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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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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芜,你看起来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粟川有些担忧的问到。
  “哦,没事,可能昨天没休息好吧,不知道是不是药该换了”我一脸真诚的说着。
  他无奈的摊摊手,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就打算溜之大吉。
  我讪讪的说:“我们今天得去胡泽县一趟,你准备一下吧,十分钟后就出发”。
  他点点头“那我去买点东西垫垫肚子,我还没来得及吃早点呢”。
  胡泽县是一个离我们百十公里的小镇,一路上风景绝美,有大片绿色绵延的草甸,每每都在上演着母牛舐犊情深的画面,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乱入的小朋友,让画面更具感染力,只是三十多度的温度让我们早已大汗淋漓,抬头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大颗大颗豆大的汗珠滚落在浅蓝色的衬衫上,骨感且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方向盘,在逆光的角度上看他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栗粟川感受到有人一直盯着他,回过头露出一个贱贱的表情。
  “不然前面便利店买点雪糕吧”我想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好啊,你老板不发话我可不敢擅作主张”。
  不一会他拎着一袋雪糕蹦到我面前,“阿芜,你喜欢吃哪种的,我给你拿”他有些宠溺的说到。
  “就那个糯米的吧”
  哇,入口感觉瞬间满血复活了,那种感觉真的太奇妙了。
  最终我们停在景皓小区,然后按下了通往17层电梯的按钮,我们按响了走道尽头那户人家的门铃。
  “你找谁”?开门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笑着问到。
  我耐心解释说:“老伯,您好,我们是杨晓染的老师,今天有个情况我们得和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虽然他很客气的请我们进了门,但我依旧捕捉到了那一秒转瞬即逝的慌张,看来今天没有白跑一趟。
  五天前我们应邀到云瑞学院做心理援助及讲座,课后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找到了我,她说对我久仰大名,想来我的工作室做一个系统的治疗,我笑着说:“可以啊”。
  “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预约的是家庭治疗,但我的父母好像不怎么配合,他们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所以我想请尹老师装成我们老师去家访,然后把我的情况说严重一点”。女孩羞红了脸怯怯的说。
  “但是这个咨询得本人愿意配合才行啊”!我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
  “尹老师,也就是说您不答应我了”。女孩略显悲凉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我慎重的点了点头。
  结果晚上女孩就在宿舍割腕自杀,善存温热的血液浸湿了被褥,还好老师同学发现的早,捡回一条命,半夜老师还是拨通了我的电话:“尹老师,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但是人命关天,白天想找你做治疗的小女孩现在在医院呢,说想单独见见你”。
  “好,你发我位置,我尽快赶过来”。我被心中的愧疚驱使着来到女孩面前。
  我拉起她冰凉的手“孩子,我答应你,五天后我去你家,你好好养伤,等我好消息”。
  她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我摸摸她的头便回家了。我跟老师要了地址,决定五日后单刀赴会。
  我收回记忆碎片,正视着面前一脸和蔼的老翁,说实话他比我想像中要老太多了,看着像她爷爷。
  “老伯,晓染最近情绪非常不好,还在学校自杀,她一直说着想和你们一起做心理咨询,但是你们不想去,是这样吗”?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这娃性格一直挺别扭、偏激的,我们还以为她就是闹脾气呢,所以没怎么上心”。
  “那你们这次不妨顺着她,看看她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好不好”?我几近请求的语气。
  老伯沉默片刻答到:“好,这个结也是时候解开了”。
  “好呢,那我们等晓染好一点我们就安排一次咨询吧,这是老师的联系方式还有位置”。
  拜别回家的路上,我好奇的问粟川,“你刚刚一句话不说,盯着我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阿”?
