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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卷 6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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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11月20日
  班任没来有上课。
  早自习时,易主任过来代班,他说:“王老师生病住院了,病情稳住了,但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这其间我负责班主任的工作,语文课由徐老师先帮着代课。”
  得知班任脱离了危险,同学们松了一口气。班任还会不会回来呢?大家窃窃私语。
  数学课时,我逃课从校后面的铁栅栏翻到总院院内,去看望班任。
  班任住在一个四人间的病房,体育老师在旁守着。正用吊瓶输液的班任已经睡着了,脸上基本恢复了血色,可显得很憔悴。
  看见我,体育老师有些惊讶,轻声说:“这上课期间,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放不下心。”
  “刚睡着。”体育老师站起身,指了一下门外。
  我们两人坐在医院走廊中椅子上。
  “班任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体育老师说,“昨天晚上就醒过来了。”
  “什么病啊?”
  “是急性心肌梗塞。”
  “唉,我劝过班任很多回,要戒烟戒酒,健康饮食。还要像您这样多运动,锻炼身体,可班任都不听。”我惋惜地说。
  “我也劝过他很多次。”体育老师点头着说。
  “您怎么在这儿护理?班任的家里人呢?”
  “老王在七市的亲人,就只有一个快八十岁的老母亲,昨天过来了,我又让她回去了。正好我今天上午没课,在这儿陪他一上午吧。”
  体育老师不愧是班任最好的朋友,确实够义气。
  “班任现在就一个人住?”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班任怎么了?”
  “老王几年前就离婚了,前妻带着女儿去了南方。”
  这令我很惊讶,我从来不知道班任的家事。
  我望了一眼病室,感慨说:“希望班任这次能吸取教训。病好了之后,能改掉不良习惯。”
  殷老师叹了一口气:“其实老王是心里苦啊!他原先不这样,自从他姑娘去了南方,基本上就断了联系。他对孩子的感情很深,几年见不到一次面,心里面承受不住。所以抽烟喝酒麻醉自己,这些事儿他平时不会说,可他一旦喝醉了,会掉着眼泪一股脑儿告诉给你。”
  “班任平时大大咧咧,看不出来有这么多辛酸事。”
  “当老师难啊!”殷老师摇头叹息,“老师要为人师表,在学生面前,永远要展现出一副健康向上的样子。可我们也都一大堆烦恼事,很多苦只能积在心底。”
  
  虽然高中生已经破除了小学生那种对老师的神话。
  可在很多学生心中,老师是讲台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他(或她)只有一个身份,就是老师。
  在潜意识里,我有时会认为他们“没有家”,我常常忽略老师也是一个普通人,只要是人,人都有愁事烦事伤心事。
  为师不易,除了传道、受业、解惑,还要为人师表,做学生的人格榜样。我永远尊敬教师这一职业,永远!
  “那下午怎么办?要不我过来陪护班任吧?”我又问。
  “不用,他母亲雇了一名护工,午饭时就能过来。”殷老师忽然看向我说,“这你孩子挺仁义,忙前忙后,跟着操心。老王要是知道,也会很欣慰的。”
  “班任人那么好,班里的同学们都很担心,我只不过是他们的代表。”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挠着头说。
  体育老师站起身来,拍拍我的肩膀,说:“能换来学生的真心真意,这就是我们这些当老师的最欣慰的事儿了。”
  我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班任,感慨地说:“希望班任这次能吸取教训,病好了之后,您带着他锻炼身体,改变那些不良习惯。”
  
  
  
  2007年11月22日
  
  最近我时不时就去总医院探望班任。
  班任的气色明显好转,精神头也渐渐恢复了。他见到我哈哈大笑,第一句就是:“你小子可是真是乌鸦嘴啊,说什么中什么!”
  “那我这回祝您长命百岁还不行吗?”我笑着坐到床边,“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啥事儿了,”班任捂着胸口说,“就是这儿还有点堵挺慌。”
  “您这回病好了,可得痛改前非了吧?”
  “改!”班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这几天想了很多,那天课上我要是倒了下去再没起来,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你们还太年轻,现在和你们说这些,肯定没有什么共鸣。我这回算是深刻感受到了,生命只在呼吸之间。一息不来,我们拥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谁说的!”我很认真地说,“我就有很深的共鸣!时间的飞快流逝,时常让我有一种惊惶恐惧的感觉。”
  班任点了点头,说:“是啊,人生无常又短暂。所以有梦想的青年人,想做的事,就要赶快去做。别到了我这个年龄,就只剩下后悔了。”
  
