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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霞轻轻撞击脑袋把它从回忆里拽出来,走到院子里边洗草莓边用冷水逼眼睛,费了老大劲才让情绪平复下来,佯装若无其事地走进客厅,叫顾梓奇一起吃草莓。草莓很快吃完了,若霞又在矮柜里翻拣收拾自己的东西。直到四点,若霞收好东西跟顾梓奇道别,她也没听到自己期望的话。
第二次,顾梓奇在看电视,电视里正在讲基金。若霞不懂基金,听了几句觉得没兴趣,就准备起身去收东西。顾梓奇说话了:“我觉得,你可以好好了解一下基金,现在很多人都在买。前不久,我在银行上班的几个朋友都推荐我去买基金,还说银行内部的好多员工,去年都大买基金,有的甚至贷着款买,本下得大的那些,去年赚了好几十万。”
若霞疑惑地问:“怎么买啊,我一点都不懂,到时候亏了怎么办?”
顾梓奇说:“这个你就要到银行去详细了解了,我建议你,我付了房费给你后,你别急着去还房贷,你先去把基金的事了解清楚,如果运气好,你拿着这些钱去买基金,每月的房贷钱都可以赚回来,你打工的收入拿来生活,你的生活就会轻松很多。你一个人带着伟伟在春都,的确不容易,所以,在钱财方面,你要尽量学习钱生钱的本领,生活就不会太难。”
若霞极低的泪点瞬间被引爆,她借口上卫生间疾步走出去。在拭去汩汩的泪水时,她多情地想,很显然,对离婚后无依无靠的我,顾梓奇不是不牵挂,不是不担心,只是他手头也没那么多钱,毕竟他是做大事的人,大部份钱都投资了,所以只能这么对我了。心里顿时悲欣交集翻江倒海,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再大的恩,也抵销不了婚姻破裂的悲苦啊!
不得不告辞了,若霞也没等来她最想听的话。却见顾梓奇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数了一千元递给她,柔声说:“你回去时别坐夜卧车了,坐飞机吧,这钱你拿去买机票。”
眼泪差点又滚落下来,若霞赶紧仰头擦了擦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和气地说:“钱你先收好,等我决定坐飞机了再说吧。”
才跨出门,若霞的眼泪再次狂飙而出。她痛彻心扉地想,就如同自己对顾梓奇念念不忘一样,其实顾梓奇也从来没把自己从他的内心深处剔除过。十多年的夫妻生活,他们其实已经长在彼此的身体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时间一长,习惯成自然,也就麻木了。一旦被割裂撕开,这才感到竟是那样的疼,那样的承受不了。而问题是,被撕开了,就再难复原了。
人世间的经历,不过是循环着相似的悲欢喜怒,聚散离合。生而为人,苦啊!
顾梓奇一而再再而三表现出对若霞很关心,并不是他有破镜重圆的意思,也不是他歉疚自责。相反的,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夜长梦多,出个啥情况,让离婚的事搁浅,那就完蛋了。他了解若霞,这人只能顺着来,友善相处,那就啥事也不会有,反之,如果碰了她的逆鳞,把她惹毛了,她一翻脸,不但婚离不成,保不准还会搞出什么事,那怎么行?这万里长征只剩最后十米了,那是绝不能出一点乱子的。在这关键时候,别说对她好一点温情一点,就是在她面前装几天孙子做几天儿子也干了!
到底如约来到民政局,手续办了一半时,工作人员要双方提供标准照,顾梓奇“噢”了一声说:“我不知道,没带来。”
办证的工作人员,一个四十多岁面无表情的女人,冰冷地说:“那怎么办,没照片就办不了证。”
若霞正在包里掏照片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心随之一阵急跳,脑海中转经筒飞转,诵出声声“嗡嘛呢叭咪吽…”她想,但愿,但愿一切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愿这只是老天对我们夫妻的一场考验,但愿…却听见顾梓奇说:“我回去拿吧,很快就回来了。”
转经筒戛然而止,若霞看着顾梓奇几大步走出房间。工作人员说话了:“你俩这婚是必须离吗?”
