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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个四合院,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转完了。
朱炅是半个合格的引路者,他能滔滔不绝的事无巨细的介绍情况,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能说出个惊天动地的故事来。
但丝毫没有条理,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而且看他那夸张的表情和语言,慕原飞不知道能信几分。
南院四四方方,不像江南建筑风格,反倒是像北方的房屋。东西两厢各有十六间房,本来还空着一间房,慕原飞一来,就全部住满了。
北厢的学生宿舍少一些,只在西端有八间房,因为北面居中有一个大堂,以作演武堂和集中活动的场所。
演武堂东边的两间房屋,是作为教习的居所,虽然教习在院内另有独立房屋,甚少在这里住。还有东端两间是存放练武器械和兵器所用的
南厢房有十四间,正中是大门,左右各七间。但不知为何,东端七间住了五人,西端却全部空着。
慕原飞直接问朱炯,朱炯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慕原飞都忘记了自己的问题。
朱炯诡异一笑:“刚刚不是说了有个学生上吊了吗?你道哪个学生原是在哪个房间?”
“总不是我那个房间吧?”慕原飞吓了一跳。
“呵呵”朱炯不置可否,等慕原飞心里惴惴不安,才悠悠道:“我怎么会这样对你。我是告诉你为什么南厢房的西边为什么没人住,因为,那个吊死的学生曾经住在那里,至于是哪一间,无人清楚,你刚才吓唬我的那些,西厢房这边没有出现过,但在南厢房西头,真的出现过!所以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无人敢住了。”
慕原飞才松了一口气。
朱炯不屑道:“还浩然正气呢!”
突然想起坐骑还拴在门口,慕原飞有点头疼,不知怎么“安顿”这马儿,卖掉是舍不得,除了自己,这马可是家里唯一还陪在身边的生命。
朱炅知道后,表示这更本不是问题,其实学院里有马厩,养了许多马,方便师生外出所用,学生私有的马也可以寄养在学院马厩,只要每年额外付五两银子。
有朱炅带路,马的安置问题很快解决了。
朱炅又将慕原飞介绍给自己的一些朋友,让他们关照慕原飞,朋友们都很给面子,纷纷表示欢迎,有困难找他们,胸口拍拍的砰砰响。慕原飞出身官宦世家,从小就要学会接人待物,因此应对得体,打成一片。
慕原飞发现都是年纪仿佛的少年人,这里的学生跟学堂的学生相比,要豪爽一些,言语和动作都刻意模仿江湖侠士。
忽然从东厢房那边过来一群学生,径直过来,来到慕原飞他们跟前。
“江东行,请问你有何贵干?”朱炯的一位朋友迎了上去,其他的学生也都拥在他周围,似是为他撑场子。
慕原飞知道这个学生叫陈南雁,他注意到刚才只要陈南雁一开口说话,其他人都会静下来听他说话,他掌控着聊天的话题和走向,这说明陈南雁在这群人中很有地位。
“陈兄,我等听闻西厢房来了一位兄弟,想来拜访一下,欢迎他来到我们南院。”
二人都很客气,但两群人的针锋相对气势却表明,双方不是真的那么友好。慕原飞突然发现,朱炯的“朋友”都是西厢房的,江东行一行,都是来自东厢房的。
“在下慕原飞,刚刚来南院,请各位多多关照。”他走到江东行面前,不想躲在别人的背后。
“慕兄好。”江东行依然很客气,只是话不那么中听:“论年齿,慕兄年纪应该比我们大一些吧!不如指点在下一番如何。慕兄刚来有所不知,我们南院鼓励互相切磋,取长补短的,诸位,你说是吧?”
朱炯站了出来,“江东行,我兄弟一路奔波,需要休息,今天我陪你打!”
“朱兄,你恐怕不是我对手。”江东行摇摇头。
陈南雁道:“不如陈某陪东行兄过过招吧。慕兄刚来,确实不合适。”
不待江东行说什么,慕原飞对陈南雁和朱炯道谢:“多谢二位好意,只是在下习了一点粗浅武艺,却从未与人动手,今天就请江兄指点一番。”
说完便对江东行拱手道:“江兄,请手下留情。”
双方众人都纷纷后退,空出一块地方,院子里的人纷纷围过来观看。
江东行也拱手道一声“请!”便一拳攻来。慕原飞同样一拳迎上去,双拳相击,江东行往后连退几步,慕原飞原地不动。
江东行见慕原飞内力犹在自己之上,只好改变策略,围着他游斗。
这并不十分高明德战术取得了极大的成效。江东行身法灵活,招式巧妙。
反观慕原飞虽然速度快,力量大,但招式简单,基本上可以说没有招式,总是直来直去的,他势大力沉的攻势总是被江东行轻易化去,并借力打力,几招过后,完全处于下风。
他只学过慕家祖传的刀法,没有练过拳脚功夫。依靠内功比对手深厚,撑过了几招。
面对江东行的进攻,慕原飞防守的手忙脚乱,被江东行找到破绽,惨遭中招,好在他内功修为胜过对手,还能抗打。
慕原飞双拳齐出,摆出猛攻的架势,唬得江东行后退闪避。他却趁机喘了口气,拱手认输。
江东行也不好说什么,客气一翻,带着东厢房的人回去了。
这场架打的莫名其妙,但慕原飞却颇有收获。
昨天他还发展出一套招式无用论,今天就见识了招式的威力。以前除了一套家传刀法,什么武功也没有学过,空有内力,却发挥不出来,实在憋屈。
虽然输了,他也很高兴,说明这里的教学水平还是很可以的,自己有名师指点,以后进步会快些。
慕原飞比武输了,原以为西厢房的学生们会对他表示不屑,哪知大家嘻嘻哈哈全然不当回事,还拍着慕原飞的肩膀,“不错啊,选一门武功练练,下次输得就是江东行了。”
连陈南雁也称赞了几句。
朱炅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那个江东行是东厢房中武功很出众的人物,你新来的,输给他也不算什么。我们这边能稳赢他的也只有陈南雁。况且都是南院的,只有少数几个好斗的人才强行以东、西厢房分类,呃,江东行就是这样的人。”
慕原飞点点头表示明白,但他觉得朱炅说得并不完全对。划圈子,拉帮结派,是人类的本能。
南院是一个圈子,但在南院内部,又有不同的小圈子,这小圈子里面,又分成更小的圈子。朱炅和他的朋友们不就是一个小圈子吗?
