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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正像往常一样,看着那些有智力障碍或者唐氏的孩子在那瞎闹。又到了发零食的时候,我照常去领我的。突然来了个孩子,衣服上都是口水,把我的零食一把抢过去。
我疑惑道:“你干嘛?”
那孩子也不搭理我,自顾自的打开包装就往嘴里塞。
我喊到:“把零食还给我!”
保育员看见了,烦躁的说:“一包零食吵什么呀,明天也不是不发了”
看见那孩子轻蔑一笑,不知为什么,我内心突然升腾起一阵怒火。我边叫喊着还给我,边冲上去疯狂的抢零食。最终零食没抢到,撒了一地。那小孩哇的一声哭出来。
保育员上来说到:“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我说:“那是我的”
保育员说:“是你的,明天又不是不发了,你让着他一点,你这样一搞,又要麻烦保洁阿姨了。”
我只说:“那是我的”
保育员生气了,可能觉得我很少不服管教。我又看到那孩子眼含泪花的露出得意的微笑。
我也什么都不顾了,冲上去疯狂的打他。保育员边喊院长,边上来拉我。周围的孩子都在起哄,我知道,今天我能被他夺走一包零食,明天我被夺走的就不止零食了。我抓住他的衣领,疯狂的砸拳头,直到来了两个大人才把我拉开。
院长问怎么回事,那孩子委屈巴巴的说:“我想帮他把零食打开,谁知道他冲上来就打我。”
院长生气的让我去小黑屋思过。
我没说话,自己去小黑屋。在小黑屋里疯狂的掉眼泪,我明明四肢健全,没有任何残疾。不明白我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不要我,难道像他们说的,因为我是女孩所以不要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孩子出生就有疼爱她的父母,我却像路边的野草无人照料。
我只知道这不是我的家,没有人会维护我,想到这里,我突然升腾出一种逃出孤儿院的想法。
院长终究还是心疼我的,只让我在小黑屋呆了两个小时就让我出来了。此时的我已经冷静下来,我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晚上院长睡着了,我想偷偷潜入进去拿门钥匙,可是院长办公室的门居然锁上了。没办法,我只能绕着一圈围墙,寻找能出去的地方。
围墙不算高,但爬出去很难。不久,我就在一堆野草中找到了一个狗洞。因为我骨架比较瘦小,一爬就轻松爬过去了。我看着外面的世界,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因为天色晚了,我找了个楼洞睡觉。怕早上别人出来发现我,所以我睡的很浅,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离开楼洞了。
可是,我要去哪儿呢。清晨,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无目的的走着。他们也许并没有发现我出来了吧,毕竟喂饭阿姨每天塞那么多,少一个人也不会记得。
走到了一家热腾腾的包子店,老板说:“吃包子吗?”我点点头,老板说:“包子一个一块五,你父母呢?”我低下头,喃喃道:“我没有父母……”店老板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这么说,他抓了一个肉包子给我,:“这个不要钱,吃吧”我拿起来大口的吃起来。抬头看了看牌匾,我不识字,但我看到了一个绿叶的小标志。
我低声说了句谢谢老板就走了,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一个小学门口。我蹲坐在马路伢子上,看着一个个送孩子的家长,有的替拿着书包;有的爷爷奶奶一起来送一个孩子上学,他们穿着漂亮干净的衣服,背着我看不懂的卡通人物的书包。校园门口还有老师在迎接。有些开着车子来送的,老师都点头哈腰对孩子态度比别的孩子更加热情。
这一切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我心里有些不平衡。人不怕惨,只怕比。这些学生享受优待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出生好。
我知道孤儿院再好,都不是我的家,如果我想拥有这一切,一定要靠我自己争!福利和优待永远为胜利者服务。而想拥有这样的家庭,只有孤儿院的院长能帮我实现。
我打起精神,站起来,往回孤儿院的路走去……
回去的时候,一切如常,果然没有人发现我出去了一趟。我庆幸的同时,累了一天的我在也扛不住,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我醒来后,发现周围除了寥寥几个人,其他的人全都不在了。
我趴在窗户上,向外面看去,看见一对夫妻和一个男孩,好像在挑选孩子。他们指了指那个因为零食跟我打架的孩子。
午饭时,阿姨A说:“小媛是不是被他们看上领养了呀?”
阿姨B说:“哪儿有这么容易呀,那家人想要三岁以前的孩子,怕孩子年纪大了,记事了,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父母”
阿姨A说:“反正看他们的态度是挺喜欢小媛的”
阿姨B说:“听说领养人是开宾利来的”
阿姨A惊讶道:“那是好几百万的车吧?”