若霞不解地看着她,慢慢地点点头。
工作人员有点生气地说:“你们这对离婚夫妻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一对,真的相当奇怪。”
“为什么?”若霞好奇到震惊。
工作人员头一仰,大声说:“别人来离婚,都是又哭又闹,就是最平静的夫妻,双方也都是气鼓鼓的,就是一对仇人。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最怕的就是办离婚了,就像古人说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你们夫妻不同,你们和颜悦色,客客气气,倒像是来办结婚证的。”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说实话,我都不忍心给你们办离婚,所以耍了个花招让你们冷静下。其实,有些事情拖拖就过去了,再过十年八年,大家都老了,还有什么劲闹离婚。义气用事只会后悔终身,都说冲动是魔鬼嘛。再说,离婚对于女人来说,那是真正的栽跟头吃大亏,看你挺机灵的,怎么会那么傻?我看你丈夫也挺老实本份的,不像沾花惹草游手好闲不顾家的男人。所以,如果说你们之间没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我劝你再想想,等下我随便说个理由,就把你们挡回去,再回去冷静想想。”
若霞被她的善心感动得热泪盈眶,才说出“其实我也不想离啊…”顾梓奇就一脚跨进来了,他把三张标准相往桌子上一放,大功告成地喘着粗气说:“照片拿来了。”
工作人员和若霞不约而同看了眼对方,工作人员又看了看顾梓奇说:“你们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就这么决定离了吗?”
顾梓奇点点头说:“离了,我们已经考虑好了。”
工作人员不再说话,三下五除二办好了手续,把两本绿壳的离婚证往他俩面前一推,冷冷地说:“办好了,自己保管好。”
从民政局出来,才走到公路边,若霞就感觉虚脱得快站不住了。以前经常在书上看见一句话“女人离婚就等于死过一回。”而这一刻若霞的感觉是,死算什么?如果现在自己能倒地就死掉,那真是太幸福了。刚好旁边有棵水泥电杆,若霞忙不迭地靠上去闭着眼睛喘长气。
这种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啊?若霞想,这熟悉的感觉就这么牵引着若霞回到了那个元旦,自己差点没命了的那个元旦。记忆深处的一簇烟花在此刻猝然绽放,伤感的余烬弥漫天空。
已记不清是哪年的元旦了,总之是她还没带着伟伟去春都,灾星小罗也还没出现。顾梓奇趁元旦放假没生意忙着检修文印店的机器和设备。若霞则在家做辞旧迎新大扫除。可能是天气太冷的缘故,若霞才干了一半,肚子就扭疼起来,且越疼越猛。想起小时候这样疼过很多次,妈妈每次都会给喝一丁点的香樟油,疼痛立马就消除了。刚好家里有一小瓶香樟油,若霞拧开盖子就喝了一口。
肚子很快好了,若霞却感到头晕眼花,神疲力乏,手脚瘫软得直想睡觉。若霞想,可能是刚才疼虚脱了,躺下休息一会就好了。
没想到睡下后的情况更糟了,若霞感到天旋地转喘气困难全身发麻。若霞这才惊恐地意识到,可能是喝了过量的香樟油中毒了,不然不会这样。
她有点害怕了,拼尽全身力气起床,跌跌撞撞来到大门外的文印室,才推开门叫了声“老公”,就瘫坐在门外的地上起不来了。
顾梓奇丢下手中的活,跳过来扶若霞起身。可是若霞已经不会站了,她闭着眼睛挤出三个字“去…医…院”
许是她命不该绝,一辆出租车竟然像神兵派来一般地来到文印店门口,顾梓奇手忙脚乱慌乱成一团地把若霞拖起来塞进出租车。
五分钟就到医院了,顾梓奇背起若霞就往门诊室跑,若霞已经快说不出话了,趴在医生面前艰难地说:“我…中…毒…了”眼前一片模糊,倒在了顾梓奇的怀里。
“赶紧来抱病人去观察室,马上输液!”医生迅速起身冲到走廊大声命令。
顾梓奇彻底慌了,连抱带拖把若霞弄到观察室床上。心扑腾扑腾狂跳个不停。他想,这个若霞,到底是吃了什么了,早上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这么吓人,若霞啊,你可不能有事了,你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护士小跑着来给若霞输液,扎了5针才搞定,护士惊魂未定地说:“你们真是太大意了,病人血管都缩了,如果再送晚一步,当真要出大事。你媳妇她到底是吃了什么中毒了,你说这大冬天的,能吃什么,被毒成这样?”