或许这些圈子不是以利益和斗争为目的,许多都是以相似的出身、文化、经历、兴趣、性格等等为纽带联系在一起的。
譬如,在朝堂上,文官和武官总是分成两大阵营,互相制衡。在文官内部,又以数位或者某个重臣为首,划分山头。在山头内部,又以同乡、同窗等关系为纽带,形成更小的圈子。
朱炅还要说些什么,朱炅的朋友们喊他和慕原飞一起去吃晚饭。
慕原飞抬头看天,暮色已经降临。
食堂就在南院的旁边,出了大门左拐,步行两百余步就到了。
一个巨大的礼堂,摆了几十张桌子。
南院的学生都是坐在进门左边的桌子边,另外一些年龄稍大的学生都是往右边的桌子走去。
慕原飞问过朱炅才知道,右边都是西院的学生,比南院的入学早两年。
四个人围桌一张桌子坐下,朱炅坐在慕原飞的对面,还有两个是他的朋友。
一个叫“高成义”,与朱炅的肥胖机灵不同,高成义身体壮实,长相憨厚,总是低着头。
另一个叫“韩叶秋”,生的非常俊美,武功也很好,而且很健谈,言谈之间,看得出他家学渊源。
有小二将饭菜端上,每人面前一大碗乌黑的汤,似乎用某种草药熬制成的。一盘牛肉,一盘羊肉,还有两盘时鲜。一盆米饭和四个馒头放在桌子中央。
汤的味道很不好,慕原飞皱起了眉头。
韩叶秋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笑着道,“慕兄,我们习武之人,整天摔打受伤,虽然身体强健,却有许多暗伤,积累多了,不但阻碍武功进步,甚至折损寿命。这汤是由数种珍贵的草药煎熬成的,对治愈暗伤,疗养身体非常有好处,千金难买啊!”
慕原飞一听,双手举起汤碗,就像敬酒一样,对韩叶秋感激的点点头,然后昂起脖子,一口干了。
三人觉得这个动作颇为有趣,于是效仿起来。
很快桌子上的食物消失干净,慕原飞环顾其他桌子,也都一样。
学生们又鱼贯而出,回到了各自的四合院。
与三人分别,慕原飞回到自己房间,韩叶秋和高成义也都回到自己房间练功,朱炅不知道去谁那里串门去了。
这两天一直赶路,身上风尘仆仆,慕原飞觉得浑身难受,拿了干净的衣服,出门右拐到槐树下的水井边。
白天听朱炅讲师兄在这里上吊的故事,并未觉得如何。到了晚上,一片黑暗,头顶槐树叶被夜风吹的啪啪作响,仿佛有人拍手。
墙角处的黑暗十分浓重,似乎有某种怪物潜伏在那里。
慕原飞不是胆小之人,但此时心里不禁有点发虚。口里默默念到“然正气道义中,至大至刚直养通;充塞宇宙外无大,其内无小太素功”。
念了几遍后,心中充满浩然之气,现在自己是鬼神难侵。
拿起石台上的小木桶,拉了几桶水冲了个凉澡,顿时感觉精神了许多。
慕原飞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将小木桶放回石台,正要离去,忽然后背有人踢了一脚。
他转身一看,两条大腿在自己面前荡悠悠。
顿时,慕原飞头皮发炸,汗毛乍起,心脏的跳到在某个刹那都停止了。
他艰难的抬头望去,树上枝叶茂盛,大腿的上半部分隐匿在一片黑暗中。
“嗖”的一声,大腿又消失不见了,仿佛刚才只是慕原飞的幻觉。但他知道,那绝不是幻觉。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慕原飞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心里突然有一股找人倾诉一番的冲动,被他强行压制。这里没有熟识的人,朱炅也只认识不到一天,况且,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软弱。
从行李囊里找出一本《论衡》,诵读了一会,心里渐渐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