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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她跟/火包/友谈了一场虚妄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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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廖云本命年24岁的生日。
  她并没有因为睡的少而减少精神。
  她欢蹦乱跳地整理房间,把给沐言做的衣服挂在进门处的衣架上,把自己参加展示会的样品挂在旁边,整个客厅变成了她自己的小小服装秀。
  她像个开屏的孔雀,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展示给沐言,期待沐言赞赏,渴望沐言带她脱离苦海,一起携手走出一片天空。
  然后,她买了沐言爱吃的菜,买了自己的生日蛋糕,当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时候才刚刚十点!
  她给沐言打电话,没人接。
  “太早了,沐言应该还没起吧!”
  她安慰着自己,盯着手机。
  “不是坏了吧,怎么还不响?都11点了,他该起了,他看见我打过电话肯定会回过来……”
  话音未落,手机闪亮,音乐响起。
  “廖云,生日快乐哈!沐言来了没有,你们小俩口可别太疯了。我还在加班,你要是有良心,就带沐言过来让我帮你教育教育……”
  打电话,在相恋的男女之间是一种思念!
  在朋友之间是一种关怀!
  12:00
  ……沐言没回电话,也没接电话……
  13:00
  ……沐言没回电话,也没接电话……
  14:00
  ……沐言又没回电话,又没接电话……
  15:00
  ……沐言还是没回电话,还是没接电话……
  16:27……
  手机屏幕再次闪亮,音乐响起……
  “喂,小云,怎么这么久才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跟你爸爸在老家祝你生日快乐……你爷爷刚刚度过危险期,过些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你别担心啦……”
  廖云拿着手机,眼眶一热,泪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17:40……
  在她魔障般的打了无数遍沐言的手机后,沐言终于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电话里一如既往的首先传来男男女女们的欢嚣嬉闹声。
  “我说廖云,咱们不都已经说清楚了,你再这么闹下去可就太没意思了……”沐言的声音混沌,显然喝多了:“跟你说实话吧,我顾我自个还顾不过来呢,哪有本事帮你啊!”
  沐言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
  廖云再打的时候沐言的手机关机了。
  她头脑发炸,看着精心布置的客厅,凉透的饭菜,自己的蛋糕,突然笑了出来,拿起杯子,在水龙头下接了杯凉水,然后把那杯凉水一滴不剩的全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在凉水的刺激下,她终于清醒的认识到:
  ——沐言主动打给她的那次电话,真的只不过是——此情只可成追忆!
  ——沐言当她是/火包/友,她却在跟沐言谈恋爱!
  其实,早在他们初识的时候,廖云就知道沐言的生活圈子混乱,男女关系随便。沐言也从来没瞒过廖云,他们那些人根本不在乎上床这种事,毕竟每天接触的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俊男靓女,个个精力旺盛到可以肆意挥霍。
  “两人相处一旦有压力,不轻松了,也就没意思,该散了!”
  沐言从头到尾都讲的清清楚楚,是廖云死抓着不放,自己骗自己!
  廖云从一开始就把沐言和时装设计师的梦想混为一谈。
  当今天——
  她的梦想真实的在别处拉开序幕的时候;
  当沐言彻底不给她任何希望的时候;
  她终于把沐言和梦想分开了!
  一旦分开,她和沐言的真实关系就血淋淋的、毫无粉饰的呈现在眼前!
  她是跟/火包/友谈了一场虚妄的恋爱!
  沐言待她的诚意甚至不如陈瑞!
  毕竟包养需要花出比/火包/友更多的时间、精力、钱财和感情!
  当然,你也可以说,沐言还年轻,还没攒够包养什么人的资本!
  而包养也不过是豪华版的约炮罢了!
  ***************
  两个小时后,陈瑞的私人司机将廖云接到某五星大酒店。
  24岁的廖云走下车的时候,心里竟迟疑了。
  “现在逃还来得及。”
  但……
  “我要成功!我要让沐言有朝一日来求我!”
  她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给陈瑞打电话的。
  一辆警车停过来,两个警察押着一个男人走出酒店。
  “听说这人盗用电视台的名义,私刻公章,专门欺骗刚刚走上社会的年轻人……”
  廖云随便的扫了一眼,发现被警察押着的男人竟然何路!