顾梓奇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也不知道啊,早上吃早点时都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个多小时,她来叫我时,就已经成这样了,我,我一分钟都没耽误,就把她送来医院了。”
若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醒来时,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见顾梓奇站在床头盯着自己的脸,若霞拉住他的手问:“输几瓶了?”
顾梓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你醒了,你今天吓死我了,到医院那会儿,你脸色都变完了,真是太危险了,现在输着第三瓶,你现在脸色才正了些。你到底吃什么了,把我们都吓着了,连医生护士都吓着了。”
若霞歉疚地笑笑,这才向他讲述事情的经过。他握着若霞的手又舒了一口气说:“太危险了,你今天如果就那么睡在家里,不挣扎着来找我,那就真的完了,太危险了,你可要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千万别再随便乱吃药了,太危险了,记住了吗?”
若霞把他的手贴在脸上幸福地回答:“再也不会了,这一回,我也被吓惨了,你放心,我今后再也不敢乱吃药了。”
……
“你没事吧?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你怎么了,你…”顾梓奇看着脸色苍白的若霞,心莫名地就慌了,他一边问,一边伸手来拉若霞。这个前一分钟还担心甩不脱,后一分钟就让他无须再痛恨再诅咒再争吵的女人。联想到冷战这些年,那么强势的她不但没伤害为难过自己分毫,还时时处处给足了自己尊严和面子…在这最后一刻,她却撑不住,彻底暴露了被伤成这样。顾梓奇本来轻松得近乎失重的心情一下子就不是滋味了,那种久违的怜悯和尊重的情愫一下子塞满了他的心,甚至还伴生出不少的疼爱惜别难过之情。
那又如何?
他的关怀已经属于另一个世界,不但激不起若霞心里丝毫温情的涟漪,反而更像是索命的号角。不是吗?香樟油那点毒算什么,几瓶液体就解了。顾梓奇这枚毒药那才是真毒,毒得肝胆俱裂,毒得没有解药!只要若霞活一天,这毒就折磨她一天!若霞就是死了,他的毒性也不会消失,还将继续在伟伟的精神世界发挥作用。若霞闭着眼睛挥挥手说:“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呆会儿。”
思绪又横冲直闯回到香樟油中毒事件上。其实,如果,若霞想,如果那天,我一命呜呼了该多好。这样,最起码,我得到的丈夫的爱是完整的且无暇疵的,我的早逝将成为他心头最绝色的伤口,念兹在兹,无可替代!他会牢牢铭记我的音容笑貌,一言一行,最后,我的心跳和呼吸与他合二为一,在这红尘轮回中相伴相行,骨血相依,至到他也归于尘土,我们再也不分开。虽然,他一定还会再娶,可那又如何,我注定是他记忆里永不熄灭的灯,伴他走向生命的尽头以及下一个轮回!尽管我的生命短暂如烟花,也总强过今天被他无情遗弃在路边,纵是不幸横尸街头,他却连为我收尸的理由和条件都丧失了。
真真是,短的是人生,长的是磨难!
看着顾梓奇渐行渐远的背影,若霞的心力开始慢慢凝聚起来。
绝处逢生!婚都敢离,还怕活下去?顾梓奇想我死,小罗想消灭我!我还偏不让他俩如愿以偿心想事成!长长的日子大大的天,不一样的日子一样过!
第二天一早,若霞最后一次踏进曾经的家,收拾东西,搬走东西,交还钥匙,话别前夫,事情才算划上句号。
若霞收书,书柜的隐蔽处掉出一个又一个避孕套,它们像一梭梭射向若霞的冷弹,疼得若霞喊不出声。为了瞒住自己,他俩真可谓是挖空心思费尽心机了!又想起蹿红网络的语录:“没有拆不散的家庭,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陈坏住空,为何偏偏受伤的是我?
