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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头至尾都是个骗子,骗了好多人,还妄图拿功劳。但是,我这样子都是有原因的,我那时候,那时候,只是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可是有奕之陪我,真的好好。
我现在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我现在正在“宁静——致远”酒吧,这个跟我一样矫情要死的东西。
芬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示意我回过神来。
我拿下耳机,一阵子的啊?芬女士的声音实在是小的要命。
“今天肯定东西南北风全刮过了。所以你才会来我这。”她用食指点了点我,打趣道。
“是啊,刮得我不成人形了,我上次不是喝得烂醉吗?估计也是风刮的。”
她捂住嘴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小得像是一个小女孩的抽噎声。
“对了,能跟我讲一讲平姨的事情吗?”我把杯子往左挪了挪。杯底与桌子发出独特的刺刺声。
“你想听哪些?还是全讲?”
“唔,譬如跟我讲讲她当年到现在为什么不结婚的事情。”
“呵,这可要讲一大堆了!怎么,你也想不结婚?”她的眼睛一亮,像是洞悉到了黑夜中的真相。
“哪里,我只是问问,问问。”我老土地搪塞着。
“那你能告诉我,平姨是怎么知道我在BJ的事情的?难不成也是程辉,不可能,他俩压根不认识。”
“你该回去了,我们打烊了。”芬姐给了我一个沉甸甸地微笑。一口喝下剩下的葡萄酒。起身去门口翻牌子。
“我没听错吧?酒吧这么早打烊?现在才凌晨1点而已。”我看了看表,发现秒针一下一下,如垂死之人的微弱脉搏。
“你没有听错,我这个人怕累,太晚睡觉对皮肤不好。”
“找个人替你管不就得了。”我脱口而出。
“这个酒吧是我的心血,我不能让他交给别人管,哪怕只是替我管。”
心血,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我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显摆的东西,或者说引以为傲的东西。但我又不愿意被人家说我一无所有。毕竟我还不是那种心思阔达为人释怀的圣人。
“哟,小姑娘,我们这里不接待未成年人,况且我们要打烊了,你快回家吧,别让家人担心啊。”
“不行不行,我要找人,就是带着眼镜的,人高高的,方脸,他叫陈荒。”
“嗯?”我探出头来看了看。
只见舒雅穿着一件粉色的印有小熊维尼的睡衣,穿着棉拖鞋,头发被吹得一塌糊涂,神情戚然。
“你知不知道,穿睡衣上街是极其不文明的堕落行为,是可耻的犯罪。”为了夸张表演,我用手恰如其分地敲了敲桌子。芬姐在一旁窃笑。每次舒雅来,我都有乐子可寻。
“哥,小姨都把事情告诉我了。”她气喘吁吁,但还是完整地道出了问题所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把头转向玻璃窗,这个城市的霓虹代替了星空,就算真的有星星又如何呢,终究还不是喧宾夺主了。
“哥,我要你告诉我,你在B市的事。现在。”
“如果我说不呢,是不是也没什么损失。”我试图掩盖,掩盖自己的成性的瞒与骗。
“当然没什么损失,你说不说都是你的自由,这仅仅是出于我的关心,如果哥觉得我的关心一文不值的话,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我差点以为这个酒吧是不是有魔力,就连这个小丫头都被感染得成熟世故。竟然拿昔日的友谊威胁我。
“好吧。”我把头重新转了过来,看到她的眼神亮的像是这个黑夜里的北极星。我或许夸张了,或许是那里面有泪水,连我都被打动了。
我告诉你,我这就把我该说的,通通告诉你。
三年前,其实我都忘记了我三年前的模样了,我想至少比现在瘦,有一定原因是因为家里的节俭。那时候家里要建新房,没错,其实就是我的那一套土地。
“真是谢天谢地,总算让搁置了十几年的土地工程兴建起来了。”母亲坐在一张黑色皮沙发上。手里是一针一线,嘴里啧啧作响。
她在刺绣,母亲的手艺虽说很业余,但她颇有兴致。说是这件刺绣将来可以放进新房里。算是为装修省一笔花销。
那时候家里都很拮据,40块要买两天的菜。我以为我们家会挺不过来,直到多年以后我知道,原来所谓的挺不过来,只是人心惶惶罢了。
“妈!”陈亮几个阔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母亲的旁边,搂住母亲的手,一脸的笑容,两颊的两块苹果肌露了出来。
“有眼睛没眼睛,不怕旁边放着针啊?”我猜他一定是遇见什么好事了,倒不是嫉妒,只是他的大惊小怪吓到我了。吵了十几年后,这个家一直谦卑而宁静,经不起惊吓。
“没眼睛我只能去盲人按摩喽,不过幸好我有眼睛。”他斜着头,嘴巴动得飞起来,“那,妈,我总算找到事情做了。”他的身体向前倾斜,把工作这俩字讲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我有些错愕,端着凉茶倚着墙。
“他们对学历有要求吗?我替你看看,不会是骗人的吧?”我不是故意找茬,只是事事要小心,你们懂的,被骗,在我们家是大忌。
“你瞧瞧你,居心险恶了吧,我高中毕业都比你大学毕业好。”他面露不悦,对我的泼冷水有些不满。
“我哪里居心险恶?我只不过是关心你,帮你看看是不是骗人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不用你假惺惺,你见我找到工作,就故意挑刺,破坏我的心情,是不是?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吼,我心情就会不好?我告诉你,骂你我心情好着呢!”瞧瞧他的样子,明明是生气了。
“瞧你小人得志的样子,找到工作就扭扭作态。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喝了一口凉茶,却发现难平自己的怒火。又奈他不得,只得回房间去。
我关上门,敲门声便接踵而至。
我知道是母亲,她放下手里的刺绣,赶了过来。
“妈,不用你调解。他就是欠揍,我是为他好,他还反咬一口。”我对着母亲大声地吼,是为了把声音传到陈亮的耳朵里。
“阿荒,我不想多说什么。”说话间,她把一团线握在手里,不停地绕,不停地绕,似乎要把我的恨,有条不紊,小心翼翼地绕进去。