  我中午今天去看班任。
  刚聊了一会儿,护士过来打点滴,催促不要打扰班任休息,我只好站起身。
  “可你不能再逃课来看我了。”班任叮嘱说。
  “好!”我对班任说,“但同学们说下个周五一定要来看您,你可得答应哦!。”
  “行!”
  看到班任日渐康复恢,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2007年11月30日
  
  今天中午放学后,全班同学都没有走。
  大家分头行动,四处采购。有的买鲜花,有的买水果,有的买罐头,有的买牛奶,大队伍浩浩荡荡,向总院进发。
  值班的护士一开始以为是病人家属来闹事呢,吓得把护士长都找来了。
  护士长得知情况后,对我们讲要轻声轻语的说话,不要影响病人的情绪,待一会儿就赶紧回去。我们点头答应着。
  班任见到久违的同学们非常亲切,问东问西。
  同学们也一样,就班任围在中心,纷纷送上祝福。大家带来的礼品,几乎堆满了班任的床边,像开了间小超市一样。
  “你们来看我就行,买什么东西啊,一个个还没赚钱就开始浪费!”班任有点生气。
  “这是同学们的心意啊。”秦琳琳在旁说。
  同病房的人看了很是羡慕,其中一位大叔说:“一看就知道这是位好老师,能得到这么多孩子们的认可爱戴。”
  班任也眼角有些湿润,看着我们半天说不出话来。
  “您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我们都盼着您呢!”
  “再让老师在休息一段时间吧。”
  “得多久啊?”
  “您明年不会不教我们了吧?”
  “说什么呢!”
  大家七嘴八舌。
  
  “大家小点声,别忘了这是医院啊!”班任低声警告着,“我在这儿每天听着学校上课铃,课间操的广播,也盼着能回去啊,我比你们还着急呢。孩子们放心,只要我这条老命在,我就肯定要陪你们毕业!”
  同学们一阵感动,想鼓掌,又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可还有几个同学不小心拍出了声响,吓得赶紧收了回去,但这又惹得同学们大笑了起来。
  班任又赶紧制止,摇头说:“行了行了,你们赶快走吧,再这么下去我非得让人家投诉不可啊。”
  同病房的人说:“有孩子的地方就有笑声,我们也能跟着高兴点。”
  “您是没经历过哦,这帮小家伙可能折磨人喽!”班任说,“行了,人也看了,秦琳琳你组织大家回校。”
  “我们早日等您回来!”同学们告别时说。
  “嗯!”班任最后嘱咐说,“你们要好好学习,听易主任的话。”
  同学点头答应,不舍地离开病室。
  
  有孩子的地方就有笑声,这话真好!班任,您也要赶快好起来吧!
  2007年12月3日
  易主任来代理班任工作,班里的气氛骤变。
  同学们在课上课下都收敛了不少。晚自习时,我也不敢去后排和乾哥聊天唱歌了。不过徐老师代班语文课,让我顿生亲近感,勾起了很多高一时的回忆。
  课间,徐老师微笑说:“你现在上课不调皮,不接话把,我都有点不习惯了,你确实变了不少。”
  “有吗,老师?”
  “我知道你以前偏科严重,不喜欢数学,”徐老师翻着打印的成绩单说,“可你的语文成绩,咋也下降的这么厉害呢?”
  “老师,我还是很喜欢语文的,就是不喜欢这些应试的题。”
  “我看啊,你就是心思不放在这里。原先和你一个班的安君茉现在成绩都突飞猛进,她刚来时还在你后面,现在都能进大榜前十。你一身的聪明劲,就是不用在正地方!”
  徐老师提到君茉,我心里一阵难过。
  