若霞收衣服,衣柜里堆满了他们新买的床上用品。若霞从前置下的,旧了的被小罗压在柜子底部,新的正被他俩享用,真正是迫不及待鸠占鹊巢!也只有顾梓奇了,从大街上捡了条蛇回来,竟成了他的宝。
床下的抽屉里,都是空空的避孕套盒子,那几十包避孕套是若霞生完孩子后,在计生站工作的嫂子给若霞的。怕被伟伟发现,若霞把它们藏在书柜的最深处,现在也被他俩用完了。若霞哂笑,“鸡”就是“鸡”,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只需看这惊人的避孕套消耗量,就不难懂顾梓奇为什么会被抽得神志昏馈,善恶不分。
若霞瞬间顿悟了妓女从良根本不是旧社会的专利。难怪前几年邻城会有闹得沸沸扬扬的标语事件:“赶走某省妹,还回我丈夫!”看来,从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若霞,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太美好了!
世界才不管你怎么想,伸出利爪时何曾心慈手软过!
只是顾梓奇啊顾梓奇,就你那瘦弱的小身板,可别丢人地死在小罗身上啊!再怎么说,你还是我儿子的爹呐!
若霞收伟伟的衣服,竟从里面翻出顾梓奇和自己的结婚相册和原先挂在床头的结婚照。若霞翻看着照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光鲜靓丽的自己,看看俊朗温润的顾梓奇,往事如潮心潮激荡,眼眶湿热滋味难言。
十二年前,我被漫游红尘的散仙顾梓奇点化,有过不长的恩爱后,却要我用一生的伤心和痛苦来偿还。不,顾梓奇怎配得“仙”的称号,分明是当年少不经事的自己大胆走夜路,撞到了顾梓奇这个吸血鬼,他喝干了自己的血,抽干了自己的精气神,再一脚把自己踢进了垃圾桶!
若霞心一横,合上相册,又把它们丢回原处,悻悻地想,你顾梓奇不要,我也不会要,你既然把我当草,我也不会再把你当宝!
顾梓奇来叫若霞去外面餐馆吃午饭,若霞二话没说就跟着他去了。若霞想,干嘛不去,干嘛要弄得跟仇人似的?离婚是因为我有感情洁癖,而不是狗争骨头,我被弄得脚跛眼瞎了。
吃完饭,顾梓奇柔和地说:“即便是离了婚,我们也要好好过,各自都要把日子过好。”随即递过来一叠百元大钞说:“你还是坐飞机回去吧,这是一千元,你拿去买机票。”
若霞笑了笑,摆摆手说:“顾梓奇,在我还是你的法定妻子时,我都没接受这钱,如今我们已是路人,我更没有理由接受这钱了。”
顾梓奇极其尴尬地缩回手把钱塞进钱包,涨红着的脸扭曲得从未有过的难看,若霞的心突然一阵刺痛。顾梓奇,结婚十几年来,我曾几何时如此驳过你的面子,贱踏过你的自尊,伤过你的心!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沉默了一阵,顾梓奇有点哀伤地蹦出金句:“其实,其实这两年来,我也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个坏人。”
这是他出轨背叛五年来,对若霞说过的最有良心最有人情味的话。若霞的心一下子软了不少,她默默地望着顾梓奇,真想紧紧抓住他的手告诉他,顾梓奇,自始至终,我对你的善良高山仰止,故而用尽了一生的情。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情债如钱债,如不及时清算了结,一旦债台高筑,积重难返,最终崩毁。
若霞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话就变成了这样:“你是个好人,对于这一点,我从未否定过。我们之所以走到这步,是因为你遇到了爱情,是你的爱情伤害了我。说句不自量力的话,自打认定你那天起,我就梦想着成为你爱情里的主角,可我失败了,并且败得很惨。”
若霞停了停,继续说:“话又说回来,你虽是个好人,可是在婚姻这个问题上,你的确是做错了。俗话说,牙齿和舌头都会打架,更何况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突然生活在一起。你对我有意见,你应该好好跟我说,你怎么能出去找其他女人呢?退一万步说,你爱上了别的女人,你也可以跟我平心静气地提离婚。人说,人可以精,但不能阴!你觉得呢?”