  “不是,只是第一次看见你那么认真骗人的样子,整挺好,挺可爱的”说完便转头看向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心在那一秒钟竟然生出一丝欣喜,因为好像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我呢,之前只顾赶路,现在到站了抬头看一眼广袤无垠的星河,星星微醺找不到回家的路,月亮也摇摇晃晃跌进深海里,我以前从未觉得人间美好,直到你来了。
  我们吃完火锅后有感觉头晕目眩,可能刚刚喝了江小白的缘故吧,他没有喝酒所以理应承担起送我回家的责任了。
  “阿芜,我们到家了,你好好休息啊,要是有事情随时打我电话”。粟川不放心的叮嘱着。
  “好了,我又没醉,今天刚好可以不用吃药就睡诺诺了”。
  “呃……”我着床后就失去了记忆,但是那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啊,以至于被绑架了都不知道。
  “你说这小妞怎么这么能睡啊”高个子的男人不耐烦的说。
  “都一夜了,还不醒呢”另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响起。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向声源,有虚影但是大概能看见是两个五十出头的男人瘦高模样。
  我想动可是动不了,嘴也被堵住,我有点想创死自己的冲动,心里想着:“尹芜,你是猪吗,被绑架了都不知道,现在好了吧”。
  “她好像醒了,我们通知老大吧”
  “好,你去吧,我也去吃个饭,她肯定跑不出去的”男子信誓旦旦的说着。
  其实我并不慌乱,因为之前就有准备,在网上买了户外多功能手链,今天刚好派上用场。使出吃奶的劲终于双手拿到了手链,但是我必须快,我在心里默念十个数,我想十个数必须割开,不然我的小命真的得断送在这里了。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
  终于开了,我连忙掏出手机发送定位,然后拨通栗粟川的电话边跑边说,“阿芜,你去哪了,我以为你旷工了呢”听见对方气定神闲的声音好像也没有之前害怕了。
  “粟川,你听我说,我被绑架了,位置我发你了,你赶快来救我”。
  因为宿醉加上被绑了一宿的原因,现在全身乏力,脑袋像下一秒就能炸裂一般,我尽量让自己轻手轻脚,不被发现。
  “老大,她在那呢”一个声音穿过我的耳膜,我皱皱眉想,真的是越不想来什么偏来什么呀,得嘞,我索性不跑了,保留点体力才是上策吧。
  我被一个男人粗暴的按到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踢到腰上,只是一脚,我便感觉我的细胞我的骨骼都在为之颤动,我咧了咧嘴闷哼一声,随后便昏了过去。
  在昏迷之际我听见一个冰冷声音“这里已经不安全,我们去后山”。
  我在心里默念:栗粟川,永别了。
  一盆冰水把我从黑暗之中唤醒,让我看到了上次那个熟悉的脸庞,只是此刻多了一份狠戾。
  “你终于醒了,今天我也得让你尝尝葬身车底是什么感觉”他说话的时候冷静得可怕,但是眼中却常噙着一滴泪。
  我说:“那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杀我”。
  “因为你父亲是个酒鬼,十年前你父亲醉驾压死了我的孩子,她死后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我老婆郁郁寡欢,后来也因为患癌离世,最后我决定为她们报仇,然后就去陪她们”。他终是绷不住的大哭起来。
  突然,他恶狠狠的转过头盯着我:“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可全靠这口恨意吊着呢,要不是你昨天喝醉了我们也不会这么快见面,我的计划也不会那么快得以实施,哈哈哈……我也要让你他尝尝散子之痛,哈哈哈……”越到后面男人笑得越发变态。
  现在知道了原因,我心里突然坦然了。
  “对,你说得对,如果只有死亡杀戮能让你放下仇恨,我愿意替我父亲赎罪”。我闭上眼睛默认了他的一切行为。
  随后他让两个手下解开我的绳子,让我一直往前跑,自己上了车,然后开启车子,汽车轰鸣的马达声震耳欲聋,我看到身后扬起的漫天尘埃,想着片刻之后我的血肉也将和它们融为一体,就当我在赎罪吧,是我应得的报应。
  跑,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在车子要将我撞倒时栗粟川将我往外猛的一推,重心不稳的摔出去,而他的脚刚好被车碾压到,我看到他痛苦扭曲的脸庞不由得心口疼了一下,在男人要第二次施暴的时候刚好被赶来的警察击毙身亡。
  “尹芜,你怎么不跑呢”?他加重了语气,我听得出来里面有一点责备,一点担忧。
  “因为我在赎罪,跑了就不虔诚了。”我半开玩笑的说到。
  我过去摸了摸瘸腿的栗粟川,打趣到“没想到我的命放你这里还挺保险哈”。
  “那是,我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有点邀功的嫌疑。
  我做了个鬼脸,没说话。
  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阿芜,你不能那么没良心啊,我可是腿都瘸了呢,过来搀着我,这得算工伤啊,回去得报销呢”。
  其实如果可能,我希望此刻受伤的是我,而不是你,我想要的不多,只是心里面的一份救赎罢了,我救赎别人,也偶尔幻想着别人可以救赎自己。
  医院里面消毒水的味道让我实在不舒服,但是栗粟川没人照顾,总不能弃他不顾是吧,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骨骨折得好生养着,不然恢复不好瘸了可真没人要你了”。
  “怎么说也是为你受的伤,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栗川有些忧伤的说着,眼神里充满期待。
  我们两个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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