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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青若一个人在厕所里,看着手表上显示的这一幕,狂笑不止。
她自言自语道:“俞墨,你还得我门家那么惨,怎么可能就这样便宜了你?让你也感受下我的绝望。”
自从孙店长被挤走之后,祁青若作为她的女儿就一直很尴尬,她也想要离职,但是那个俞墨就像是心理变态似的,说服老板不让她走。
入职的时候,她签了三年的劳动合同,刘老板应了俞墨的要求,以此为借口不放她走。
俞墨有如今的境地也算是活该了。
祁青若轻轻拨动手表侧面的按钮,指针转动,直到调到她满意的地方为止。
而与此同时,俞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再次醒来。
鼻子里的呛水让她猛烈地咳嗽了好久,就差把鼻血可喷出来了。
擦掉脏物,发现自己正躺在她从未见过的木地板上,木地板的花纹很朴素,却又特别干净,一看就是常常有人打扫的。
她在一个密闭的小房间里,一张双人床就在旁边,猛然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身上插着管子,完全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和两只手能简单动动,整个人骨瘦如柴,看着就可怜。
俞墨艰难地站起来,犹豫要不要走过去看看。
不过,她更想逃出去,面前这个男人的死活与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当然是自己要命要紧。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扑向这个房间的门,可明明就几米的距离,她却感觉怎么都到不了,那扇门就像是会动似的,一直在往前移动,可回头看看,它确实还在原来的位置。
正当俞墨绝望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是孙店长。
与在店里不同,孙店长没有穿工作服,面容也苍老了一些,身形更是有些佝偻。
孙店长端着一碗稀薄到几乎全是水的粥朝床边走去,俞墨全程盯着孙店长看,只看到孙店长满面愁容,与在店里工作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不出意料,孙店长是看不到,摸不到俞墨的。
孙店长坐到床边,往中年男人的头下面多垫了两个枕头,让他能够吃到东西。
薄粥一点一点地被喂到男人嘴里,俞墨这才发现,他只有下巴能够稍稍开合,怪不得只能喝这么薄的粥了。
小小一碗粥他几乎花了半小时才吃完。
俞墨壮着胆子接近床边,与其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不如主动出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想要害自己。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孙店长正拿着湿毛巾给男人擦嘴,一边擦还一边说:“我的工作没了,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拿到,我该怎么办。”
男人显然脑子是清醒的,他瞪着眼珠子,用最大的幅度挥着手,示意孙店长放弃他。
孙店长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住了,她握住男人的手,继续说道:“女儿还在店里工作,但是工资不高,她告诉我,店里那个新的店长天天无缘无故欺负她,但她为了能顺利拿到钱,都忍了。”
“辞……职。”男人从嘴角硬是挤出两个字来,与此同时,口水也流了出来。
“没事,你就安心地养病,等你病好了,女儿的事情再另作打算。”
孙店长收拾好碗筷,打算出去,男人试图拉住她的衣角,可手里没有力气,还没等孙店长察觉,衣角已经从他手里滑了出去。
俞墨抓准时机,也跟着孙店长一起窜出门外,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祁青若刚刚下班回来,在厨房做晚饭,锅里煮的是从火锅店里带回来的,都是一些客人吃剩下的东西,半块毛肚,煮烂的菜叶子比比皆是。
她把这些食材简单加热了一下,便端上了餐桌,桌上没有米饭,除了火锅店里带回来的东西之外,只有一碗用一次性餐盒装着的烂面条,两个人吃完全不够。
“怎么样,今天那个俞墨有没有做些过分的事?”孙店长满面愁容,问道。
“没事,妈,爸怎么样了?”
“刚吃了点粥,过会儿吃完饭,我们再去看一下。”
“好。”
“青若,要是你实在受不了了,就辞职,世界那么大,总有一个地方能容得下咱们一家子。”孙店长眼神温柔下来,又流露出一丝恳求。
“不是我不想走,妈,你是知道的,我签了合同,三年,这才过了一年,老板不放我走,否则让我赔钱。”
“怎么会?”
“是俞墨,老板已经迷上了她,她说什么老板都听。”
俞墨一听这话,心里有点气愤,她跑向祁青若,想要像在店里时一样去揪祁青若的衣服,忘记了自己摸不到她的现实,结果不小心直接扑了过去,下巴磕在桌子角上,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俞墨见祁青若她们压根儿没有看到自己,有气无处撒,只能一肚子气只能往肚子里咽。
渐渐的,俞墨也觉得无聊了,她全程观看着这一家人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的担忧害怕,到后面的暗自发笑,因为觉得这种肆无忌惮偷窥的感觉让她很有快感。
一直到现在,她开始无聊,觉得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就像个幽灵一般,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一家人周围,仿佛中间有一根绳子绑着。
糊里糊涂中,第二天来了。
早上,她目送着祁青若出门上班,她想起自己也要上班了,可是,这扇门她怎么都走不出去,温和的阳光在她看来,就是个炽热的烤箱,一出门,她就会痛苦万分。
转头看见孙店长正在煮粥,还是那碗稀薄的粥。
俞墨原本想再试试能不能出去,可她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也跟着孙店长进入房间。
孙店长喂粥时小心翼翼,不会漏掉任何一粒米,毕竟家里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
待喂完粥后,孙店长又给男人换了身衣物,脏的衣服都扔进一个大盆里,等着过会儿拿出去洗。
孙店长看着床上瘦骨嶙峋的男人,一直在强忍着眼泪,直到喂完粥,换完衣服出去了才肆意地让眼泪流下来。
俞墨则被迫留在小房间里,本想着也跟着孙店长出去,可门口似有一道屏障一般,将她锁在了里面。
任凭她大喊大叫,试图让孙店长救自己,都无任何反应。
直到门被关上。
俞墨在门边上跌坐下来,泪眼婆娑,她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然这一切作何解释。
她不敢看向床上的男人,心里还想着,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这时,男人的手动了起来,似乎已经是最大的幅度了。
这把俞墨吓了一跳,但又很快平静下来,觉得这只是男人想要活动活动筋骨而已。
可她想错了,男人的那只手艰难地往上抬,抬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一把握住连接自己身体的呼吸机管子,这似乎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变在那里歇了一会儿。
俞墨察觉到不对劲,她想起身去阻止,可又有些犹豫,本能告诉她,她应该去,但是她没有,只是在门边看着。
男人最终还是把呼吸机给拔了,紧接着,他挣扎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俞墨就在那儿看着,表面上显得异常平静,可心里却一直在安慰自己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