顾梓奇似笑非笑地哼了两声,低下头又抬起头东张西望左看右看,就是不接若霞的话。他想,你是那种可以好好说好好讲就能过日子的人吗?如果是,我也不可能做出背叛你的事。事到如今了,你还不知道悔改,还张口闭口就是别人的错!
这一系列若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行为艺术瞬间让若霞崩溃,毒舌立马被勾起,她也似笑非笑地哼了两声,说:“总之,恭喜你了,不惑之年斩获爱情,休妻别子,事业爱情双丰收。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吃完饭,我搬走东西,我们就此别过了。”
顾梓奇浅浅地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是真心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婚已顺利离成,首战告捷,他还需再说什么吗?面对只知道打嘴仗,不知道用脑子的蠢若霞,他感到可笑又可叹甚至有点可怜了。没有办法,既然我俩已是路人,该属于我的一切,我只能选择毫不手软志在必得!
五一节前一天,顾梓奇用若霞忘了收回的钥匙打开了家门。四目相对,若霞很轻松地就在顾梓奇的眼里读到了满满的愉悦和放松。这种眼神在他们还是一家人的时候,若霞读到过,在她生下伟伟时,在顾梓奇结清大笔工程款时,在顾梓奇签定到工程合同时…总之那是顾梓奇处在人生巅峰状态时的标志性眼神。若霞的心一阵抽扭,疼得她赶紧转过头再也不看顾梓奇。她想,甩掉了我,顾梓奇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
顾梓奇很自然地跨进屋,坐到沙发上,一切都没变,一切又都面目全非天差地别。看着这个被他从肩头卸下的责任和名份,这个被他成功逼走的女人再也散发不出他熟悉的感觉,看着她冰冷的眼神,漠然的表情,倨傲的肢体…陌生得让顾梓奇心惊。把他本以为离了婚也可以自然相处的自以为是的想法击得粉碎。他这才清醒地意识到,这个曾经是他妻子的女人现在已经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们之间的的确确再无半点瓜葛,心又重重地一沉,突然觉得沙发咯得屁股无法再继续坐下去。他不自然地起身走到门口,微红着脸说:“我来接伟伟过节。”
若霞眼皮都不抬,答非所问地说:“把房门钥匙留下。”
顾梓奇的脸刹时爆成了酱紫色,他有点手忙脚乱地低下头,解下钥匙递给若霞。若霞并不伸手接,也不看他,只挑挑下巴说:“放餐桌上”顿了顿才说:“伟伟在院子里跟小朋友玩,你下去找他吧”随即转身走进卧室并带上了门。
顾梓奇悻悻地想,离了婚就这副嘴脸啊!心下一阵黯然,有点难过还有点失落。唯独不去想,到底是什么原因,把曾经为他献上一颗赤子心的若霞,变得如此孤寒萧瑟无法接近。即便是这感觉也尤如蜻蜓点水,一瞬间就过去了。他满脑子装的是他的知心爱人小罗,想着两人国庆节就要大婚,心里光芒万丈着呢。
到第三天下午,顾梓奇还没把伟伟送回来,打电话还不接。若霞又急又气,打电话问兰芯。
兰芯说:“我二哥带着两个孩子去温泉游泳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若霞简直就要崩溃了,伟伟还没做一点作业,这个顾梓奇到底要干什么?
晚饭后,若霞只有硬着头皮冲到兰芯家去接伟伟。看见若霞进门,伟伟高举起一个玫红色的大手机向她开心地炫耀:“妈妈,你看,这是爸爸昨天给我买的新手机,摩托罗拉最新款,两千多块。”
他这不是在害伟伟吗?若霞气得快晕了,可她不能说顾梓奇啊,只能冲到伟伟跟前骂:“你一个小学生,要手机干什么?你不知道你马上就要考初中了吗?考不上初中,你就彻底完蛋。”
伟伟满不在乎地说:“爸爸说了,下个月毕业了,我就跟着他回荣巴读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