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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窗外,怔怔地望着那操场边的林地,两只云雀在树上若隐若现。他的思绪早已不在课堂,想起多年前夕阳下对她的承诺,他只能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抬起冰凉的笔杆,开始在课本的空白处描绘起她的轮廓,但仅仅刻画了几笔,他就闭起双眼,用手轻柔着太阳穴。
就在这时
叮……
使人烦躁的下课铃突兀地响起,老是讲课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她也没有多做停留,放下了粉笔,合上了教纲缓步走出了教室。
沈相如没有去理会下课后的噪音,又重新拿起了笔,开始在一张白纸上重新勾画线条。很快,那张熟悉的白净脸庞出现在面前,那可爱与略带羞意的笑容让他紧锁的眉头有所舒展。他将纸折了起来,收进了左边的裤子口袋,随后靠在了椅背上,眼中浮现出疲态。
这是最后一节课了,大多数同学都结伴去了食堂,但只有沈相如走出高三四班后径直走向了高一的楼层。
当他往下走了两层,转了个弯后,就之间一个女孩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在班级门口眺望远方。一双大眼睛清澈无比,白皙的手指拖着下巴,微风轻拂而过,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飘动。
以沫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女孩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鸟,快速地转过了身,发丝受惯性在空中旋转,她身后的阳光为其镶上一层金边,一阵体香经过男孩的鼻尖,让他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鼻翼。望着眼前这温柔可爱的女孩,出了神。
沈…相如!?
看到眼前的男孩,她瞪大了水淋淋的眼睛,吃惊道。
沈相如被这么一叫,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但就在这时,班里又跑出来了一位女生,当她看到以沫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刚开口:
沫沫,我们去吃饭吧。
但当她的余光瞄见以沫身旁的男生时,顿时停住了伸出去拉以沫的手道:
以沫…你…你身旁这位是谁啊?你是什么时候背着我找的男朋友啊?
欣媛,你在瞎说什么呀?我们才不是……
哦,行行行,我都知道,不用解释,不用解释。许欣媛快速说完后带着八卦的味道快速跑向了食堂。
呃…相如,你别听我朋友瞎说,她只是开开玩笑啦。说着,苏以沫目光向下移,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勾在背后,脸又慢慢红了起来。
啊额,没关系,你看现在不都饭点了嘛,站在这儿干什么?
哦,我不怎么饿,这不刚来到这个学校嘛,想看看风景…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我好像只给你发过我可能考进了你们的学校…
嗯…因为…我很想见到你啊,他纠结了一会儿说出了实话。
女孩听后深吸了一口气。此刻,像是有一头小鹿在她心里乱撞。她抬起头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生,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那…我们先去吃饭?
好,苏以沫点了点头。
透过食堂的玻璃窗,可以看见两个异常俊美的同学一齐走入了食堂,他们脸上带有笑容,好像在互相聊着些什么,手拉着手,十分亲密。
食堂里的一些同学正吃着饭,忽然听到旁边同学渐渐地讨论了起来:诶呦,这两个人是谁啊?这女生怎么这么好看好像是新高一的
我们学校又多了一对情侣?她旁边那男的谁啊?是她哥?还是…她男朋友?
两人来到取餐口,拿了饭菜后便找了个比较空旷的角落面对面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听到旁边有人叫道:
沈哥,咋今天一下课你人就不见了?别把我们哥们儿给忘了啊!只见一个个子较高的男生带着三个朋友端着餐盘而来。
相如…这些人是谁啊?苏以沫小声道。
哎?沈相如,不愧是你啊,几分钟不见,就带回来个妹子,还这么漂亮。奇怪?以前我怎么没有看到过?
孙皓,不是你想的那……
哎!沈哥,我们做兄弟的都懂,不用解释了,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后面三个小弟听后表情也是十分精彩,各说了句“恭喜恭喜”就边走边笑地跟着孙皓离去了。
害,先吃饭吧,沈相如叹了口气,继续提起筷子,夹了一块热腾腾的肉,按在了她盘中的米饭上。米饭与肉香交织上升,钻进她的鼻腔,口水开始分泌。
相如……
你这么小,不多吃点怎么长高啊?
但是……
哎?这样不怪咯~
那好吧……
经过下午的四节课,苏以沫其实早已饿坏了,再加上沈相如和肉的威逼利诱,她终于开始张嘴。
看着面前乖巧的女孩小口小口吃饭的画面,沈相如渐渐露出了微笑,在他的眼中,整个食堂里,所有人都带有一层灰意,只有她,格外耀眼,在人群中打着高光。
吃了一会儿,以沫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起了头,看到毫无动作的沈相如正微笑地盯着她,心中油然而出出歉意。
相如?……相如?
嗯?男生好像反应过来了,连忙答应。
菜都快凉了,为什么出吃呀?
哦,哦我没事儿,你先吃。沈相如这才开始低头吃饭,但脑中依然是那个可爱又软萌的女孩。她刚才那甜甜的声音还在脑中回响,挥之不去。
两人吃得正香,丝毫没有注意到许欣媛和一大团女生正坐在不远处,齐刷刷盯着他们两人,正议论纷纷……
很快,两人吃好了饭,随手到了盘子走出食堂。
夜色,不知何时已攀上天空,暖色的路灯给人点亮了安心前进的路,沿着食堂外的小道,两人并排散着步。
相如?
嗯?
你一定等了我很久吧?女孩缓缓说道。
不是说好了嘛,为了见到你,无论等多久我都愿意。
苏以沫闻后,眼中歉意更浓,让她一时有些想哭的冲动。
那如果……我们不久后还会分开呢?
没关系,想我时,无论你身处何方,抬头望一望这轮明月与这漫天星辰,不用怀疑,那边是我对你的思念。
嗯,苏以沫认真点了点头,她的眼中早已满是晶莹,在月光下闪烁。
男生对她微笑了一下,用一只温暖的大手拉起女孩纤细的指节。
只有他自己清楚,她不在的两年里,他在这灰白的世界里是怎样度过的。
自从他们沈家搬走后,他就与这青梅竹马各奔东西,唯一的联系也仅仅是几条短信。两年的时光很短,但也可以很煎熬。支撑着他度过很多难关的很多次都是回忆中她与他那一帧帧的美好时光。看着那朝思暮想之人现在就在眼前,沈相如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梦?若这真是梦,他宁愿永远沉浸其中。
观察到沈相如陷入沉思的样子,苏以沫静静地迈着步子,慢慢往他的位置靠近了些,两人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这种感觉很好,伴着耳边的虫鸣与远处学生隐隐约约的叫声,他希望生命永远定格在这一秒。因为他在想一件很微妙的事情,儿时的那句誓言,究竟在她的心中,是儿戏还是有一诺千金的份量。
他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因为这份纯洁的爱意实在是太易碎了,相比于她作为自己的女朋友,他更想要得到的是现状,朦胧,但真心便足矣。
女孩跟着他走了一会儿后,似乎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男生也停下了脚步,问道:
怎么了以沫?
她没有第一时间做出了回答,而是踮起了脚跟,抱住了他,她在他耳边用软绵绵的声音说道:
相如,我也会一直等着你,就算我不在,你也别太伤心,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沈相如在她这一连串动作的刺激下,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两只手无处安放,只能搂住她那如细柳扶风的腰肢和抚摸着她那松软的长发,感觉灵魂得到了升华。
好,一言为定,坚定但温和的声音在校园小道旁的路灯下回响起,路灯那炽白的温热使他和她的心中都燃起了火焰,永不熄灭。
远处,那几个身影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各自看向对方,露出了窃喜的神色。那一张张面孔都带有一种名为青春的宝贵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