  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何路的头低得更低,廖云却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别清高了,该当爷的时候就别放过,该当孙子的时候也别后退!”
  沐言这句不被她接受的话,终于是让何路清楚的演示给她看了。
  电梯在宴会厅停下,廖云走出来的时候,笑了笑:
  “何路,你他妈的真不走运!”
  鲜花围绕着巨型蛋糕,廖云看到陈瑞的同时也看到了迎过来的张晓培。
  她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烧起来,仿佛是张晓培打的,恨不得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廖云,你发什么呆呀,我也是一个小时前才知道的!”
  张晓培笑靥如花,幸福地拉着她来到蛋糕前。
  陈瑞将放着餐刀的盘子举到她们的面前。
  “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两位女寿星,快切蛋糕吧!我们都等不及了!”
  他周围的公司职员们跟着应和。
  廖云跟做梦似的切蛋糕,喝酒,微笑……
  “我老公说他们公司要请你做设计师。”
  这是张晓培给廖云的生日礼物,然后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我现在才知道给心爱的人生孩子是件非常幸福的事!”看到廖云迷茫的目光,笑了,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我老公跟我都是一个小时前才知道我们要有孩子了!”又凑回她耳边,骄傲而炫耀的说:“他本来要去谈笔大生意,但为了这个,他连生意都不做啦!”
  廖云只能勉强自己露出笑容,因为她知道陈瑞那笔不做的大生意,是她自己。
  在众人的注视下,张晓培幸福地挽住陈瑞的胳膊,深情地说:“我觉着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现在有出色的老公,将来会有出色的孩子。”
  陈瑞搂住妻子,亲吻她的额头,目光扫过廖云时,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却不知道是为妻子还是为廖云。
  廖云麻木而茫然地看着他们,从内心深处感谢那还未出生的孩子。
  她想,我这辈子都要好好对这个孩子,因为是这个孩子救了我,没有让我从此坠入深渊,让我还能够从万劫不复中及时止步。
  她对自己发誓,我要一辈子报答这个孩子!
  她看着宴会厅里热闹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记起了往年父母给自己过生日的情景:
  早晨,爸爸会给她买炸糕;
  中午,妈妈会给她做长寿面;
  晚上,爸妈会一起下厨为她做几个菜,然后是让她切蛋糕……
  这时候,有人高声提议:
  “来,再祝总经理和夫人九个月后抱上大胖儿子!——干杯!”
  廖云跟着大家举杯……
  这一刻,她与她青涩的24岁永别了!
  24岁,青涩的年龄、青涩的爱情、青涩的经历!
  没有对与错,只有青涩的滋味在舌尖、心头掠过,搅扰综合在人生的各种滋味中。
  当你足够成熟,当你40、50,乃至60再去回看那段青涩岁月,你只会从青涩中看到青春本来的色彩!
  此刻,24岁的廖云由爱生恨,对她跟沐言仅是/火包/友的真实关系感到羞耻,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难以启齿,无法向任何人倾诉。
  但很多年后,她会感谢沐言,因为沐言没有人渣到没完没了的拖着她做个永久备胎;还因为沐言真的教给她很多处事原则、人生感悟。
  而只有那时候,她才能体会到沐言当年的生存环境有多么恶劣,以至于沐言在跟她同龄时就已经品尝、总结出自己的生存感言。
  也只有那时候,廖云才会发现,沐言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至少在/火包/友之上,因为廖云干净单纯,再加上小学老师的职业,实在是个结婚的好对象,否则他们关系也不会持续好几年。
  压垮那点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廖云辞职!正如沐言的最后一句话“我顾我自个还顾不过来呢,哪有本事帮你啊!”
  服装时尚圈,模特就是活的衣服架子,除了顶尖的少数人,大多数都是被挑挑拣拣的道具,哪有话语权,更别提对上层指手画脚了!
  也只有那时候,廖云才真正的明白:
  ——她当年仰视和屈从、卑微的并不是沐言本人,而是沐言所代表的时装设计师这个当时是梦想的职业;
  ——她是把梦想具象化到沐言这个人身上了;
  ——实际上,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沐言,更没有真正的进入过沐言的内心世界;
  ——她与沐言的关系终究是一场虚妄!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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