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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区回到镇区,虽然公里数不多,可那需要转乘3次的公交车摇摇晃晃的需要2个半小时才能到村口。
“我准备到家了,你还有多久?”白雅萱下了公交一边走一边单手按着小灵通打字。
“我没挤上你的那辆公交,现在还在等车转乘中。”夏烨在百无聊赖的等车中,收到白雅萱发来的短信甚是开心。
“我带了好多书回来,想赶在今晚做完。你回奶奶家去哪里做饭?”
“我自己下饺子吃,吃完也把作业做完。”
“自己煮?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不知道,就觉得好好笑。”
“你会煮饭吗?”
“我只会煎鸡蛋,我外婆教我的,叫做花鸡蛋。”
“厉害,煮个鸡蛋还能开出花来呀!”
“不是开花,是我不吃蛋黄,只有在煎鸡蛋的时候把鸡蛋黄和鸡蛋白搅动到一起我才吃。”
“荷包蛋搅动蛋黄就叫花鸡蛋呀!我一会也试一下这样做。”
“我回家很无聊的,我爸妈都没空理我,就算有空理我也没有多少句话可以说。”
“其实,我也是,我很少能见到他们,小时候是奶奶带大的。”
“我是外婆带大的。”
“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有一个哥哥,不过玩不来。”
“我也是有一个哥哥,爸爸不让他出去玩,用完他呆在家里看书,望子成龙的那种。”
“我也是啊,不然小时候也不会无聊到拿望远镜看你。”
“哼!”
“好了,不说了嘛!糟糕,光顾着看手机,错过了公交车,又要等下一班!”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别再错过了,天准备黑了。”
“嗯嗯,好,我听歌。”
多么家常又废话的短信,运营商收费0.1元一条。如山泉水般清凉透心的互相抚慰,补充了亲情陪伴的缺失,再高的通讯费用都觉得值得。
90后的青春期是非常特殊的年代,他们有着60后的父母,30后的祖父母。这批父母是1978年改革开放洪流的主力军,在一片百废待兴的土地上奋力拼搏,用尽自己能想到的办法摆脱父辈的贫困,极力在市场经济的政策上拓荒耕耘。而祖父母经历了中国近代史最抹黑前行的时代,结束了动乱,国力有限,是优先发展工业保家卫国,还是继续发展农业衣食无忧,亦或是走比较潮流的经济路线商业资本运作?站在三岔路口的前辈们,举棋不定,一不小心就要成为历史的罪人。无论选哪条路,都会动摇原本的利益根基,形成一批政策反对者和批判者。扛着国家大旗的指挥人,同时也是时代的牺牲品,不会被当下理解,不知要过多少代才能在历史书里被肯定。
一代人争取了民主,一代人振兴了工业,一代人盘活了经济,又一代人繁荣了文化。每一代人都有各自的历史使命,任何人都有责任把自己培养成国家需要的样子,心有大爱,方能清楚方向。
90后是站在这样的先辈肩上的一代,有更多的安定和个性自由呼吸的空间。白雅萱的家庭是商人,金钱至上。夏烨的家庭是从政的,权力至上。可这样的氛围没有太多的传染给新一代,任由天性发展,便形成了感情至上的新形势。
夏烨打开多年没有来的房间,里面铺了一层灰,掀开防尘布,木质家具有了沉淀的包浆,依然还是儿时的模样。周日是夏烨奶奶的忌日,每年都会过来上一柱香,以表追思。清理出休息区,夏烨就沉沉地睡着了。在梦里,夏烨还是小孩子,在爸妈的陪伴下一起去动物园,因为长颈鹿不吃自己手里的叶子,于是闹脾气哭得厉害,爸妈抱着小夏烨哄着……
夏烨的眼角流出了泪,梦醒时分,止不住决堤的泪。爸爸自从做了警察就很少回家,又经常跟妈妈吵架,后来离了婚,至此爸爸就更少回家了,只是把夏烨丢给奶奶带。奶奶去世以后,夏烨连个打电话倾诉的对象都没有了,每次放学,一点也不期待回家。他不知道回家做什么,一个人的房子,即使偶尔碰上爸爸回家,两个人也是点头示意,没有任何交流。夏烨的爸爸希望他高中后读警校,以后也做警察。可夏烨并不想,他渴望家庭的温暖,揽妻入怀携儿在手,是一幅最美好的画卷。
“起床了吗?今天的风真大,我去楼顶。”
“刚醒,被你的信息震醒了。我一会也上去放,等我吃个早餐吧。”
白雅萱特别喜欢,总在的时候生出许多的感慨来。有时候觉得自己是那只风筝,无论在空中多么自由,却总是被一根线牵着,看似高高在天上,其实能走多远全由线决定。一旦线断了,就算风筝能继续往上飞,也只是短暂的无拘束,看似是与线在对抗,其实是线无言的爱,没有了这份约束,就会被风肆意凌辱,最终残败飘落,再无飞升可能。
站在楼顶的风口处,白雅萱的风筝冉冉升起,随着手中的线逐渐减少,风筝变得越来越小。在半空摇摆的风筝,总需要用力拉扯几下线才能平稳飞翔,反应稍微慢一些就要快速收很多的线才能保持平衡重新乘着风放上去。
在另外一个屋顶,一个风筝渐渐升起,是夏烨的风筝。夏烨朝着白雅萱招了招手,大喊了一声,白雅萱笑着也挥了挥手。两个人的屋顶隔着一条小涌道,互相看去,只能看见到有个身影,距离太远,看不清脸。
两个风筝平行地飞着,两个人分开却感受着一样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