  下午,易主任主持周末的班会,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鼓励与教导。
  “当老师的总是在劝学,为什么?你们高中生身形体格看着像个成年人,可心智阅历还是小孩子,你们不知道社会真实的样子。
  “出了校园之后,人就开始分三六九等了,你们现在很难了解生活的艰辛。和未来的苦处相比啊,学习这点辛苦,简直微不足道。
  “如果你家有钱,你当然可以不用在乎这些,但对于普通家庭的孩子,想摆脱底层就只有学习啦。你们可能说,你看某某人没有文化都发财了,某某人也成功了,但这是一个概率问题。就算是当小丑,也需要文化,能花样百出的出丑,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他之后的话,我就没怎么听了,也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可易主任讲完后的一个举动,让我心中一阵触动,久久难以平息。
  易主任在黑板的左上角,写下“高考倒计时”五个字,然后说:“今天是2007年12月3号,离高考的时间还有——”
  他又在粉笔盒中,挑了一根红色的粉笔,写下:186天。
  “186天!”易主任将粉笔扔回讲桌,“这就是你们还剩下的时间,你们是选择混,还是选择努力,自己要想清楚,不然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我望着黑板上鲜艳的“186天”红字,这不只是高考的倒计时,也是我和君茉彻底分别的倒计时。
  2007年12月8日
  班任生病到现在二十多天了,虽然他不让我再去看他,可我昨天还是去了总医院。
  值班护士说班任已经出院回家了,又说他身体没有大问题了,但还得静养一段时间。听完我就放心了,班任在家养养身体也好,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今天周末,我们组又被调整到临窗的位置。
  我痛恨新楼的朝向!因为完全看不见远处的水库与群山。虽然我既非仁人,更算不上智者,可我的心却“在乎山水之间也”。
  罗大佑《童年》有句词“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高一时,我望着窗外迤逦的山岭,也常在想这个傻问题。我用圆珠笔在书桌的角上写下Max,幻想桌椅变成那艘小帆船,载着我划过水库的湖面,去到对岸探寻,山岭后面是不是也有一个神秘的“野兽国”?
  那时候君茉还是我的后桌,有一次我指着远处湖畔青翠的群山,问她:“英语课代表,小时候看过《蓝精灵》(TheSmurfs)吧,主题曲第一句说‘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你觉得水库那片山后面有什么,会不会也有蓝精灵、格格巫和阿兹猫?”
  “你没看过七市地图吗?水库山岭的后面是马场,是培育进口马匹的农场。”
  “哦,”我双手托着头望向大山,悠然神往,“那还真是个好地方啊。”
  她笑了:“你都没去过,怎么知道那是好地方呢?”
  “正因为没去过,才是好地方啊!你可以尽情用想象力去描绘,去填满啊。”
  “怎么个描绘法?”
  “你想啊,那地方叫做‘马场’,你可以将山后面想象成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马儿在驰骋,牛羊俯首吃草,蒙古包炊烟袅袅,那多美啊!或者你将山后想成《格里夫游记》中的智马国,一群品德高尚的骏马,统治野胡怪人,有多有趣!”
  我越说越兴奋,
  “再或者,有部德国小说叫《大河后面的城市》,里面说在河流后面有一座和自己所在城市十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诡异之城。你想想,在咱们的水库山岭的后面,会不会也藏着一座这样的城市?在那里你能经历一番奇遇,找寻到逝去的记忆。”
  “你哪儿来这么多怪想法啊!”她也用手支颐,望向窗外,“不过如果真像你说得那样,倒也挺有趣的。有机会应该去山后面转一转。”
  “最好别去!”
  “为什么?”
  “去了,‘现实中的山后’就会破坏‘梦幻中的山后’。我宁可保留这份‘梦幻’,也不要所谓的‘真实’。”
  她听了没有说什么,微笑轻轻摇着头。
  现实太过荒芜了,只有将记忆与梦幻嫁接在一处,生命才能生出绚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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