资低，有的需要一直走动，也不轻松。
　　我参加的那种讲课类充场，比较轻松。
　　那是一场美业交流活动，有人在台上，类似讲课一样分享经验。附近的听课的人都是做美业的。
　　只有我们十几个人感觉奇奇怪怪，完全不属于哪里，听了一天的课，吹了一天的空调。中午还有活动午餐，我和隔壁的女生去吃饭了，餐桌上那些大姐一直在交流心得，我和那个女生一言不发，专心干饭。生怕别人问我们，行业经验。
　　饭菜还不错，还有腊猪脚，跟我老家的味道很像，我记忆很深刻。
　　干完饭，我们出来，跟其他人聊天才知道，他们没去吃饭，都是自己去外面吃饭的，本次充场不包括去吃饭。
　　只有我们几个人啥也不知道，跑去吃了饭，属于做戏做全套了。
　　虽然整天只需要坐着听课，但是也不好受，坐的屁股疼，一整天空调都太热，我们也不敢喊调整，冬天还差点热晕。
　　听课时候，还必须做出些鼓掌之类的回应。
　　后来做过最远的兼职，是去一家工厂分拣口罩。那次也是实在没兼职可去，对床的姐姐带我去的。
　　早上五点多就出发了，坐了十几站地铁，又转了七八站公交。
　　终于到了一个偏僻的工业园区。
　　到了以后，发现很多人去做分拣，姐姐一去就跟一个人打招呼，说是之前一起碰到的。说起来做兼职老是认识一些一日之交。互相不认识，互相聊天，交换兼职信息。但是一天之后再也不会相见。偶尔也会在下一个兼职碰见。
　　那是疫情期间，那家口罩厂生产很多的口罩，我们带上手套分拣。
　　整理打包口罩，但是说起来那环境实在不算多干净，不是无尘车间，就是普通的工厂环境，口罩就倒在桌子上分拣。
　　似乎也没有怎么灭菌什么的。
　　中午和下午，去食堂吃饭，我既然有种，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的感觉。
　　晚上回去时候，要排队点完名再回去，工资中介后面会结给我们。
　　回去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我们又一路曲折的回宿舍。
　　到了宿舍，一个女生问我们去了哪里，我们说去了很远的地方分拣口罩，怎么坐车经过。
　　听完，她们说那实在是太远了。不划算，第二天我们都不去了。
　　后来兼职去的多了，我还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根本无法生活，每天躺着意志消沉，找不到目标，非常迷茫。
　　我不断的犹豫，我几乎每天什么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