阿姨B说:“可不就是嘛!不过看他们估计也不止去过一家了”
阿姨A又说:“那小男孩是他们的吧,家里有孩子干嘛还要再领一个呀?”
阿姨B:“谁知道有钱人怎么想的”
我靠着墙静静地听着,心里暗自盘算起来。这时候小媛回来了,跟一些正常的孩子混在一起,不时传来羡慕和祝福的声音。小媛看到了靠着墙的我,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大声的说:“唉运气好没办法,不像有些人,只知道吃零食”
我没心思理她,正要走,她飞速走上来,说:“前天的事你还没跟我道歉呢?”
我微微一笑:“对不起,是我的不好”
她高傲的抬着头看着我:“早这样不就好了,滚吧”我不说话的离开。
天色微微晩,我从窗户看到那对夫妇在院长办公室门口徘徊,我去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干净,换上我最干净的衣服,抹了两下洗衣粉在衣服内,这样会有微微清香。另外,我又在门下抹了点灰在袖口。
做完这一切,我飞速的朝院长办公室走去,走到门口,我敲开院长的办公室门。那对夫妇看见我有些惊讶,院长也同样惊讶,他惊讶于我的干净,随后院长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
院长假装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啊?”
我说:“前天的事是我的不好,我来认个错,希望您不要放在心里,以后我会乖乖的。”
那女人忍不住开口了:“王院长,这是……”
院长顺势说:“噢,许小姐,这是我们院最乖巧聪明的孩子,”
院长又假装生气的问我:“对了还没问你呢,白天你去哪儿了?”
我说:“我去院里菩萨跟前祈祷了,希望院里的每个孩子都能有好的归宿。”我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故意露出袖口临时抹上的灰。
院长沉默了一下,说:“你啊,就是太懂事了”
许小姐看着我眼睛发亮。
我心里有数了,我说:“那没什么事我出去了”
院长说:“好”
许小姐急忙说:“等一下”她在我身上闻了闻,奇怪的问道:“院里孩子身上味道都不好闻,为什么只有你身上带着清香?”
我说:“可能我比较爱干净”
许小姐眯起眼笑了笑,弯下身子看着我。我低着头,偶尔对视两眼,对视的时间大概5秒左右。
许小姐挺直腰,看着她身边的男人,那男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男人问我:“你想有个家吗”
我说:“想”
男人伸出手,我看向院长,院长冲我点了点头,我缓缓握住他的手。男人说:“你好,我姓白”
我挠了挠头,我叫小乔,怎么跟他介绍呢?我学着他的样子说:“你好,我姓小”
白先生疑惑:“姓小?”
我:“嗯!我叫小乔”
“哈哈哈哈哈哈哈!”屋子里传来笑声,白先生边笑边说:“好好好”
我不明所以,羞涩的跑回睡觉的房间
我躺到大通铺上,看见小媛还在那满面红光的说个不停,我直接转过头进入梦乡。小媛在身后看着我,问同伴“她干啥去了”
同伴则耸耸肩“谁知道”
第二天醒了,同样房间里剩下的还是一些残疾的孩子。我又趴到窗户上往外看,不出所料,小媛就在那对夫妇附近说着什么,夫妇神情像比昨天应付多了。
我心下又没安全感了,只能穿上鞋,去湖边走走,放松一下心态。
我刚到,远远的看到一个男孩坐在湖边。男孩穿的白色衬衫,头发打理的干净,我心下一惊,那男孩难道是……
我走上前去,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我说:“你在这干嘛呢?可以陪我玩个游戏吗?”
他打量着我,直到确定我是个正常人,冷冷的说:“玩什么游戏?”
我说:“石头剪刀布,你输了,让我躺你腿上睡会。我输了我就跳河。”
他说:“我不会游泳,死了别赖上我”
我心下感叹他的冷血,表面上却笑嘻嘻的说:“不用担心,我会”
他说:“那来吧,一把”
第一把,我出石头,他出剪刀。我兴奋的跳起来。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指挥着他把腿摆好。舒服的躺上去,我躺上去的瞬间他腿抖了一下,我看着上方稀疏的树叶被风吹的哗啦啦的响,些许微弱的阳光从树叶缝隙中透出来,时隐时现的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可真好看啊!高挺的鼻梁,微睁的双眼,要是没那么冷冰冰的就好了。真希望他真的是我的亲人!哪怕未来他们领养的是小媛,我只要尽情的享受这一秒做我家人的感觉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把我叫醒了,他说,我父母叫我了。我说:“好,你走吧,下次再一起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些许的失落。我知道,怎么可能有下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