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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
今天的老妇人又忙了起来,原因是她的已经出嫁的女儿和女婿,还有女儿的女儿、儿子来拜年了。
人类的亲戚关系太复杂了,我一直没搞明白。况且我向来是与我无关的事,我就不去想。想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什么用呢,不管是谁,不都是叫我“小小”?不管是谁,我叫他们,他们听得懂么?
老妇人到底有几个女儿,我一直也没搞明白。在我的眼里,她们长得都差不多。我们狗主要是靠气味来辨别人类。但是,如果每时每刻都嗅着味,辨别谁是谁,也是一件很累狗的活。所以,只要他们不散发出对主人不友好的气味,我是懒得分辨人的。
最后到达的似乎是最小的女儿一家,我听见她叫所有早到的女儿“姐姐”。她带来了一个走路还不是很稳的小女孩。小女孩一被抱下车就四下张望,看到我时,欢喜地叫,“小小,小小,我要小小!”抱她的人将她放在地上,她便迈着她的小短腿朝我走来,我也迈着我的小短腿向她走去。相会时,她突然一把将我的头搂住,嫩嫩的脸蛋贴在我耳旁,我的耳朵立时感到一丝凉意,身上暖暖的,像极了春天阳光照射身上的感觉,更像回到了久违中的记忆,与妈妈脑袋蹭脑袋的时候……
周围一片惊呼,人们将我与小女孩分开。
“月月,不能这样抱小小。我们来和她握手。来,小小,握个手!”小女孩的妈妈轻声教着她,我高兴地伸出手。
“妈妈,小小真聪明!”小女孩赞道。以前的人们夸我总是用“可爱”和“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聪明。为了配得上这个词,我破例主动伸出另一只手。其它几个小孩也围拢过来,加入了“握手”游戏。
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大人们说了一会话,就分成了两拨人。一拨人开始“叮叮咣咣”打麻将,另一拨人在门前空地上支了一桌打扑克。剩余的或坐或站地看,间或吃瓜子花生等。一个小男孩拿剥下的桔子皮轻轻朝我身上扔,我东躲西闪,被砸中两次,却也不疼。这一幕倒是被面朝大树打扑克的主人男朋友看见,喝止住小男孩。其实,我挺乐意同老妇人家的几个小孩玩这样的游戏。他们与那些手拿响炮的孩童不同,周身散发的气场明快柔和,没有恶意。在大人们的眼中,总怕我管不住自己的牙齿,把可能的“狂犬病毒”传染给他们。但是,他们不知道,我怎么会伤害主人关心的人呢?这违反了狗类的原则。
一连几天,老妇人一家都是在热闹气氛中度过。我也欣喜不已:这可比上海的生活有趣多了。每天有形形色色的人可观察,有稀奇古怪的事听,还有美味的骨头啃。每一个白天都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每一个夜晚都期待早晨的来临。
“要是主人也在这,一直在这就好了。”我暗自企盼。
几天后,不仅我企盼的主人没来,主人男朋友也走了。他把我留下了,说以后会和主人一起回来看我。于是,老妇人正式成为了我的主人,我叫她老主人。
对于又一次的“转让”,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主人——现在应该称前主人,把我的铁笼子也带了回来。如果她准备带我回去,应该把铁笼子留在上海才对。
目送前主人男朋友的车离去,我既失落,又庆幸。好歹他们就要成一家人了,我应该算不上被“抛弃”。
又经历了一次小规模的鞭炮轰炸后,大人们开始陆续上班。又过了几天,学生开始上学,生活变得有规律起来。老爷子夫妻俩每天天不亮就唠叨一阵。唠完后。一般老爷子先起床,各种声响后,天才蒙蒙亮,老主人也起来了,又是一阵响动。然后,老主人牵我下楼排泄,再就近溜一会儿,偶尔也溜一大圈。溜完回来,老主人把我关进放在门旁的铁笼里,铁笼倚墙而立,靠外的几面蒙着厚厚的布抵御寒风。天气暖和时,朝马路的一面就会被掀起来,我就能清楚地看到笼外的事物了。老主人给我准备好食物和水后,便去上班了。然后到了小男孩上学的时间了。小男孩坐上她妈妈的电动车后座,挥手跟我说“再见”,我也对小男孩汪汪地说“再见”。
到了中午的时候,老主人先回来做好饭菜,然后老爷子和小妇人回来,三人一同进餐。餐后也不休息,继续去上班。偶有不忙时,我就被允许出来活动一会。傍晚时分,小妇人骑着她那辆电动车把小男孩从学校里接回来,寂静了一天的家便热闹起来了。回到家的小男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机。过不了多久,小男孩的两三个小伙伴就会陆陆续续过来一起看电视。电视机就挂在墙上,我从门缝里能窥到一点画面。画面大小随两块门开合而变化,我一般很少去看,那对于我来说,既累又看不到什么。男孩子们将音量调得很大,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看得最多的是一个叫“奥特曼”的打怪兽的动画片,其次是《熊出没》。讲的是两只熊阻止一个叫“光头强”的人砍树的故事。我不喜欢奥特曼,每次他们看这个,我都大声抗议。他们看两只熊时我就安静下来,仔细聆听。
我从里面了解了很多词语的意思,也产生了许多困惑。比如:真的有怪物和奥特曼吗?为什么电视里的熊会说人话?真的有狗熊岭这个地方吗?真羡慕熊大和熊二,每天自由自在,有那么多伙伴,敌人光头强还那么弱……
晚饭过后,小妇人会考查小男孩的一天所学,或出题考验,或背诵听写,最后让小男孩读一篇成语故事。这是我比较喜欢的活动之一,当然我更喜欢小男孩和他妈妈带我出去溜圈。
老爷子和老主人很忙,往往天黑透了很久才回家。老主人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从铁笼里放出来,让我撒撒欢。一整天被拘在狭小的铁笼里,憋死我了!我围着老主人蹦跳,打滚,短跑冲刺。老主人一边乐呵,一边唠叨,“小小,你一个在家很闷吧?谁叫你见人就汪哩。把人咬了可不好,你要是像其它狗那样,我们也不关你,多好!”
老主人的家与以前的主人的家都不一样。以前的主人的家极少有人串门,现在的老主人的家几乎是开放的。很多人不请自来,大多数路过的人都向主人家投来不友好的气息:好奇、探究……
对于那些自带友善气息的人,比如老主人的儿女,我向来是摇尾欢迎;少数不带情绪的人,我不理不睬,暗中观察;至于那些大多数,我一感觉到,立马“汪汪”示警。
“人类的警觉性不如我们狗类,你一定要尽职尽责保护你的主人。我们虽然是宠物狗,但保护主人的安全要高于玩耍逗乐。切不可忘记。”这是我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妈妈的话。
所以,不管老主人如何看我,如何待我,我仍旧“见人就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